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預想中的疼痛並沒有來臨,抬起頭來,她看見一個身穿黑衣的男人,一把握住了那男人的手腕,雖然從他的臉上,看不出半點的波動,但是,那個看起來很壯的男人,臉上卻露出了疼痛的表情。似乎對於這個黑衣男人來說,那個強有力的手腕,就是紙糊的一般。而他身後方才氣勢洶洶的人,也在那麼一瞬間,被從天而降般忽然出現的這幾個黑衣打到在地。以至於莫子言根本就沒反應過來。方才那個黑衣男人走過來,恭敬的低下頭,說,“莫小姐,受驚了。”然後伸手,拉她起來。她站起身來,撲了撲身上的灰塵,然後奇怪的看著他,“可是,你是誰?”他說,“莫小姐可以叫我安臣。”她仍及滿臉疑惑,他卻很細心的讓人拿來了一件女式的外套,讓她披上,然後說,“我們BOSS在等莫小姐,莫小姐請。”莫子言帶著疑惑的心,跟著他上了車,跟上的五個人,每個都是麵無表情,黑色的衣服,裹著強壯的身子,看起來很不善。開著車走了一會兒,在一個彆墅門口停了下來,她看見站在門口的人,是俊。她恍然大悟,下了車,一路小跑著過去。他對她伸開雙臂,她便擁入了他的懷中。好像時光倒流,十年前,他們還在一起時,也曾經曆過,她被人帶走,是他的兄弟們,救了她出來,然後他等在那裡,看到她安全歸來,才終於鬆了口氣,她害怕的抱著他,對她說,“俊,我不怕,我一點也不怕,因為,我知道你會救我的。”隻是現在,他的臉上,隻是麵無表情,對後麵的人用了眼神,身後的人,便悄然離去了。他拉著她的手,帶著她進去,裡麵裝修雖然華麗,卻沒有一點人情味,他挑了下眉,說,“在這裡暫住一下。”她回頭看著他,“你還要走嗎?”他沒有說話,隻是到一邊的玻璃櫥櫃裡,拿出紅酒來,開了瓶子,然後給她倒上了一杯,扶著她的背,讓她坐到沙發上,他斜靠在那裡看著她,“言言,你得罪了誰?”她搖搖頭,說,“我不知道……“回想著今天發生的事,她覺得,或許會是穆晨曦,但是,又不能確定。她也不想對俊提起這個,現在,跟他在一起的每分每秒,都仿佛是跟老天偷來的,她有種難以置信的感覺,她打量著他,他身上,穿著v領的毛衣,裡麵是潔白的襯衫,他果然是長大了,從前的他,總是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穿衣服也都很邋遢,遠遠看去,就是一個典型的痞子,卻也是帥氣的痞子,即便是胡子拉碴,看起來也那麼的帥,現在的他,卻褪去了那樣的外殼,這樣看著他,就仿佛他是一個儒士,有知識,有文化,有身份有地位的上層人士。她歪著頭,迷茫的看著他,不由自主的,貼近了他的臉,撫摸著他的臉頰。跟俊在一起,她總是無法控製自己的劣性,所以她甚至是擔心的,擔心自己曾經的那些缺點,很快,又會回到自己身上,她的貪婪,她的自私,她曾經可是個無惡不作的小太妹,她的那些不堪的往事,因為有俊,所以讓她無比懷念,但是,也讓她無比憎恨。她說,“現在……沒關係了嗎?即使回來,也沒事了嗎?”他點點頭,握著她的雙手,讓她更貼近他的臉,那感覺,很溫暖,“沒事了,言言,我已經有了新的身份。”她吐了口氣,說,“那麼,是不是就不用再逃了?可是我害怕,俊,他們不會再抓到你吧?”他淡淡的笑了笑,她說過,俊的笑容,是很美麗的,隻是,他不常笑,但是現在他的笑容,卻走是有種淡淡的滄桑,不,他所有的動作,一顰一笑,一言一行,都仿佛是經曆了歲月的洗禮後,帶上了滄桑的味道,滄海桑田,她不知道,他到底變了多少。就好像,她也改變了那麼多。他拉著她,“言言,不用為我擔心,放心,我什麼事也不會有了。”回想當年,他因為那件事不得不離開,那麼的匆忙,她說,“你走後,我去看過那家人……”他微微皺眉,“去看他們做什麼,言言,事情跟你沒關係,你不應該去管的。”她說,“我隻是想知道真相!”他眉頭鎖了起來,慢慢,放下了她的手,“你至今還是不相信,我沒有殺人……”她看著他的表情,頓時害怕起來,連忙拉住他,說,“不……不,俊,你說的,我都相信,我知道,你不會騙我……”他卻看著她,“不,子言,你不相信,你那時,就不相信,經過十年,更加不會相信……”她慢慢的垂下了眼,是啊,她一直覺得,俊殺了那個人,應該是真的。她了解的俊,是一個處事冷靜,頭腦清醒的人,但是,這樣的人,往往真的發怒了,那種瘋狂,更是普通人無法比擬的,她想,或許,他是真的很生氣……甚至年輕氣盛時,劣性的她,還覺得,他生氣才是正常的。因為他是因為她才殺人,所以,她覺得,那是他對她的愛。但是經過十年時間,她早已後悔,尤其是看到那家人,父母兩個抱頭痛哭,在她麵前,用力的拍打她的身體,哭叫著,讓她還回他們的孩子……她隻是愣愣的站在那裡,十八歲的年紀,根本不知道,到底什麼是生死隔絕……然後他們拿起了能拿到的所有東西,扔在她身上,她沒有落一滴淚水,隻是站在那裡,身體的疼痛,仿佛也已經麻木。那是俊離開她的第十天。她回頭看著俊,俊看向了外麵,歐式的彆墅,深色的壁紙,壁爐在劈啪的燒著,火光耀著他的臉,柴火的味道,讓人覺得本能的溫馨。他說,“算了,言言,反正,都過去了……”他拿起杯子來,喝了一口,說,“回去要小心點,如果有任何事情,記得打電話給我。”他拿起一邊的筆,拿過她的手,在她的手心,寫下了他的電話號碼。他的筆跡,一如既往的難看,她曾經嘲笑他寫的還沒有蚯蚓爬的好看,他隻是淡淡的笑了笑,但是後來,他的每一個字跡,都好像魔咒,在她的心頭,打上死結,所有,她慢慢的燒掉了他的所有東西。那是俊離開她的第一年。她在燒毀他的記憶中度過,然而第二年,她便已經明白,原來,記憶並不是燒掉了那些死氣沉沉的東西,就可以毀滅的……*而此時的另一個地方,穆晨曦氣憤的推開房間的門,看著靠在沙發上休息的林安逸,“怎麼會……失敗了,她竟然被人救了。”林安逸抬起頭來看著她,皺了皺眉,“怎麼回事?你又擅自做主,去做什麼了?”她還在氣憤中,咬著牙,說,“莫子言……我隻是想找人打她一頓,給她一次教訓,可是,還沒碰到她,她竟然就被人救下了。”她拿出照片,“我的人在遠處拍下的,你看看,這個人,你認識嗎?是不是林安森的人?”他皺著眉,接過照片,看著上麵的人,卻眯起了危險的眼睛。看著他的眼神,穆晨曦說,“怎麼,你認識?”他隻是低聲說,“他,果然回來了……”她皺著眉,“誰回來了?”他抬起頭,說,“你暫時不要碰莫子言比較好,這個人,我是認得,我沒見過,但是我知道他,他是黑幫李俊的手下,你可知道李俊?”她愣愣的搖搖頭。他哧的一笑,“你才是頭發長見識短的典型,李俊,其實,知道他這個名字的人很少,但是,大家大多都知道,黑幫老A是誰,他就是黑幫老A。”這個名字她是知道的,她說,“那麼,救莫子言的是……”他說,“應該就是李俊!”他站起來,背著身,慢慢說,“李俊通常帶著人住在東南亞地區,但是他控製的是東南亞東亞南亞幾個區的黑幫,自從連傑洗白了,這些,都是他一個人來控製的,現在,他有十三國免簽通行證,去美國時,美國高官都會親自接待,你覺得,你能跟他比?”她眼睛閃了閃,“那麼……陸司令,對他也沒辦法嗎?”他嘲諷的笑,“暫且不說他有沒有辦法,隻是,你覺得,他會為你冒險嗎?不,不,他不會為你冒險,他可以對你寵愛有加,是因為你安分守己,他可以當你的靠山,是因為,你還不會引起什麼事,但是,你一旦有什麼,他會撇清跟你所有關係,你以為,乾女兒,就真的是女兒了?這些人,是最最勢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