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關將近,尾牙大軍又開始發動,巨石自然也不會落後,公關部好不容易定到了酒店,今年巨石的尾牙仍舊引人注目。當天,子言是推著林安森去的,他其實已經好的差不多,隻是醫生囑咐腿上不能活動太久,況且堂堂總裁一瘸一拐在眾人麵前,著實有些難看,所以乾脆推了輪椅進來。莫子言一直負責照顧他,這一次推著他進來,卻也引起了大家的議論。他姿態優雅怡然自得的跟大家打招呼,眾人掌聲雷動,尤其往日裡很難見到總裁的小職員。總公司一百多號人,坐了幾十桌,場麵大的驚人,加上坐在前麵邀請來的主要大客戶,整個大廳給人一種飽滿的感覺,四周裝飾的很有中國年的韻味,看來這一次的主題是中國風。大家都一副卯足勁狠狠的吃公司一頓的樣子,氣勢洶洶的看著前方,前麵台子上司儀在儘可能的說著,氣氛十分熱鬨。莫子言推著林安森走進來,一一與邀請來的大客戶打招呼,然後在最前排的桌子上坐下,上麵專門為尾牙邀請來的明星載歌載舞,各種節目一應俱全,下麵林安森淡淡的與周圍的人說著話。反正每一年的尾牙都是這個樣子,莫子言隻是在那聽著大家說話,百無聊懶的感覺。這時卻聽司儀用激動的聲音說,“好了,我相信下麵這一位絕對會引起今晚的第一個高潮,我們很榮幸的邀請到了我們引以為豪的影後,穆晨曦小姐。”莫子言愣了愣,看見林安森也眯著眼睛看過去,尾牙的準備事宜一向是交給下麵,上麵並沒有參與。他們都不知道還邀請來了穆晨曦,當然,首先還是驚訝她竟然會答應來。大家掌聲雷動,她大方的站在上麵,一席黑色晚禮服,看起來雍容華貴,又不乏清冷氣質,一個活生生的冷美人站在麵前。雖然已經三十歲,但是她嬌嫩的好像早春剛剛冒頭的花芽一樣,嬌豔欲滴的雙眼,水汪汪的望著下麵,連幾個大客戶都不由得嘴唇上揚,眼冒花心的看著她。她說,“其實,感謝巨石這些年對我的照顧,每年能跟巨石合作,是我的榮幸,我像在座的每一位一樣,是巨石的一員。”大家都鼓起掌歡呼起來。她笑笑,等大家靜下來,望向了下麵,遙遙的看著林安森,說,“聽說前陣子,巨石的林總出了車禍,幸虧沒什麼事,看到今天,林總能健康的歸來,我也很欣慰,那麼,今天獻唱一首歌,祝,林總,身體健康!”她一雙眼睛注視著林安森,若是外人,恐怕看不出什麼,隻覺得,她是在向高層獻媚,但是知道他們有過一段過去的人,都會看出來,她眼中的深意。她笑了笑,不經意的掃過林安森旁邊的子言,然後妖媚的眼中,帶著笑意。她鮮少唱歌,在大眾麵前,都是以電影人的身份出現,現在竟然來巨石的尾牙獻唱,大家都覺得很新鮮。一曲because of you,耳熟能詳,她注視著林安森,慢慢的唱著,“I lose my wayAnd it's not too longBefore you point it outI ot cryBecause you know that s weakness in your eyesI'm forced to fakeA smile a ugh everyday of my lifeMy heart 't possibly breakWhen it wasn't even whole to start with ”莫子言冷笑,就因為太耳熟能詳,所以大家都忽略了那歌詞中的含義,但是在她眼裡,卻似乎停見她在向林安森控訴,“我不能哭泣,因為你知道那正是你眼中的懦弱,我被迫要在生命中的每一天假裝微笑、開懷大笑,我的心不可能破碎因為它從一開始就未曾完整過。”林安森隻是眯著眼睛聽著,緩緩的舉起酒杯,抿了口酒,穆晨曦的目光,一刻也沒用離開過林安森,即便離的那麼遠,但是,她看的很清楚。她挑了下眉,對林安森說去洗手間,然後離開了座位。洗掉臉上的妝容,她重新給自己劃上淡妝,然後舒了口氣,對自己說,“算了,她一廂情願而已!”然而剛說完,便見洗手間的門打開,是穆晨曦走了進來。她臉上是精致的妝容,即使近距離的看著,也絲毫沒有半點破綻,就仿佛一個強硬的外殼,讓人看不透她的眼中究竟在看些什麼,她的心裡究竟在想些什麼。她環著胸,看著子言,“很久不見。”莫子言笑笑,“是啊,穆小姐現在可不是一般人能見的到的。”她聳聳肩,表示無所謂,莫子言不想跟她多說,直接擦過她的身邊向外走。卻聽穆晨曦在身後說,“聽說,鄭薇小姐要嫁給約翰遜三世了。”莫子言停下腳步,聽她帶著彆有意味的聲音,“我以為,她會嫁給林安森,沒想到,你即使回來,也隻是做炮灰而已,沒想到,你這麼厲害。”她轉過頭,看著子言,厚厚的妝,卻擋不住她眼中對子言的蔑視,反而仿佛放大鏡一般,更放大了她高高在上的作風。莫子言低頭笑了笑,然後毫不示弱的抬起頭來,“你是什麼意思?”穆晨曦微側著頭,“沒什麼意思,隻是……”她眼中更加冷冽起來,脖子上金光閃閃的高貴珠寶,耀著人的眼睛,“莫子言,隻是看你們太幸福了,我心裡不舒服。”她直接說。莫子言冷哼了聲,“是麼……我以為我們已經是兩條路上的人……”穆晨曦卻不客氣的說,“莫子言,你錯了,我隻是很有耐性。”她說完,嘴角帶著尖利的笑容,側了側身,挺著胸走了出去。莫子言站在那裡,慢慢的沉下了臉去。怎麼,她這麼多年後,還沒有放棄,現在,已經準備好回到林安森的世界嗎?這時聽見外麵有人笑著走進來,“嗬嗬,我以為她不會來,結果還是……”周春香跟一個公關部的談笑著走進來,看見子言在裡麵,周春香頓了頓,然後讓人先走了。莫子言沉著臉走出去,周春香也跟了出來,說,“我剛看穆晨曦過去,怎麼,你們說什麼了?”莫子言搖搖頭,突然想到了什麼,回頭說,“幫我查一查現在她有什麼底子好不好?”周春香愣了愣,說,“怎麼了?你跟她……聽說她現在很惹不起啊,能在娛樂圈那魚龍混雜的地方混到影後的程度,背後沒有人是不可能的。”莫子言皺了皺眉,如果她真的回來,自己能不能擋得住?不不,不能現在就想這個結果,不管結果如何,不管她到底有多大的能耐,為了能守護住晨晨,守護住自己,不管要做什麼,她都要努力……人往往是因為早早的預知後果,所以才會有懼怕,有擔心,她不要這樣。年會後,她送林安森去醫院,林安森看著她,“是不是可以回去住了?”莫子言挑眉,“說好了明天出院,你不回去,李護士怎麼跟上麵交代?”他笑,“你就會為彆人著想,怎麼不為我想想?”他貼在她耳邊,用曖昧的口吻說,“在醫院怎麼也都不習慣,想做什麼都做不了。”莫子言臉上紅了紅,瞪著他,“我看你的傷真是好了。”他笑著看著她,直接說,“是啊,最近也辛苦你了。”明明是很普通的一句話,在他那調侃揶揄的口吻下,怎麼就變得那麼奇怪,她哼了一聲,轉過頭不看他。跟林安森走的越來越近,相處越來越輕鬆,仿佛慢慢的,已經習慣了他的存在,習慣了他和晨晨,三個人好像一家三口一樣的生活,可是越是這樣,越會有一種擔心。或許是一個人太久,已經習慣了孤獨?回到了病房,她在外麵對護士做最後交代,他喝了點酒,微眯著眼睛靠在枕頭上,半躺著看著她。她說話的語氣很專注,眼睛一動一動的很好看,他笑了笑,看到護士終於走了出去。她回過身來又對他囑咐,他卻拉住她,“留下來吧……”她愣了愣,才知道他的意思,瞪了他一眼,說,“睡覺吧你,身體還不好,腦子裡總是胡思亂想。”說著就推開了他的手,可是他馬上又用另一隻手拉住了她,糾纏著不讓她走,她紅著臉,嗔怒著勸他,讓他還是老實點,但是他既然已經開口,便無法收回,大力的將她拉上了病床,她皺著眉,“你乾啥……林安森,這裡可是病房……”他笑著,親吻她的眉梢,“有什麼關係,就我們兩個。”她拍著他的胸口,“一會兒護士就會進來的,她還要檢查……”可是話已經被他堵在了嘴裡,她嗚嗚的抗議聲也全部被他吞噬下去,他忍了很久了,天天看著她在身邊碰也碰不得,那該是怎樣的煎熬?見她還在掙紮,他對她說,“我們回去,就告訴晨晨,你是他媽媽,好嗎?”她愣了愣,告訴晨晨……這些天看著晨晨,她一直想要對他說,不許叫我老巫婆,我是你媽媽,可是,她想總該他也在的時候,才能告訴他,但是她也在暗中想著,該怎麼說,怎麼說好呢?她為什麼拋下他那麼久?為什麼現在才回來?她愧疚的不能自已,根本不知道該怎麼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