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咬著牙,抬起頭,“小貝……你放了我吧,現在,還為時不晚……”小貝搖著頭,“放了你可以,孩子……必須要留下……”她猛然拿出了刀來,臉上帶著神經質地表情,“彆怪我……彆人都可以,但是,泯宇不可以……”她向著莫子言靠近,縱然莫子言再如何鎮定的性子,也不禁微微顫抖起來,喘息著看著她,難道她真的要剖開她的肚子嗎?她感到肚子裡一陣一陣的疼,似乎連著肚子裡的孩子也在恐懼……小貝說,“莫子言,是你太自私,你明明不愛泯宇,你也不愛林安森,你愛的是誰?你隻愛你自己……”是啊,莫子言知道,她本就是自私的,這種自私的性子,從沒離開過她,彼時她將俊帶進風波,因為她的自私,現在她將泯宇帶進風波,也是因為她的自私……她閉上了眼睛,等待著,等待著……然而就在那冰冷的刀已經貼近了她的身體時,門突然被破開,莫子言看見敞開的門透過美麗的晨光,一些穿著特警衣服的人進了來,迅速的將小貝製服,縱然她再如何強悍,也終究是個弱女子而已,隻是因為那扭曲的愛,才讓她變成了這樣……林安森走進來,快速的掃了眼,看見莫子言被綁在那裡,冷著臉走過去,將子言身上的繩子隔斷了,然後一把抱起了她。莫子言虛弱的抬起頭,“我……我要去醫院……”林安森頓了頓,卻見她說完這句話,已經昏睡了過去……*莫子言躺在醫院的病床上,身上時冷時熱,仿佛她正處於水深火熱中,但是她本該已經安全了。隻是她仿佛已經分不清時間地點,好像回到了過去,看見那相似的場景。那一次,俊本不該去救她的,她心裡念著,一定不要來,不要來……這些人心狠手辣,一定不會輕易饒過俊,萬一俊有什麼事……她已經不敢想象……然而俊還是來了,他果然是獨自一人來的。後來她才知道,那些兄弟都攔著他,不許他來,他們讓他說出地址,要跟他一起來,可是他怕這些家夥真的傷害了子言,便死也不說出地址,俊如果不想說,就是拿槍頂著他的頭,他也不會開口,大家於是將他關了起來,輪流看著,不讓他出去,他被困了半天,想儘辦法,終於逃了出來,然後隻身來救子言。他肩膀雖然瘦弱,卻有著巨大的力量,可以扛起千金的重量。他迎著晨光來,帶著光暈來,遠遠的,就好像他是個仙人一樣,她被捆綁著,靠在牆邊,看著他,卻笑了出來,她愛上的男人,是個真正的男人,她愛上的男人,有著彆人無法比擬的魅力。他對她說,“子言,彆怕,我來了。”她猛的點頭,她一點也不怕,隻是怕他受傷……那些人仗著人多,一起將他打倒,把他圍在中間又是踢又是打,子言看著乾著急,可是她被捆綁著,怎麼也動不了。她還記得,後來不知哪裡來的力氣,她竟然生生的掙斷了那麼粗的繩子,所以說人的潛能都是被逼出來的啊。她朝著她的愛人奔跑過去,她大喊著不要打了……可是她還沒碰到俊,就被打暈了。醒來時,她已經在診所,抬起頭看著白茫茫的世界,她猛然坐起來,一邊小護士見了,笑著走過來,“你醒啦?”她隻是茫然的看著她,問,“俊呢?”護士不知道俊是誰,瞪著眼睛奇怪。她的眼淚瞬間便流了出來,“他……他怎麼了……他是不是出事了……555555俊……”“哭什麼……”她哭的昏天暗地,抬起頭。卻見俊就在眼前。他腿上綁著石膏,他臉上青腫的一片,他手上拿著拐杖,他成了傷殘人士。她跌跌撞撞的起來,抱著他,哭著,“讓你不要來……”他摸著她的頭,讓她靠近他的懷中,任她哭著。哭的久了,他對她說,“你回家吧……”她愣怔的抬起頭來,他吐了口氣,看著外麵,“我把張賴的弟弟廢了,他不會放過我……”她愣在那裡,抓著他的衣襟不放,“不,俊在哪裡,我就在哪裡……我不會回家……”他抓著她的手腕,“聽話,回家去,有莫家,他不敢拿你怎麼樣,這段時間,都不要出來,老實的在家呆著……我……我也不會留下來……”他要躲避一段時間,她知道的。她低著頭,咬著唇,“不,你受傷了,我要照顧你……俊……你不要丟下我,你忘了嗎?你說過的,永遠不會丟下我,死都不會丟下我……”他看著她的臉,“你怎麼這麼傻……”她不是傻,隻要跟他在一起,她才有安全感,否則,她怎知道他是不是再也不會回來?那時開始,她跟俊開始了逃亡的路。後來,那麼多年,她一直是堅強的,在俊走後,也一直堅強著,沒有落一滴眼淚。可是那次看著彆的公司寄來的母帶,她看見了飛兒樂團的《我們的愛》的mv,她卻哭了。那逃亡的路,堅信,痛苦,擔驚受怕,饑餓,冰冷,她從未受過那樣的苦,可是,她從不後悔……“我們的愛過了就不再回來,直到現在我還默默的等待,我們的愛我明白,變成你的負擔,隻是永遠我都放不開,最後的溫暖……你給的溫暖”*她幽幽醒來,抬起頭,卻見林安森冰冷的眼眸就在眼前。他的眉角在跳動,他兩手撐在她兩側,俯身看著她,從他的眼眸中,可以看出他的怒火也在跳動。他咬牙切齒一般,“俊?你還在叫俊?”他救了她,她卻還是在叫俊。他握住了她的肩膀,“他到底是誰?他到底怎樣,值得你至今念念不忘?”子言好不容易才清醒過來,明白了自己現在的處境。她坐起來,推他的手,“放開我……”他咬著牙看著她,“莫子言,告訴我,你是不是至今仍舊在等他?你心裡是不是仍舊隻有他?顧泯宇對你算什麼?替身?我對你算什麼?也是替身?”他灼灼的目光盯著她,她低下頭去,咬著乾癟的唇,腦海中仍舊是夢中的情景,那時她甚至希望自己就在那夢中,因為夢中,才有俊……她抬起頭來,帶著凝冷的笑,“沒錯,我至今都隻想著他,當初嫁給你,是因為想忘了他,現在顧泯宇,是因為他能給我你不能給我的溫暖……”林安森的手驟然緊了,看著她麵無表情的臉,他突然覺得這個女人真是冷血無情,她的心到底是什麼做的?站起身來,他靜靜的樹立在她的床前,許久許久,他突然笑了,看著她,“好,我知道了……”他口氣平靜的讓人懷疑,他眯著眼睛看著她,“莫子言,你真自私,幸虧我與你已經毫無關係。”他林安森何時竟然也淪為替身?他冷哧一聲,邁著步子離開了病房。窗子開著,深秋的天帶著點點冷氣,窗簾呼啦啦的響著,風吹著她身上單薄的病號服……人有時總是自以為是,當初跟他在一起時,覺得沒了他她定會忍不住尋死,覺得她怎可以跟他在不同的世界?可是後來她不是還是活的好好的?她沒有尋死過,沒有哭過,甚至有那麼久沒有再想他。她自信她可以忘掉他的,隻是時間問題……後來顧泯宇急急忙忙的來了,他萬萬沒想到小貝竟然是害子言的元凶。他抓著子言的手,看著子言,“對不起……因為我……”子言搖搖頭,看著他,“泯宇,永遠不要對我說對不起,如果說對不起……隻能是我對不起你……”他的手卻緊了,“子言,你彆想對不起我……”她看著顧泯宇眼眸中的認真模樣,笑了起來。她自信隻要他在她身邊,一直一直這樣溫暖她,她總會忘了俊的……*子言從此恐怕就要住院了,現在她成了高危產婦,需要隨時保胎。顧泯宇說她真是逞能的結果,現在好了,她不想休息也要休息了。他為她安排的是套間的病房,裡麵有單獨浴室衛生間,甚至還有一個小小的廚房可以煮一些東西。顧泯宇自然是不會親自動手,他找來了煮飯很好的李阿姨,每天變著法的給她煮好吃的,誓要將她的身體養好,每天他都會讓她稱重,說到月底定要長十公斤,才算是完成任務。周春香和一乾藝人也有來看望她,但是她其實並不喜歡那種熱鬨的感覺,以及那些猜不透內心的虛偽的臉,周春香倒是很真實,她進來第一句話就是,你丫的厲害啊,竟然能比我早嫁出去,我總以為你會孤獨終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