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這四皇子也沒有什麼好下場。
雖然原主最後被貶為了庶人,但也還能時常還能從民間聽到宮內的消息。
四皇子也奪嫡失敗了,最後的下場沒比他好到哪裡去。
這樣的人不可能會成為他的威脅。
安景之滿不在乎的收回了視線。
又上了幾個月,天氣已從初春變得微微發熱。
等到學堂下課之後,他就立刻回到鳳鸞宮。
“母妃!”
顧桑榆一副慵懶的模樣,自從皇帝下令後宮整改之後。她也還是會時常打麻將,隻是時間比較少了,並不是說怕了什麼,隻是這東西玩久了,那種新鮮感也會慢慢消退。
但每日圈在這皇宮裡,打麻將對她來說仍然還是一個很好的消遣。
聽到安景之的聲音,她看向那個噠噠噠的朝著她跑來的小人兒。
“回來了?今天怎麼沒跑出去玩?”平日裡學堂下課,哪日不在外麵玩到吃飯才回來?今日倒是奇了。
安景之一副高興的模樣,“母妃,之前你說讓我上學堂,是想讓我識字,現在我已經把字都認得差不多了,可以不去上學堂了嗎?”
顧桑榆驚訝的坐直的身子,細細的打量著安景之。
她就說嘛,果然是有事情。
“真的把所有字都認全了?”就她兒子這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樣子,去讀書感覺跟沒讀也沒什麼區彆了。
雖說對方是一個早慧聰明的孩子,但她還是有些不相信,滿打滿算,安景之也才讀了不到一年的書呀。
“當然!不信你可以考一考我。”安景之胸有成竹。
顧桑榆讓小婉幫她去拿了一本書過來,她指著那書本上的字讓對方念,安景之果然看了一眼就立刻答了出來,連思考也沒有,看樣子記得很清楚。
她又指了幾個字,對方仍然立馬就答得出來,她指的字就越來越難越來越難,不過這全都沒有難到安景之。
顧桑榆一臉不可置信,她這兒子,總是讓她這麼驚奇。
“你真的全都學會了?”
安景之坐在一旁的凳子上,“母妃不是都已經考過我了嗎?”
其實,他根本就沒有全部學會,畢竟學堂裡麵的教學進度也沒那麼快,他一開始就知道顧桑榆會考他,對方考他肯定會用那自己經常看的書本,所以他是按照那書本上的字去認的。
常用字確實是會的,但一些生僻的字他沒記多少,肯定不是每一個字都會認,畢竟他才讀了小半年的書,而且還是這種經常遲到早退的情況。
所以他其實有些投機。
而且他也不覺得那些生僻的字有認識的必要,隻要認清楚常用字就行,記下顧桑榆經常看的那些書本上的生僻字也是想著對方,可能會為難他,有備無患。
畢竟他雖然表現的十分聰明,早慧,成熟,但沒有一個母親會願意讓自己的孩子不去上學成日裡瘋玩。
顧桑榆愣在了原地,看著這小小的孩子,半天沒有說話。
“你真的不想去國子監?”
安景之看對方似乎有些後悔,“去國子監是為了什麼?我就是為了讀書明理嗎?可是我字現在都會了,至於明理,母妃覺得我不夠明理嗎?”
他侃侃而談,吐字清晰,邏輯清楚。
顧桑榆還是想掙紮一下,“可是你不去國子監會被其他人嘲笑,而且你現在天天那麼晚去,也不會影響你睡覺。”
安景之抿嘴,“母妃,你是想說話不算數嗎?”
顧桑榆愣著,半天也沒有說話。
安景之又乘勢補充,“母妃,現在宮中都在傳父皇對我十分溺愛,大家都在盯著我們,如果這時候我表現的十分紈絝,不去上學,他們就會把視線移開,畢竟一個不讀書的皇子,不會對他們有任何威脅。”
皇帝確實是不喜歡鳳鸞宮,不喜歡顧家,但是他卻十分喜愛安景之,這是宮中經過了大半年之後不得不承認的事實。
有些人十分擔憂,朝中經常有大臣暗示皇帝。
就連後宮也時常有人吹耳旁風,生怕皇帝昏了頭,就把安景之立為太子。
雖然說不太可能,但他們也要扼殺那一點點的可能性。
安景之這話半真半假,一是眼下皇帝盯著大家,應該也不會對他做什麼,因為他年紀還小,這時候對他動手,隻會引起皇帝的暴怒。
二是他真的不願意去那學堂聽那些之乎者也,耳朵都要木了。
有那點空閒,吃好喝好睡好不行嗎?
顧家已經走上了正軌,想必要不了多久圖書館就能解決,到時候也算是能安穩下來。
顧桑榆麵色十分糾結,她知道安景之說的話沒錯,最後還是歎了一口氣,“既然你心裡有數,那你就自己看著辦吧。母妃知道你是一個聰明的孩子,但你也要知道,什麼是自己該得的,什麼東西是不能碰的。”
安景之雖然心裡不以為然,但麵色一副乖巧的樣子。
沒有什麼東西是他不能碰的,隻在於他想或者不想。
這件事情就這麼敲定,顧桑榆親自去和皇帝說的。
當然她沒有直接的說安景之以後不去國子監,以後就做一個不識字的皇子。
她說的是安景之年紀還小,想要讓他在宮裡再玩玩,以後長大了再去學,反正就一個拖字訣。
皇帝一眼就看出來了,他早就知道安景之那個小皮猴不喜歡上學堂,但他看著顧桑榆這副溺愛孩子的樣子,不知道該勸她還是該順著她。
最後他還是沉默的默認了。
其實倆人都知道,什麼年紀太小,以後長大了再去上國子監,這些都隻是說給宮外的人聽的,畢竟皇家多少還是要些臉麵的,能遮還是遮一遮。
至於外麵的人信不信,大家都心知肚明。
顧桑榆去見皇帝之前心裡還是有些期待的,畢竟再怎麼說皇帝也是安景之的親生父親,可是她看著對方默認的樣子,顧桑榆完全死心了。
她之所以會同意安景之不去讀書,是因為她知道她的兒子不需要,可是皇帝不知道,但他仍然默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