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敏敏蹲下去,似乎有什麼東西,她欣喜若狂,終於找到了,她摸著那個小東西,拿起來,真的是那個鑽石耳環,她以為被衝進去了,沒想到還能找到。那種感覺是很美好的,至少她的勞動沒有白費,那種充滿成就感的快樂讓她暫時忘記了這個可惡的東西是那個惡毒的女人故意掉進去,就是為了要讓她勞筋骨費體力,她拿起鑽石,對著月亮的方向,真心的笑了起來,笑的跟個傻子一樣。這時一雙手突然拉住了她,她抬起頭,看見麵無表情的陸東明,她愣了愣,“陸東寧……”她踉蹌著被他拉了出去,她身上幾乎濕透了,有點模糊的眼睛看著他,他眯起了眼睛,這個男人一旦眯起眼睛,眼睛竟然是彎的,這更像她心目中黃鼠狼的樣子,他看著她手中的鑽石,說,“這是什麼?”她舒了口氣,夜風吹的她有點涼,“剛找到的鑽石……”他仔細看去,那麼小一點,根本值不了多少錢。他一把奪過了鑽石,一拋,瞬間,那個剛剛重見天日的鑽石,被扔進了一邊的草叢中,她瞪大了眼睛,推開他向那邊跑去,“陸東寧,你乾什麼……”他一把攬住了她的腰,將她輕易的拉了回來,他說,“顧敏敏,你怎麼這麼賤,人家讓你找你就找,你忘了我跟你說過,你是陸家的女人,陸家的女人,怎麼能做的這麼低賤!”他好像忘了,這些不就是在他的不經意的導演下,才會發生?她說,“你彆總一口一個陸家人,我不是陸家人,我隻是顧敏敏!”他眼中閃爍著怒火,黑夜裡,流動的水泛著光,月嬋娟靜靜的俯視著兩個人,他一把橫抱起了顧敏敏,顧敏敏一愣,瞬間便掙紮起來,她蹬著腿,“你乾什麼,陸東寧,你放開,這裡是我工作的地方……”他不說話,仰起頭抱著她向裡走著,將她所有的反抗都不放在眼裡。她捶打著他的前胸,但是那裡是銅牆鐵壁,他動也不動,她說,“你乾什麼呢陸東寧,你瘋了是不是?”他說,“閉上你的嘴,彆再惹我,不然我把你扔進水裡!”她喘息著,看著他,其實,她第一次被人這樣抱著,讓她多少有點彆扭。她靜靜的被他抱著離開了外麵,她說,“去哪……”他看著她,“哪裡有你的衣服?”她說,“我的宿舍。”他說,“指路。”她被他抱著,看著他冰冷的臉,棱角分明的臉上,寫著不要多話,他跟個機器人一樣,即使抱著她走了這麼遠,還是一動不動。她抿了抿嘴,指著去宿舍的路。到了宿舍門口他才終於放開了她,走了那麼久,他也絲毫沒有喘息一下,一臉平靜的看著這裡,這裡是宿舍相對於其他的公司已經是最上等的了,完全以酒店標間的標準來裝修,她是經理,所以給她的是單人間,她走進去,裡麵地方不大,但是五臟俱全,從前,她也經常在忙的時候就直接住在了這裡,這裡簡直是她半個家了。她進去換衣服,知道他還在外麵。他看著她的房間,比起他為她準備的臥室,這裡真是小的可憐,隻是,這裡卻更能體現出她的品味來,淡黃色的紗幔窗簾,說明她心裡也是喜歡浪漫的,不大的書桌上滿滿的舊書,小小的台燈,是簡單的造型,格子的床單,鋪的很整齊,一邊還有遊戲機……這麼大的人了再玩遊戲機。她換好了衣服走出來,說,“你出來乾什麼?我還沒問你。”他上下打量著她,仍舊是那一身邋遢的裝扮,讓他不禁癟眉,“沒什麼,不想讓你再在外麵丟人現眼。”她瞪了他一眼,知道他一定沒好話,她說,“喝點什麼嗎?”他說,“算了吧,你這裡能有什麼,我先走了。”說完他看也不看她一眼,轉身就離開了。她也沒留,隻是拿著杯子站在那裡,看著他,卻看見沙發上,他剛剛放下的衣服還搭載那裡,忘了拿。她拿起衣服追了出去。陸東寧邊整理著手腕上襯衫的扣子邊向外走著,走到了往酒店去的走廊才想到,他衣服忘在了她那裡,站在那裡頓了頓,他不想管什麼衣服,繼續向前走,卻看見蘇惠坐在輪椅上,停在路邊。她滑著輪椅,抬起頭看著他,“去哪裡了?”他頓了頓,說,“去……隨便走走。”他迎麵走過去,她淡淡的笑著,一雙水晶般的眼睛,帶著平靜的溫柔。她眼睛閃了閃,柔和的說,“這樣……我剛去找你沒找到,就自己出來走了。”他說,“對不起,忘了拿手機。”她沒有出聲,兩個人靜靜的在路上走了一會兒,鋪著精致的地磚的路,兩邊是高大的梧桐,若是夏天,這裡定是一片陰涼,即使是現在,綠油油的法國大梧桐,在月光下樹立著,看著也十分有味道,夜寧謐的好像在等待著什麼,他推著她,她靜靜說,“對了,東寧哥,我可能沒告訴你,最近我在談戀愛。”他腳步停在那裡,握著輪椅的手,慢慢的緊了起來。她靜靜的聲音如水在流淌,她笑著說,“是樂團的前輩,嗬嗬,一直沒告訴你,他追了我很久呢……”他繼續向前走,“所以你答應了?”她點頭,“是啊……東寧哥哥都結婚了,我想,我也該定下來了,我這樣的人,還有什麼好挑剔的,何況,他對我確實很好。”他許久沒有說話,她回過頭,“怎麼了,東寧哥?”他笑了出來,“沒事,隻是在想,你幸福就好……”梧桐的小路好像慢慢的沒有了儘頭,他推著她一直向前,幽暗的眼神,堪比夜色的漆黑。*顧敏敏出來的時候,陸東寧人已經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她找了半天也沒找到,終於決定放棄,回去的路上,卻聽見有人在議論,花癡女說,“真的,剛看到的,絕對是陸東寧。”花癡女2說,“往哪裡去了?我們過去看看吧,就看一眼也行啊。”“看到是往酒吧那邊去的……”“真的啊?走走,咱們過去看看。”酒吧?顧敏敏聽了,手裡拎著衣服也向酒吧奔去。度假村裡的酒吧就那麼一間,晚上人很多,尤其是在五一期間,她在人群裡找著陸東寧的身影,可是著實不太容易,找了一圈,她也沒找到,心裡不由的想,以他如此讓人不容忽視身影,應該會比較好找才對……這時,她看見一個非常隱蔽的角落裡,一個人坐在那裡,在孤獨的香薰燈下,對著瓶子灌酒。她走過去,“原來你在這裡。”他竟然沒有抬頭,她這才注意到,地上已經大大小小的排了一排的酒瓶子,她舒了口氣,這麼短的時間,竟然喝了這麼多酒。她坐下來,抓住了他灌酒的手,“陸東寧,你怎麼一個人跑來喝這麼多久。”他眯起了眼睛,在微微的燈光下,染著酒微醺的顏色,空氣中蔓延著玫瑰的芬芳,混合著黑夜的氣息漸漸地飄入了她和他之間,酒吧裡回蕩著暖暖的音樂,他抬起頭來,和她一徑漠然對視,酒瓶中的朱紅色的酒,來回的蕩著,仿佛不安定的霓虹。他說,“會喝酒嗎。”他伸手拎了酒來,帥氣是在桌子上一卡,瓶蓋就掉了下去,他遞給她,她接過了酒,奇怪的看著他,發生了什麼事,他怎麼看起來心情不太好。他見她不動,說,“不會喝嗎?”她笑起來,“怕把英明神武的陸總喝趴下了,實在影響陸總形象。”他笑了起來,她第一次發現,他笑的樣子很好看,一邊的嘴角帶著淺淺的酒窩,薄薄的唇,總是帶著若有似無的譏諷味道。他哼了一聲,也不說話,直接點頭讓她喝,她也真不客氣,學著他的樣子拿起酒瓶喝了起來。顧敏敏還真從沒喝醉過,來黃石前,她就沒遇到過對手,平時跟著上個酒桌什麼的,絕對不是問題,來黃石後,她才知道自己有多厲害,做接待這一行的,怎麼說不想沾酒都沒辦法,她不時的也要上酒桌陪人喝兩杯,因為她那強悍的酒量,她不知道被多少人佩服過。她本以為陸東寧酒量也很厲害,可是他喝了沒多久,就醉倒在了那裡。後來她想起來,心情不好的人喝酒,總是容易醉的,她扶著他出去,他很重,直接半個身子搭在她身上,讓她覺得自己都要倒下去了。到了外麵,她喘著氣說,“我打電話給邵安,讓他來接你吧……”他半睜著眼睛,月牙形的眼睛看起來很迷人,尤其他現在一身邋遢的樣子,領子敞開了大半,彎點腰,她都看見他半個裸體了,她轉過臉去不讓自己去注意那裡,他搖了搖頭,推開她,他力氣總是大的驚人,喝醉了更不會控製自己,她險些摔倒,心裡當即氣憤的不想再管他,可是看他跌跌撞撞往江水的方向走去,她還是跟了上去。萬一他落進水裡,她不是成了殺人凶手。她跟著他到江邊,看到他扶著江邊的路燈,似乎很難受的樣子,她趕緊走了過去,扶著他,說,“是不是想吐?想吐就吐出去啊,吐出去就好了。”他轉過頭微微的看著她,這個一向強勢的男人,今天看起來就好像一直鬥雞後落敗公雞一樣,然而縱然是落敗,他眼中還是有霸王的威嚴,他坐在了沙子上,撐著手看著前方,她想了一下,在他身邊坐下。他竟然側過頭看著她,“你是誰?”她愣了愣,瞬間又笑了起來,看來是真的醉了,她便趁機說,“怎麼跟姐姐這麼說話,來,叫姐姐。”他也笑了起來,是那種好像月光一樣清涼的笑,他靠過來,一把摟住了她的肩膀,手勢強硬的很,“你是哪個媽媽手下的,跟我也敢沒規矩……”她險些噗出來,後來才知道,很多坐台小姐,會讓人叫姐姐。她趕緊推他的手,這個男人,真是不乾淨。他卻摟的更緊了,他說,“跟我出去吧……哥哥有很多錢。”她吐了口氣,無奈的看著他,她不覺伸出手來,用力的扯他的臉,“姐姐是你買不起的。”他卻笑了起來,他說,“不要錢嗎?那你要的是什麼?我的真心嗎?我給你,我給你的我的真心,蘇惠……我給你……”他說著,竟然傾了過來,親吻她的耳廓,近而咬住了她的唇。她趕緊推他,但是他清醒時,她尚無法與他對抗,何況他現在醉的厲害。他紋絲不動,吻著她時,閉著眼睛,他的眼睫毛很長,她瞪大了眼睛,看著那濃密的眼睫毛好,好像洋娃娃一樣,貼著眼睛。他吻的那麼認真和仔細,那麼的柔軟。他說,“你真香……”說著的時候,他的吻也沒停止,就那麼一直咬著她的唇,越來越激烈,慢慢的,竟然傾身將她壓了下去,後麵是軟綿綿的沙灘,前麵是他堅硬的身體。他胸膛有力的起伏壓著她的柔軟,她嗚咽出聲,卻全被他吞進了口中。他隻感覺身下這個身體柔軟的過分,馨香的過分,好像饑餓時遇到的香甜美味,他怎麼能抵抗這種誘惑。他撬開了她的唇齒,好像品嘗著美食一般的品味著她,他不住的說,“你真香……你好香……”他的手隔著衣服揉著她,沒有了那一次發泄般的野蠻,但是力道還是很重,她踢他也不動,打他也沒反應,酒精的作用下,他更好像個鐵人一樣了。她簡直以為自己就要這麼迷迷糊糊的被強了,卻不想,他突然一個翻身,連滾帶爬的跑到了水邊,他吐了起來,用力的吐著,吐了個酣暢淋漓,仿佛是將胃裡所有的東西都吐出來了一樣,吐完了,他便沒了力氣,直接倒在那裡,仰著頭看著天空。她整理著自己的衣服,轉頭看著他,他眼神迷茫,似乎在想著什麼。她心裡不覺愧疚起來,一個鐵一樣男人,究竟為什麼被傷成了這樣。她走過去,看著天邊,環著胸,嘴角還有他的味道,她說,“怎麼喝了這麼多?因為蘇惠?”他說,“她說她在戀愛。”她笑了笑,低下頭看著他蒼白的臉,“她不是跟你在一起嗎?”他躺在那裡搖頭,“自從她父親死了,她就沒跟我正經說過話,她的每一句,都那麼疏遠,雖然她跟我那麼近,那麼近……可是她又離我那麼遠……”他眼神迷離,聲音裡透著夜的傷感。他說,“她是在折磨我,我知道……她就是想離我這麼近,然後又不愛我,讓我看著她,讓我看著她愛彆人,她說過,這是她唯一能折磨我的方法……”他笑了起來,歪過頭,看著她,她真是個聰明的丫頭……她終於理解了他的痛苦,隻是以他妻子的身份,靠在那裡聽著他的愛情故事,總是讓人覺得有些不對勁,她想,她總歸是一個插足在他們愛情間不相乾的人,她想了想,突然靈機一動,她看著他死豬一樣靠在那裡,她說,“你等下……”她迅速的跑回到一邊的酒吧裡,拿了紙幣過來,上麵已經寫好了東西,她帶著笑容,說,“孩子,醒了沒?”她敲他的臉頰。他沒有動。她繼續敲了兩下,“孩子,快醒來了,姐姐有好東西給你……”他終於睜開眼睛,瞥見她,她眼睛閃亮著,好像天邊的星星。她說,“很痛苦是不是,來簽個字,簽完了,馬上就會好了……”他聽話的伸手,在上麵簽字,帥氣的字體,簽完了,他就倒在那裡起不來了。她也懶得管他,看著她緊急打出來的離婚協議書,上麵他的大名,她笑了起來。*陸東寧醒來時已經是第二天。他頭痛,捂著頭醒來,看見已經在酒店房間,他坐起來,那一邊的電話叫邵安,邵安馬上走進來,“大哥,醒酒湯準備好了。”他拿過醒酒湯,才慢慢的轉醒,“怎麼回事……誰送我回來……”邵安說,“您忘了?您發短信,讓我過去的。”他皺眉,“我會發短信?我會發短信嗎?”邵安也奇怪,好像大哥從沒發過短信……陸東寧坐在那裡,突然想了起來,他晚上抱著一個香甜的身體,那個身體讓他很留戀,她說,“叫姐姐。”她說,“孩子,快醒來了,姐姐有好東西給你……”她說,“很痛苦是不是,來簽個字,簽完了,馬上就會好了……”他突然想了起來,方才渙散的眼神突然凝聚了起來,閃著栗色的危險氣息,他低吼著,“顧敏敏在哪裡?”邵安頓了頓,“在……大廳吧……中午都在大廳吃飯。”他迅速坐起了身,穿上衣服,邊走邊說,“顧敏敏,你不想活了是不是……誰給你的膽子,竟敢這樣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