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母確實有衣服穿,但最新的一件衣服都是十年前的了。
“媽,你穿上吧,這是我在港島買的衣服,就算想退也退不了。”安景之勸道,
“我爸的也給他買了,跟您這衣服差不多,人家說這是夫妻款。”
安母都一把年紀了,被自家兒子這麼調侃,忍不住羞惱的拍了安景之的背。
“你這孩子,瞎說什麼呢?”語氣雖是抱怨的,但嘴角的笑容卻怎麼都掩蓋不住。
安母還是沒忍住把衣服穿在身上,低下頭左右打量著自己,梳妝台麵前有一麵小鏡子,她距離站能稍遠些,讓鏡子可以照到她的全身。
安母心裡美滋滋的看著鏡子中的自己,上一次認真的打量自己的臉好像已經記不清楚是什麼時候。
安昌華下班看著廚房沒人,走進房間一眼就看到在鏡子麵前左看右看的老妻。
“回來了?”安母看到走進來的安昌華有些不好意思,走在旁邊想脫下身上的衣服。
安景之阻止道,“先彆脫呀媽,正好我爸回來了,讓他試試,看看你倆穿在一起咋樣。”
安母有些意動,安景之明白了,從包袱裡麵拿出另外一件藍色的上衣,安昌華還沒坐下,連什麼事情都沒搞清楚就被安景之拉著把他身上的外套脫下,換上了這件新衣服。
“媽,你看,我爸穿上這件咋樣?不錯吧?”安景之說著去看安母,想了想又把安母拉著走到安昌華的身邊,兩人並排站在一起。
“不錯不錯,果然是夫妻款,看著就很般配。”安景之調侃道。
安昌華有些惱羞成怒,他的臉色有些微紅,但皮膚發黃,所以也沒人看出。
“你這臭小子一跑就是一個多月,一回來就這麼調侃你爸?整天油嘴滑舌不知道學好。”安昌華有些彆扭道。
“爸。我真沒亂說,我買衣服的時候人家就跟我說這是夫妻款,你看你跟我媽在一起可不就像是一對夫妻嗎?好看。”
安母有些不好意思的微微低著頭,安昌華側眼看去,也不好意思的轉了過來。
抬頭就發現他家那逆子正一臉看好戲的笑著看他們倆人。
安昌華耳根子一紅,裝作板著臉的樣子走到旁邊凳子坐下。
“素蘋,你先坐下。”安昌華語氣很溫和。
轉頭對著安景之又是另一副凶神惡煞的麵孔。
“彆以為買兩件衣服就給你老子打發了,你這一個月都跑去乾啥了?知不知道你媽每天都想你?你去南方做啥生意了要搞這麼久?你今天說不清楚就不準給我走。”
安景之又把之前對著安母那一番話說了一遍。
安昌華皺著眉頭,“你小子啥樣子我還不清楚嗎?人家就憑你救了他一命,就讓你打點這麼重要的事情?”他怎麼想都覺得不對勁。
安景之笑道:“爸,在咱們看來這開一個廠投資是件很大的事情,可人家不覺得呀。說不準人家開一個廠就跟咱們吃個早餐一樣輕鬆?這有錢人的事情我哪知道?而且兒子跟以前不一樣了,你以為我這一個月去港島啥也沒乾嗎?我在那邊可學了不少新東西。”
安昌華也不是食古不化的老頑固,兒子有出路他自然是高興的,他又追問了幾句,沒發現什麼明顯的問題。
“行吧,既然你小子有這個緣分,那就活該是你的,人家既然相信你把這活交給你,那你就得好好乾,千萬彆辜負了彆人的信任。”安昌華說完停頓了一下又彆扭道,“要是有什麼事隻管來找我……”
安景之笑眯眯的看著安昌華,真是個彆扭的老頭。
“好,人家說家有一老如有一寶,我家有兩老就有兩寶,我媽負責咱們的後勤工作每天都很辛苦,爸負責賺錢養家也不容易,你們倆的生活經驗肯定都比我豐富,要是我開廠有什麼麻煩的事情找爸的時候,爸你可千萬彆嫌我煩啊。”
“你這臭小子說啥呢?你是我兒子,隻要你找我的是正經事我怎麼會嫌你煩?”安昌華笑罵道。
“得勒得勒,有您這句話我就放心了。”安景之原先是想開食品加工廠本來想的是開麵包或者方便麵,但計劃是可以隨時改變的,既然買了罐頭加工廠的機器肯定是優先開一個罐頭加工廠更好。
正好罐頭耐儲存,方便運輸,也不怕貨物堆積,賣到對麵也挺合適。
……
第二天安景之就讓黃廣以港島公司代理人的身份向市裡遞去了他想要開廠投資的信號。
上午去的,下午人家就把事情查清楚了。
他們的那個公司雖然是皮包公司,但確確實實是有那個公司,而且在港島是存在的,最重要的是在安景之的賬戶上躺著二十幾萬的港幣!這可是實打實做不得這樣的東西!北方比南方落後很多,更需要外商投資,確認消息之後是領導直接推了所有會議準備邀請這位剛到公司代理人。
周邊的鄰居探頭探腦的看著出現在安景之家門口的汽車。
那車上還下來幾個穿著中山裝的人,那身氣勢一看就是領導。
“這小汽車咋停在安家門口?他家是來了什麼領導嗎?”
“這些人看著好眼熟?啊!我想到了,那不是楊廠長嗎?!他上安家去做什麼?”
“楊廠長?哪個楊廠長?!”
“就是機械廠的那個楊廠長呀!”
“啥?!機械廠的楊廠長?!那不是老安的領導嗎去他家乾啥?我看那楊廠長身邊還跟了不少人呢?”
“我滴個乖乖,老安家這是發達了嗎?”
安昌華心情很複雜,沒想到昨天聽兒子說要替老板投資建廠的事情,今天就被廠長找來辦公室。
他被叫去的時候還一頭霧水,想著自己沒遲到沒早退,老老實實的教著徒弟,廠長找他乾啥,難不成是廠裡也發不出工資了嗎?
可是廠裡發不出工資,跟他有啥關係?而且也不應該隻找他一個人。
等他來到辦公室的時候,卻發現楊廠長對他十分客氣,甚至還問他家那逆子的情況。
他也沒隱瞞,照實說了。
然後廠長就說要去他家了,甚至還讓他提前半小時下班,跟著他一起回家。
原本他以為隻是帶著楊廠長去家裡,沒想到車上居然還坐了一個領導。
聽楊廠長稱呼,他才知道這是他們市裡的市長。
安昌華頓時誠惶誠恐,怎麼都沒想明白,就這麼一個投資建廠的機會就值得一個廠長一個市長去他家裡嗎?
他不明白外彙對國家有多重要,更何況是他們這種偏僻的地方,創彙的機會就更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