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奶奶安爺爺當然知道這些人這麼扒著上來圖的是什麼,不是良配。直接拒絕了人家,擔心人家說他們家裡門第高了,看不起人了。隻能夠委婉的用孫女年紀還小做借口。
就是這樣,也被不少媒婆背地裡嘀咕。拜托她們說親的都是十裡八鄉有名的地主,給這些媒婆許下了重金,安家考都沒考慮,全都回絕了,讓她們沒了賺錢的機會,錯失了一大筆錢財,可不得嘀咕。
大丫和林大武離開的時候安景之才和安老三回來,兩人在村口分開,安景之提著行李回家,安老三留在村口,一群人圍在他身邊,想聽聽他去府城裡麵都做了什麼,還一口一個秀才公他爹。
這可算是搔到了安老三的癢處,他在府城逛了那麼久為的啥,還不是為了回來有談資?眾人一邊捧他,他一邊侃侃不絕。那府城給他說的天上有,地下無的人間天堂一般。
什麼自己去那考院門口站了那幾天,感覺渾身上下都沾了不少文氣,這些人聽到的都捧場追問。
安景之躲開村人的熱情,拎著包回家,還沒坐一下就被匆匆趕回來的安家人拉著噓寒問暖,又問了安老三的事情,一家人又忙著罵安老三,這不靠譜的,都到村裡了,就不曉得把兒子先送回家了,居然讓他們景之一個人把東西拿回家。
安爺爺已經惦記著安老三回來後要給他幾藤條。
當天回家的安老三,嘗到了許多年未享受過的竹筍炒肉片。
……
安景之考上秀才之後安家就可以免除勞役賦稅,安爺爺他們賣皮蛋賺了不少錢,拿著這錢置辦了不少田產。
一鼓作氣,安景之冬日參加了舉人科考,他秀才考試成績優異,文章乾練,獲得了主考官的青睞,對方惜才,打聽到他的信息後,給他寄來了一些舉人的科考資料,安景之特意上門多次拜訪感謝對方。
何昌興不打算繼續考下去了,能夠考到秀才功名已經是他意料之外的事情,他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拚儘全力之後也沒有什麼遺憾,他今年年紀也不小了,考到秀才功名就開始接手家裡商行的生意,何父還為他說了一門親事,安景之參加舉人考試時,正是他成親的時間。
何昌興在經曆人生中兩大喜事之一,洞房花燭夜時。
安景之和安老三在府城裡租了一間小院子,準備等成績出來。
兒子中秀才之後,他在村裡更加得意,一向和他不對付的李二虎都跑過來認慫,想要當他小弟之一,在村裡越發如魚得水。
安景之敲打過他幾次之後才收斂。
明年開春正好就是進士科考,也算安景之運氣好,時間正好碰上,若是每次都能考過的話就能一路考上去,不像人家要苦等三年。這也是他這回沒有回家的原因,就是等著成績出來後,馬上動身前往京城參加貢院考試,天南海北的要是不早點去,誰知道路上會不會出什麼意外。
沒了何家父子,他們住的小院並不大,是一個四間房帶有前院的農家小院子,釣魚的池塘是彆想了。
安景之參加秀才科考的主考官楊大人,聽說他要參加這一屆的舉人考試十分不看好,認為自己大概是看走了眼,這就是一個虛有其表的狂妄之人。就連安景之到府城之後的拜訪他都拒絕了。
他是府城官員,能比那些秀才更快得到消息,打聽到這一次舉人中榜名單後楊大人愣住了,遂又感覺十分慚愧,他確實是看走了眼,竟把玉石當成了瓦片。
……
“這裡是舉人老爺安景之住處嗎?”吹吹打打的喜慶隊伍停在了安景之父子倆租住的小院門口。
一番手忙腳亂後,等人都走得老遠了安老三還沒回過神。
安景之把院門關上避開了那些想要探究的眼神。
“乾嘛呢?爹。不吃飯了?”
“我是舉人老爺他爹,我是舉人老爺他爹啊,我兒子中舉人了!景之!你是解元!又是第一名!”
“不吃了不吃了,還吃啥?!走!我們出去慶祝一番!”
太可惜了,可惜他不能馬上回到村裡!
沒事,聽他兒子這意思,明年就要考進士了,那是啥?那考中可是能做官老爺的!
第二天父子倆這打包的行李前往京城。
……
在村裡的安家又一次成為了眾人的中心。
這次來報喜的還是上回那人,路上還直接自掏腰包把錢給了跟他一起來的人,選擇獨自過來報喜,這可是解元之家!這回他連錢都沒要,還自己賠進去幾兩,就為了在這安老爺子麵前圖個眼熟!不用想也知道,安家以後肯定會成為他們這種小吏仰望的龐然大物,現在不趕緊處處關係,以後誰還知道你是誰?
安爺爺被這小吏捧的喜笑顏開,本想拿五兩銀子給人家,誰知那小吏根本不收,跟上回不拿錢就不想走的模樣不一樣,反而連連推拒,說能給舉人老爺報信是他的福分,咋能收錢?!
又各種誇讚安景之,跟村裡那些人直白淺顯的誇讚不一樣,小吏畢竟是在官場上摸爬滾打過的人,知道怎麼樣察言觀色,什麼話才更能說到人的心裡。還引經據典,把安景之說的天上有,地下無。
安家人聽了渾身舒暢,神氣十足,覺得對方說話是真中聽,有些話他們聽不懂,但也能知道是厲害的,在誇他們景之。都對小吏好感大增。
村裡人也是第一次看到他們畏之如虎官差,還有這樣諂媚的一麵。這誇來誇去的,不跟他們差不多嗎?有什麼了不起的?
隻有人群中的李二虎在學習,他在學著這官差用的詞語。比過安老三,他這輩子是早就死心了,但要想抱上安老三這條粗腿可不容易,競爭壓力太大,他必須要多學習學習,脫穎而出。應該是這麼說的吧?這詞他剛才聽那官爺說過來著,這不就現學現用了嗎?看來他還是很有天分的,要是他爹小時候讓他去讀書,說不定他也能考上秀才。
此時的李二虎早就忘了,小時候他不想乾農活,他爹送他去學堂聽了幾天課自己就哭著喊著回家了,在學堂天天要被夫子打板子,他寧願回家乾活,反正不想乾還能偷懶。
小吏在安家坐了會兒,喝了口水就走了,這好印象已經留下了,這趟不虧!
再留下來就得讓人家招待他吃飯了,這可不行,怎麼能麻煩舉人老爺家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