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子言先到了夏總辦公室,直接對他說,“夏總,關於讓劉宜蘭去試鏡泯宇地那部劇,我覺得不太好,畢竟劉宜蘭現在身份敏感,那部劇巨石的林總有投資,泯宇又有參加,到時出了什麼事,牽連的可就不止是劉宜蘭一個人了。”夏永傑快到四十歲,應該算是個四十歲的老帥哥,隻是這些年不鍛煉,身體有些發福了,他抬起頭來,看著莫子言,“子言,你要知道,既然已經簽了回來,我們就要一視同仁,她是有發展的機會的,更何況她條件也很好,又有話題,泯宇作為師哥,帶帶新人,也是應該的!”莫子言看著他眼中閃過的一絲無奈和狡黠,已經明白了大半,她吐了口氣,身為男人可以犯一個錯誤多少次呢?尤其當他們麵對女人時。她還想說什麼,夏永傑已經不給她機會,“子言,這件事我已經交給tohn去管,她也是劉宜蘭的經濟人,你最近也太累了,就把這個交給彆人吧,下周開始泯宇就要去普吉島拍巨石的廣告,你也跟去吧,反正他每次都吵著你一定要跟著他,就順著他去吧,你也就當是去散散心,休個假。”莫子言出了門後,靠在門邊笑了笑,休假?散心?他是怕她多管閒事去管劉宜蘭吧?老總無法做到公私分明,還要讓她們來承擔後果,這該是多大的悲哀?莫子言無奈的搖了搖頭,夏永傑本就不是個精明的老板,否則外麵女人那麼多,他怎麼就那麼忍不住,非要動身邊的人,林安森在這方麵做的就比較好,他是出了名的從不吃窩邊草……她不知自己怎麼就想到了林安森,搖了搖頭,她還是要儘快準備出差。然而剛走進辦公間,就聽見電話響了起來,她拿起電話一看,是大姐打來的,她現在沒有心思跟家裡彙報什麼,於是便直接掛了電話,可是電話一遍接一遍的響了起來,她心想,大姐平時沒事不會這樣急,心裡立即感到不太好。電話裡,大姐聲音裡帶著急切,“子言,你務必要回來一躺,爸病倒了!”莫子言一愣,頓了一下才問,“怎麼回事?很嚴重嗎?”大姐說,“還在急救,你先回來吧,直接回家來!回來再詳細說。”莫子言想該不是小事,否則一向鎮定的大姐不會這樣,她趕緊請了假趕回家中。莫家現在的頂梁柱就是子言的父親莫成凱,他沒有兒子,隻有三個女兒,如今女兒也沒個好結果,該是他命裡不好,他也早就認命了,這一次他是發了心臟病,不是為了彆的,就是因為氣的。莫子言回來時,看見莫父已經睡了,家裡裝了很多儀器,他臉色蒼白,嘴唇有些發紫。莫子萱帶了子言出去,對她詳細的說,“這次真的不太好,平時也沒發現心臟有問題,突然就發了,醫生說,有可能會是心絞痛。”莫子言點了點頭,問,“怎麼會突然發病?”莫子萱歎了聲,若有所思的看著她,突然問,“你跟林安森現在怎麼樣了?”莫子言愣了愣,隨即地下了頭去,對於她最親近的人,她說氣謊來沒那麼順暢,“還不是那樣……”莫子萱隻是環胸看著她,“是不是不太好?”莫子言笑笑,“這種家庭的婚姻,有幾個好的?”莫子萱又歎了聲,直接道,“知道爸這次為什麼突然心臟病發?最近爸一直在跟林首長搶一個項目,本來是開發區的項目,被林首長硬是搶去了他們經濟區,本來上麵說好今天要重新簽給開發區,可是有人密報說開發區項目摻水……”莫子言愣了愣,隨即明白了過來,定是林家暗中動了手腳了。這時後麵莫子旭聽見了他們的對話,環著胸一副看好戲的樣子,輕蔑的道,“看看,大姐,你一直說子言嫁了好人家,真是好人家啊!”莫子言低頭不說話,這時卻聽見裡麵莫成凱醒來了,“子言……”他略帶虛弱的聲音喚這莫子言,莫子言看了看莫子萱,走了進去。莫成凱閉著眼睛,臉上還帶著鬱結,他虛弱的道,“打電話,讓你丈夫過來一趟。”莫子言一愣,手上雖然捏著電話,卻不由緊了緊。莫成凱見她不做聲,終是睜開了眼睛,“子言,爸知道爸以前做的不好,總讓你委屈,但是你怎麼說還是莫家的人,這一次,莫家出了事,你也不能眼睜睜的……”“爸……”莫子言打斷了他,“你這樣說我會很傷心的,我隻是不知道找他來有什麼用……”莫成凱道,“你儘管找來,我有話對他說……”莫子言見他一直堅持,隻能無奈的給林安森打了電話。誰知電話竟然是空號……她看著莫成凱的目光,咬了咬唇,又打林安森公司的電話,接電話的是林安森的秘書,她說,“你好,我是莫子言,請告訴林總,說我找他有急事!”裡麵秘書卻用甜美的聲音道,“對不起莫小姐,林總現在在開會……”這是對付不想見的人最常用飛借口,莫子言舒了口氣,道,“這次事情很緊急,如果他不接電話,我會像上次一樣,直接找上門去……”那邊秘書一聽,為難的笑笑,“我幫莫小姐去問問吧……”過了好一會兒,林安森才接了電話,那聲音有些沙啞,仿佛是縱欲過度後的症狀。他道,“莫小姐如此著急的要找我,不知我又有什麼榮幸能幫到莫小姐了?”莫子言沒心情跟他調侃,她看了眼莫成凱,道,“安森……我爸病了,他想見你,你能不能儘快過來一趟?”她儘量的放低了身段,之後想起當時那聲音她自己都覺得自己可笑,為了莫家,她是何苦?可是就好像有人說的,她看起來再如何的冷血,也無法真做到無情……林安森頓了頓,顯然沒想到她竟然這樣說,“安森……”他用奇怪的聲音重複了一下她的話,然後哧的一聲笑了,那暗諷的味道讓莫子言覺得臉頰紅紅的……她聽他半晌都沒有聲音,隻好用更低的聲音說,“我爸正躺在病床上……”許久,那邊才用沉悶的聲音道,“好,我現在去……”放下電話,她無奈的暗歎了聲,回頭看著莫成凱,莫成凱又閉上了眼睛,她心裡明白,顯然,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他覺得她在吃裡扒外。她心裡覺得委屈,但見他已經成了這樣,終究沒能忍心走出去,走過去,為他蓋好了被子,就陪在他身邊坐了下來。看著他這個樣子,想起她早死的母親,當年她才十歲,母親便因為太過勞碌,死在了工作中,後來來了很多人看望她,殯儀館裡,上麵橫幅寫著,為工作鞠躬儘瘁……可是那些人不過是走走過場,母親跟家裡決裂,從生下子言就是孤身一人,沒有親戚,沒有朋友,那些人走了,殯儀館裡就隻有她,她哭的嗓子都啞了,看著母親黑白的照片,伸出手去摸她的臉,手指尖的冰涼,仿佛她當時的心,那麼小,她就明白了世態炎涼,人死成灰的意思……然後莫成凱就到了,他是開著大轎車來到了她殯儀館,他說,他是她爸爸……那天她撲在莫成凱的身上大哭,她知道她還有爸爸,媽媽死了,她本以為是孤身一人,這個突然出現的爸爸,是她唯一安慰。那時爸爸在她眼中是那麼的高大……而如今……一會兒,外麵莫子萱走進來,“林安森來了。”他果然來的很快,看起來應該是從公司直接過來的,還穿著正規的西裝。她看了他一眼,他先貼在她耳邊道,“聽說是還在病床上,你又那麼懇求,我才過來的,彆誤會,跟你去我家一樣,我配合你!”那口氣卻有種施舍的味道,讓聽者心裡頓時覺得很不舒服。莫子言與他一同走進去,莫成凱看到他,先是激動的伸出手來要說話,那激動絕不是終於看到了女婿的激動,定是想起莫家與林家新結的仇。林安森卻恭恭敬敬的低頭道,“爸,聽說你病了,怎麼樣了?”說著這些話時,他卻很高傲的瞥了眼莫子言,好像時時刻刻在提醒她,他做的很完美,那都是對她的施舍,是她欠了他的。明明不是這樣的,可是他就是有那獨特的本領,讓人看了便會真的有不安。莫成凱好不容易忍了下來,看著莫子言,“子言,你出去,我要單獨……跟林總說幾句話……”莫子言愣了愣,心裡有些擔心,林安森隻是一臉無所謂,她警告般的看了眼林安森,隻好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