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斬去記憶？”狄九一驚，隨即問道，“子痕，你的意思是我要輪回重生？”

渡子痕搖了搖頭，“這和輪回重生是兩回事，你不是輪回，而是回首道心。回首有幾種。其一你保留肉身，神魂輪回，完善自己的道心後，將來肉身恢複。其二你舍棄肉身，這是最難的。很多人都選擇這樣做，結果就再也無法回來。其三是保留肉身和部分神魂，這種回首其實是最差的，大道很難被徹底修複。”

“子痕，你之前一直強調要斬去記憶，為什麼？”狄九已經下定決心去尋找回首菩提子。

否則的話，他活著也是苟活。有時候，什麼都不知道，就這樣和凡人一般生活在凡人世界，平平淡淡的過一生其實也是一種幸福。當能力越大，知道的越多，顧忌也就越多，活的也就越累。

渡子痕搖了搖頭，“我也不確定，我也算是五行宇宙開辟而生之人，所以有一種預感，那就是回首不斬去記憶，將來必定會再次受到製約。也許你現在感受不到，當你跨入更高層次，甚至離開這一方宇宙後，也許你就可以感受到了。”

“多謝子痕。”狄九是真的感謝渡子痕，不是渡子痕和他解釋這些，他能做的恐怕隻能拚命修煉，然後依然是被堵在了合道境。

渡子痕搖搖頭，“狄九，當你使用回首菩提子的時候，你回首的時候生命中會出現可以彌補你道心的人。因為你斬去了記憶，所以能不能修複道心，這就不但看你道心，也看你的氣運了。當你氣運缺失的時候，能完善你道心之人和你擦肩而過，你依然不覺，隻能混混霍霍的過往一生，最後就是我之前說的什麼都沒有完善，大道也徹底碎裂。”

渡子痕和狄九解釋了這些後，並沒有勸說狄九不要去尋找回首菩提子。因為他同樣清楚，狄九不完善道心，還是一個死字。

完善了道心後，或者還有一線生機。

“子痕，我要走了，將來若是我能再回來，我必定來望山。”狄九聽完渡子痕的解釋後，毫不猶豫的說道。至於不能回來的話，狄九也懶得說了。不能回來，一切都煙消雲散，說了也是白說。

……

數月後，狄九再次回到了玄黃天外天。他離開之前，必須要告訴農秀琪。

麵對沉默的農秀琪，狄九心裡很是慚愧。這件事說來說去還是他自己引起的，事實上狄九心裡已經有了答案。他道心缺失，很有可能是因為曹昔。

曹昔之所以隕落，完全是為了代替他去填了天巫河。他煉化天巫河，感悟到了遁去的那一道道則，依然沒有找到任何關於曹昔的半點訊息。

“你去吧，我等你萬年，萬年後你不回來……”

狄九抬手阻止了農秀琪繼續說下去，抬手抓出一枚血珠遞給農秀琪說道，“這是我的本命血珠，若是我再也回不來，這枚血珠會碎裂掉。隻要血珠還在，我就無恙。”

“我會在這裡修煉等你。”農秀琪堅定的說道。

狄九點點頭，“這裡我布置了四枚五方旗，就算是合界境強者來了，你也可以控製陣旗絞殺他。還要，我這裡有一個真靈世界，裡麵有幾樣寶物，若是忘川或者是秋水、鄉女他們來了，你斟酌著給他們。兒女自有兒女福，宇宙太過浩瀚，我們太過渺小，現在我們找不到他們，不代表將來我們找不到。將來或者我們會在這個地方團圓。”

農秀琪收起狄九的真靈世界，緊緊的抱住狄九，可她卻無法說出勸狄九留下的話來。

狄九為什麼要去尋找回首菩提子，早已和她解釋過。而且狄九一旦跨不進第三步，將來不但是狄九，就是她和子女也都是彆人圈養下的螻蟻而已。

一個人從修真界來到道界，農秀琪早已明白了太多太多。阻攔狄九的道，就和阻攔狄九的命沒有什麼區彆。

……

狄九走了，告彆農秀琪後，他沒有半點耽擱，直接前往了五行極寒峽。當初冰風道君禹灝給他五行極寒峽的目的，是告訴他無量宮主有一個涅滅境，這個鏡子可以斬殺最強大的第三步。

儘管狄九知道當初冰風道君為了活命，說話有些誇大，不過他今天依然是領情了。時間對他來說本來就很緊，如果他再花多少年時間尋找五行極寒峽，那對他絕對不是什麼好事。

知道虛空方位，狄九將規則遁術施展到了極致，也足足花了數年時間這才來到五行極寒峽之外。

還沒有進入五行極寒峽，狄九就感受到了一種冰寒。以他超越聖體的肉身，都感受到冰寒，可見尋常修士來這裡恐怕很難進入五行極寒峽深處。

事實上他在一年前就沒有看見人了，這一方虛空充徹著極冰規則氣息，非常不利於修煉。估計來這裡的修士，大都都是為了煉體。

五行極寒峽所處的地方到處都是一片灰暗色的連綿山峰，這些連綿山峰在虛空之中延伸出去，狄九的神念都無法掃到儘頭。

看不到冰雪，卻比冰雪還要寒冷。狄九仗著肉身強悍，直接跨入了五行極寒峽的峽穀中。

極致的冰寒規則席卷過來，狄九的衣服儘皆被碎裂，狄九心裡暗歎，這還是在五行極寒峽外麵。一旦進入五行極寒峽深處，那種冰寒豈是人能抵抗的？

正如狄九預料的一般，狄九每跨進去一步，就可以感受到自己的肌膚多裂開幾道痕跡。

狄九修煉的是規則大道，可以迅速的感悟到這裡的規則，加上他又是超越聖體的肉身，在這個地方行走，肌膚到骨骼都漸漸裂開，可見尋常的修士就算是來這裡，也最多是在外圍的邊緣轉悠。

那冰風道君雖然帶著一個冰字，狄九懷疑對方也沒有走到他所在的位置來。或者說對方根本就不敢走到這裡來。

知道在這裡可以激發符籙，狄九決定還是繼續往裡走。以他的修為和肉身，相信一邊感悟極冰規則，應該可以走到這一片峽穀的更深處。

噗噗！狄九的肉身不斷被冰寒撕裂，然後骨骼也不斷碎裂。但狄九對這極寒峽的冰屬性規則感悟也是越來越清晰，他同時也是越走越深。

當狄九完全沉浸在這種感悟和前進中的時候，他徹底忘記了肉身的殘破。

直到他腿骨徹底被冰寒凍裂，無法繼續行走，狄九這才從感悟中清醒過來，他停了下來。此刻的他不但是腿骨斷裂，身上幾乎是沒有一塊好的骨頭。

這裡應該可以了吧？狄九也不打算繼續前進了，這裡的極寒冰屬性規則，將來他再次回來的時候可以繼續來感悟，但現在，他必須要去做自己的事情。

遠處一枚菱形晶體吸引住了狄九，那枚菱形晶體就好像懸浮在虛空一般，散發出耀眼的白芒，無窮無儘的極寒屬性規則氣息就是從其中散逸出來。

狄九的神念一落在上麵，立即就被凍的頓滯住。

這絕對是好東西，狄九哪怕腿骨全部斷裂，也是毫不猶豫的移了過去，伸手抓住了這枚菱形晶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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