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景之就這麼一直在皇宮混著,等著出宮的日子。
十年過去,民間也盛傳五皇子的紈絝之名。
自從他退出學堂之後,就很少聽到其他皇子的消息。
隻知道皇位的戰鬥越來越激烈,不過暫時還沒有波及到他的身上,畢竟他隻是一個不學無術的紈絝皇子。
但他今日卻聽到一個讓他非常驚訝的消息,顧桑榆說,“四皇子,死了。”
安景之記得在原主的記憶中,現在四皇子應該還沒有出事才對,他問,“怎麼回事?”
顧桑榆臉上有些白,似乎是被嚇到了。
“今日皇上叫我們宮中妃嬪去為的就是這件事情。”
顧桑榆長舒了一口氣,他們身邊除了貼身的小婉和小喜子之外,再無他人。
“淫穢後宮。”
安景之從顧桑榆口中得知,原來四皇子之所以這麼快就被賜死,是因為有人說他的母親淫穢後宮,連帶著他這個兒子也被皇帝懷疑了。
皇帝還從四皇子的母親宮中找到一個男人,那個男人直接被皇帝讓人拖出去喂狗了。
按理來說不應該才對,四皇子的母親不可能會這麼傻,而且這件事情在原主上一世的記憶中,根本就沒有發生過,難道是他帶來的蝴蝶效應?
隨著年紀越來越大,皇子之間的鬥爭也越來越激烈,那些皇子早就到了就番的年紀,但他們都用各種各樣的理由留下來,留下來盯著那個位置。
前些年,皇帝的身體越來越不如從前,然後就立大皇子為太子。
但是不到兩年,大皇子就因為查出想要起兵謀,反而被廢為庶人。
現在爭的最激烈的就是四皇子和二皇子,至於三皇子,因為落水已經去世了。
至於是不是意外那就仁者見仁智者見智了。
四皇子從前是二皇子的跟班,似乎是因為那一次跟安景之在學堂打架之後,兩人的關係就越來越淡。
年紀越大,他們之間越針鋒相對,現在看來,四皇子還是沒比得上那個更有心機的二皇子,還連累了自己的母親。
“皇上對外宣稱他們二人是在宮中落水。”顧桑榆說完之後深深的歎了一口氣。
她對這皇宮越來越厭惡。
應該說是厭惡皇宮中的那位帝王。
果真是心狠手辣,不問青紅皂白,也不問緣由,不管是不是被冤枉,對於曾經寵幸的妃子,都可以隨意處死,就連兒子也能狠下心來。
其實明眼人都知道,四皇子肯定是皇帝的,畢竟他們眉眼有多處相似,而且當初四皇子的母親被寵幸的時候,隻是一個宮中的小宮女,哪裡有機會跟男人偷情?
無非就是皇帝麵子上難看,所以才把人處死罷了。
安景之聽完之後眉頭皺了一下,整個皇宮那就還剩下二皇子,還有他以及三個還沒成年的小皇子。
那三個小皇子的母族都是普通家庭,沒有什麼爭權的能力,更何況年紀尚小,也不可能鬥得過心機深沉的二皇子。
這麼看來,他就成了對方的眼中釘了,不過他是公認的,不可能登上皇位的那個人,這些年一直以紈絝之名名動京城。
應該不會被二皇子針對才對。
沒過幾天,安景之就被皇帝叫了過去。
他看著這已經垂垂老矣的皇帝,不再是當初那個可以在禦花園追著他跑的便宜爹。
誠然,對方確實對不起顧家,對不起他娘,就連他出生的時候對方也沒來看一眼,但是對方自從與他相遇之後,對他的好都是真的。
儘管這背後有著各種算計,但他不可否認,便宜爹有些時候,確實是真的把他當兒子看待。
比如現在,皇帝自知命不久,他在儘心的為這個小兒子做打算。
“再過不久你就要去就番了,我給你選了一個地方,你就去曲州。”
安景之知道這個地方,曲州屬於南邊,算是很富裕的地方,每一年的稅收都是前幾,是被爭搶著就番的地方。
“雖說距離京城有點遠,但是你以後一年也回不來幾次,那是個好地方,我讓高士達他們去輔助你,有什麼事你就聽他的,他都會幫你處理好。”
皇帝拉著安景之的手,細細叨叨的交代了對方很多,給他派了很多人手,生怕安景之離了京都之後過得不好。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
他真心實意的說了一句,“父皇,謝謝。”
皇帝笑了,“你這小皮猴,從小就調皮搗蛋,不愛上學堂,最後被你賴到現在,成為了一個大字不識的皇子,父皇再不為你打算一下,你說不定以後被人家誆的連褲衩子都沒有了。”
自從安景之長大以後,皇帝很少再用小皮猴這個稱呼。
他說的話非常的土氣,一點也不像一個皇帝。
安景之回去之後,一心一意的等著就番。
不過他也私下做了一些準備,畢竟塵埃還未落地。
顧家的圖書館已經開遍了全國,隻要他就番,到時候就是土皇帝,新皇不管是誰,肯定一個也不敢得。
顧家自己是無數士人擁戴的顧家,高大人,就是當初在國子監教書的那個高老大人,曾經去到京城圖書館,後來專門寫了一篇文章稱讚修建圖書館的顧家。
文章寫出之後,在士林之間爭相傳閱。
顧家金身更穩固。
安景之以為他會按部就班的去就番時。
皇宮內發生的宮變。
“怎麼回事?”
小喜子一臉著急的跑了回來說宮內四處都被封了。
“殿下,奴婢打聽過,是二皇子造反了!”
安景之有些驚呀,眼看著這太子之位,皇位就落在二皇子的身上了,對方沒理由,這時候造反呀?
他帶著顧桑榆把鳳鸞宮全部關上,所有人手上都拿著武器。
在顧桑榆他們看不見的地方,有無數蒙麵的黑衣人在默默的守著,安景之看向那個方向點頭,然後收回視線。
這些人都是在暗中發展的,他不想讓顧桑榆擔心。
若是真有什麼事,這些人也可以保他們無憂。
到了半夜,安景之聽到外麵有很匆忙的腳步聲,整個鳳鸞宮都緊張了起來。
突然聽到有人敲他們的門,“五皇子!陛下有請。”
對方的語氣有些急促,安景之聽到熟悉的聲音,是王公公的聲音,若是宮內已經易手的話,不可能是王公公過來通傳。
他看著顧桑榆擔憂的眼神,安慰了一下對方打開了門。
王公公手裡麵拿著一個手諭,安景之一看,果然是便宜爹叫他。
一路上走著,安景之看著地板上暗紅的液體,還有搬運屍體的士兵,想來這裡經過了一場激烈的鬥爭。
安景之等王公公通報出來了之後走進去,他眼睛愣住了。
他上一次見對方的時候,對方雖然年紀大了,氣血不足,但還是能活幾年。
可現在,便宜爹卻像已經油儘燈枯了一般。
“小皮猴。”
不知道為什麼,安景之內心十分複雜。
他連忙走上去,“父皇,這是怎麼回事?”
原來二皇子之前看到他被皇帝召見,還以為皇帝打算把皇位傳給他,畢竟皇帝對他的溺愛,大家都有目共睹。
雖然理智上知道不可能把皇位傳給他的,但架不住勝利就在眼前,二皇子被皇位迷了心,造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