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圖省事,安景之抽空又在首都裡買了不少東西,陸陸續續往回寄。
每次收到東西安老太都要罵兩句,這大手大腳的也不知道省點錢,賺了幾塊錢得瑟成這樣,但看到兒子的心意,那嘴角都的笑容卻怎麼也壓不住。
安景之在信裡麵說每天除了吃,就是坐在訓練場上看著安小軍訓練,太無聊了,還不想做,安老大一家聽了之後翻了不知多少白眼。
這活兒他們願意做,要是小軍也願意讓他們去跟著的話。
一天吃吃喝喝,啥也不做就能拿20塊錢,這活擱誰誰不願意?
等安景之帶著安小軍出發的那一天,他們身上就一個小包裹,還是在路上吃的東西,其他的東西全都寄回家了。
安小軍一個半大小子,現在已經開始變聲,本來就不怎麼愛說話,變聲之後就直接裝啞巴。
安景之又喜歡逗他說話,每次聽對方那像公鴨子的嗓音後,都忍不住哈哈大笑。
托體育基地的福,他們買了兩張臥鋪票,一路上安景之除了上廁所都是躺在他那張床上,什麼都指揮著安小軍去乾,美其名曰,鍛煉對方。
“小軍去給我打點熱水。”
“小軍,去那前麵就想問問還有沒有賣盒飯的?”
“小軍快熱熱包子,我餓了。”
坐在他們對麵的是一對夫妻,兩人看著他這半躺在床上一副半身癱瘓的樣子,忍不住羨慕,“你這兒子可真乖。我家那個彆說讓他乾點活了,他不闖禍我都謝天謝地。”就是你這爹有點不太靠譜的樣子。
“嗨,這孩子就是要從小鍛煉,我家這孩子打小就聽話,什麼活都願意乾,長大了不就乖了?”
“我跟你們說,就是父母太能乾了,這孩子才會什麼都不願意去做,你們看我,啥也沒乾,我兒子不也把我倆照顧的好好的嗎?”
安景之對著兩人灌輸了一大堆道理,總而言之就是父母不能表現的太能乾,你要是把事情都包攬了,那孩子做啥?他靠啥成長獨立?
對麵那對夫妻似乎聽進去了,若有所思的觀察著這對父子的相處方式。
兩人下了火車時,那對夫妻還在跟安景之詢問著教育孩子的細節,似乎這兩天已經被對方教育孩子的方法所折服。
安景之站在火車站門口伸了懶腰,“你大伯咋還沒來?不會是沒收到我寄的信吧?”
安小軍眼神還是呆呆的,聽了他爹的話搖搖頭。
安小軍跟他兩人手裡都是空空的,帶上火車的東西吃得一乾二淨。那裝東西的布袋子現在就揣在安小軍的兜裡。所以他們兩人手上是啥也沒有。
跟路過的提著大包小包的人群形成了鮮明對比。
“景之!”
安大哥在人群中,努力踮著腳衝兩人招手。
“大哥!”安景之看到招手的安大哥,眼睛一亮,朝著對方擠過去。
三人相見時,安大哥看到他們兩個手上啥也沒有關切的問道,“你們兩個的行李呢?是不是在火車上被偷了?!”
“不是都寄回家了嗎?還有啥行李?”
安大哥隻知道小弟一直往家裡寄了不少東西,但沒想到兩人居然把行李全都寄回來了,造孽呀,這得多少錢?
安老太讓他拉著牛車來接兩個人,他還以為這兩人會有不少行李,沒想到是空手。
三人出了火車站,坐著幫大哥借來的牛車,朝著村裡走去。
還好道路兩旁的積雪有人清掃,不然這牛車都拉不動。
坐在車上頂著寒風,安景之縮了縮脖子,戴上帽子,躲在安小軍的背後。
還好兒子長得快,這身形能給他擋點風。
安老大回頭看了他一眼,眼裡充滿了無奈。
人家是父親為兒子遮風擋雨,他小弟這可好,把兒子擋在前麵為自己遮風。
“小軍,你冷不冷?”
安小軍搖搖頭。甚至還刻意在牛車上坐得更正,好為他的父親擋住更多的風。
安大哥一路上問了不少兩人在基地的事情,安小軍都是點頭搖頭。
安大哥忍不住疑問道:“小軍這孩子咋不愛說話了?”怎麼感覺比在家裡的時候更怕生了?
安景之哈哈笑道:“他變聲期,嗓子像公鴨子一樣嘎嘎嘎的,怕你笑話就不說了。”
安小軍聽到他父親的嘲笑隻是抿了抿嘴。他不懂什麼是變聲,隻是覺得聲音變了之後讓他有一些不安。害怕自己的與眾不同受到嫌棄,但他看父親好像隻是笑他,並沒有嫌棄的意思,心裡反而沒有那麼害怕。
“小軍,沒事的,這有啥的?每個男娃都會變聲,過段日子就好了。”
安景之在旁邊嘲笑,安大哥反而像是安小軍的父親,一般溫聲給他解釋。
安景之和安小軍穿的都是軍大衣,安小軍是基地發的福利,安景之完全就是自己蹭來的。
這年頭的軍大衣暖和厚重,安景之穿上又躲到安小軍之後麵,還真沒感覺到多少寒冷了。
三人一路說說笑笑就到家了。
安大哥去還牛車,安小軍跟安景之先回了家。
“兒子!”安老太自從安大哥出門後,就一直在這裡屋往外張望,聽到動靜連忙從屋內跑出來,拉住安景之的胳膊,仔細打量。
“兒子,你受……”苦了。
後麵兩個字,安老太看著她這長得白白胖胖的兒子,怎麼也說不出口。這比在家裡過得還滋潤。
再一看她那小孫子,確實長高了不少,整個人看起來還有些健壯,皮膚被太陽曬得泛出是健康的黝黑。
“娘,我寄回來的那些包裹你都收到了吧?不然我倆可沒衣服換了。年貨買了嗎?湊夠10個菜了嗎?”
安景之用保溫壺裡的開水,讓安小軍給自己和他衝了兩碗麥乳精。
喝完之後才感覺全身都暖過來。
“買了買了,你寄回來的東西都在你那屋放著呢。”
“錢你收到了嗎?我當時放在衣服裡麵就是擔心路上掉了。對了,我買的那衣服娘你試過沒有?合不合適?”
“娘試過了,很合身。”她這兒子平時還是有關注她的,不然咋能買的衣服剛剛好夠穿?
“合身你咋不穿呀?”
“你這傻孩子,新衣服當然得過年那天穿。”
“這有啥的?以後等小軍賺了更多的錢,我月月給你買,咱每個月都穿新衣服!”
安景之說得一臉理直氣壯,就仿佛那錢是他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