旁邊聽他吹牛的幾個東廠人員都忍不住撇撇嘴。
廠公都不在這裡,還拍馬屁呢?小人。
還什麼長的跟廠公年輕時有幾分相似?見過廠公年輕的時候嗎?
不用對方的玉佩付賬,是因為自己本來就不用結賬吧?
東廠的人出去吃飯,哪個商戶敢拿他們的銀子?不僅不會收他們的銀子,反而他們臨走時對方還會送銀子!
不管心裡怎麼想的,眼下劉千樺是進入安忠義的眼裡了,這些人心裡在怎麼不爽,表麵上也隻能奉承對方。
“是是是,還是劉哥火眼金睛,要不怎麼說該劉哥得了這份機緣,咱們平日裡見的小乞丐都沒有劉哥這麼和藹,就算機緣擺在麵前,咱也拿不到。”
劉千樺得意的仰著頭微笑,這話說到他心坎上。
雖然平日裡他也不喜歡跟小乞丐湊近,甚至還會驅趕,但不妨礙他確實是因為大發善心才找到的少爺!
“好了好了,不跟你們說了,我還有事呢。”
安忠義當然不會隻聽安景之的一麵之詞,再確認玉佩確實是對方的,而對方長相也確實跟自己的妻子有些相似後,還是派了人去查安景之說的那些事情。
順著對方說的地點,劉千樺一點一點的去查實。
因為有詳細的地點和人名,消息很快就送到了劉千樺手中,隨後他拿著這些信件到安忠義麵前彙報。
安忠義拿起信件,打開仔細,久久的才合眸,蓋上信件。
“看來景之說的沒錯,他確實是我的兒子。”他抬頭看了一眼劉千樺,“順娘的安葬處找到了嗎?”
劉千樺恭敬道,“回廠公,已經找到了,另外您吩咐的京都外麵的那塊地也已經拿下,隨時可以遷墳。”
張順娘的安葬地距離,京都實在太遠,若是想要去悼念對方,安忠義都得要花不少的時間。
再有對方當時下葬時,家裡都沒什麼積蓄,選中的地應該也不是什麼好地,因此安忠義才起了遷墳的心思,一是想要近距離的悼念亡妻,二是可以讓亡妻有一塊更好的安睡之地,三來,他希望自己死後能夠跟亡妻安葬在一起。
“暫時不要,此事我還要與景之商量一番。”
有九成把握確認對方是自己的兒子時,安忠義就天天搜羅各種好東西送到安景之麵前。現在確認對方所說全部屬實,再也沒有一絲懷疑後,安忠義恨不得把整顆心都掏出來給對方,怎麼可能會不跟對方商量,便私自把他娘的墳遷到京城。
隻是這幾日他都瞞著對方自己的真實身份,平日裡去宮內當差時就說是去做大生意,但這麼瞞下去也不是事兒,早晚得說。
劉千樺拱了拱手,眼神有些猶豫,安忠義看了他一眼問道,“有什麼話就說。”
兒子找到了,九千歲安忠義最近的心情非常好,就連對手下人的忍耐度都高了不少。
劉千樺也是因為如此才敢做出這般姿態。
“廠公,少爺經常打聽……打聽您的事情。”
“我是他的父親,還是10年未見的父親,他想打聽我的事情也是理所當然,”安忠義的語氣頓了頓又問,“他打聽什麼?”
“少爺在打聽您做的具體是什麼的,您跟他說自己是行商的商人,少爺好像對商賈知識有些興趣。”
安忠義皺了皺眉,市農工商,商最低等的行當,作為他的兒子,怎麼可以去做商人之事?
他還想著等明年科舉給兒子謀個功名。
“此事我已知曉好了,你先退下吧,記得保護好少爺,若是少爺有一根汗毛受損,你們便提頭來見。”
劉千樺恭敬道了一聲是,便退下。
問了其他人安景之的去處,很快便尋了過去。
……
安景之的身份適應得很快,搞清楚府裡的狀況後,此時已經像是一個京城長大的紈絝子弟了,搖著扇子穿著華服,一步一步的走向那天的酒樓。
身邊跟著的是個子稍矮一些的小白,後麵是幾個打手,一個個長得非常凶狠,路人見到都會退避三舍的那種程度。
那天那掌櫃的看見他們直接就想把他們趕走了,安景之知曉對方是害怕他們衝撞了劉千樺,惹得殺身之禍,趕走他們,其實是保護他們。
安景之今日來是照顧對方的生意,也是為了感謝。
畢竟兩人素昧平生,對方卻願意冒著可能得罪劉千樺的可能性幫他們,這個情,不管如何安景之承了。
酒樓掌櫃遠遠的便見著一隊人往這邊走,看穿著和身邊人的氣勢便知道不是普通人家,連忙彎腰上前,人還沒看清便笑道,“幾位貴客這邊請,在大堂用膳還是包廂呀?”
安景之朗朗少年音響起,“安排一間最好的包廂。”
聽這聲音有些耳熟,掌櫃的抬頭瞟了一眼,隨後便愣愣的待在原地。
“你,”他抬起驚訝的手指著對方。
安景之還沒說什麼,他身後的那些隨從便怒喝,“大膽!”
掌櫃的被嚇了一跳,連忙收回手指,彎腰連聲道歉,“抱歉抱歉,是小的冒犯了這位少爺。”
安景之瞪了一眼那個出聲的隨從,“本少爺還沒開口你便開口了,是你大膽還是他大膽?”
隨從收起凶狠的臉色,唯唯諾諾道,“對不起少爺。”
“沒有下次。”安景之語氣淡淡道。
那人擦了一下額頭的汗水退回。
眾人皆知安景之的身份,從前隻是個普通的農家子,還當了半年的小乞丐,誰知道換上衣服之後一身尊榮華貴的氣度,竟與京都權貴子弟不相上下。
此時麵無表情,一身氣勢更是駭得隨從不敢說話。
轉頭,安景之微笑著對麵前的掌櫃道,“掌櫃的,還記得我嗎?”他指了指身邊的小白,“還有他。”
掌櫃的先前就覺得這人有些眼熟,隻是不太敢相認,看這人這麼說,便知道他沒認錯人。
“你們,你們是那日的小乞丐?”語氣中有驚訝,有驚喜。
眼看這掌櫃的言語間沒有絲毫尊敬之意,後麵的隨從又想蠢蠢欲動,隻是剛剛伸出半隻腳,便被身邊的人攔住了。
看著剛剛被安景之嗬斥的那人衝他搖了搖頭,那隨從又把腳收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