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蘭頓感覺有些委屈。
我是做直播來著,我連攝像頭都不能控製,我做的什麼直播?
當然,他現在的攝像頭隻是手機攝像頭,但是,手機攝像頭也是攝像頭啊,就該由直播的攝影師,也就是兼職主播來操作。
手機又嗡的震動了一下。
經過布蘭頓的調整,現在隻有“華萊士2781”說話,才會被提醒。
布蘭頓默默的轉動了一下屏幕,就見一條新消息刷了出來:
華萊士2781:對焦!
布蘭頓諷刺的皺皺鼻子:對焦是什麼鬼?現在的手機都是自動對焦的,不知道直播的老年人啊,總是如此的天真……
布蘭頓一邊在內心嘲諷,一邊將手機對著淩然操作的方向,前後移動了幾下。
嗡。
華萊士2781:可以一點了。
布蘭頓如釋重負,露出討好的微笑,說:“淩醫生的操作傾向於……”
嗡。
華萊士2781:安靜。
布蘭頓愣一愣,乖乖的閉嘴了。
手機屏幕裡,似乎還飄著其他人說的話,布蘭頓都無心再看了。
一個連說話都不被允許的主播,繼續做直播有什麼意義呢?
手術室裡,一樣是頗為安靜。
淩然做事向來不喜多話。
他如果說話太多的話,就會有很多女孩子湧過來,以至於做事都沒辦法好好做了。
紀天祿平日裡倒是有些悶騷,四十多歲的外科大夫,說騷話都是一流的,何況今天配置的還是兩名小護士,有可能都沒聽過他的經典笑話……
最終,還是愛國的責任拉住了紀天祿。
他也不好意思在可能的一群老外麵前亂說話啊。
於是,手術室就變成了淩然最期待的場所。
安靜、秩序、有價值。
淩然的心裡樂嗬嗬的做著手術,而且有越做越慢的趨勢。
給運動員做手術,選擇的方案A的跟腱修補術,原本就是一個耗時較長的手術,14厘米長的切口,本來就是為了有足夠的視野進行縫合。
淩然就算是做的再慢再細致,也比普通醫生的操作速度快的多。
而從淩然的角度來說,他是有享受的感覺的。
就像是前兩天通過大體老師學習一樣,得要細細品味,才能有所感,有所得,有所學。
嗡。
華萊士2781:跟腱下端是腱皮縫合,有依據還是個人習慣?
布蘭頓愣了一下,總算帶著腦子,連忙代為問出,道:“淩醫生,跟腱下端,您用了腱皮縫合,這個是有相關研究的嗎?”
“有人用兔子做過實驗。”淩然對於相關研究還是頗為了解的。
布蘭頓於是快速的翻譯成了英文,順便看了一眼手機屏幕。
恩,觀看人數已經上漲到了22人,極其難得了。
尤其是考慮到視頻沒有他本人的解說,還能有這樣的成績,那就更加令人欣喜了。
布蘭頓也隻能欣喜了。
……
會場。
會議依舊在按部就班的進行中。
主會場自不用說,目前主要就是攝像機的天下。演講者用糊版的英語講話,聽眾用糊掉的耳朵聽講話,所有表情動作和語言都是表現給攝像機看的。
倒是幾個分會場,表現出了相當的靈活性。
組委會給了幾個議題以後,就將會場交給醫生們自由使用了,有較小的分會場裡,連主持人都是大家自己兼任的,或者乾脆就沒有。
偏偏是這樣的會場,最為活躍。
有的醫生站在台上分享自己遇到的案例,有的醫生大聲的談論醫療政策,還有的醫生介紹最新的研究成果,並且邀朋引伴的談論合作。
就各種學科的國際化程度來說,醫療行業可謂其中的翹楚。而就國際合作的頻率和深入程度來說,臨床醫學的表現也是遠遠超過了其他學科。
臨床醫學是麵對人類的學科,它的合作,不用太多的語言、文化或者傳統的東西。當性命攸關的時候,最先飄散的,永遠是附著於肉體之上的精神元素。
而在臨床醫學中,總是不免有一些現實的因素,促使了人們的合作。
較為常見的比如地區性疾病,如瘧疾就在熱帶地區常見,非熱帶的醫院和臨床醫生想研究它,最好的選擇就是找熱帶地區的醫生來合作。
鼠疫等傳染性疾病,也很需要合作研究,否則,流行病發生的區域不一定有相關研究的醫院,而相關研究的醫院,也不可能放任轄區內疾病頻發。
落在運動骨科方麵,最常見的合作就是運動員和醫生的流動。
一些運動大國,並不一定是醫療大國,互相之間的需要,是驅動合作的第一原因。
醫生們也不指望幾句話就能定下一次合作,但相互接觸的依舊是樂此不疲。
“我放一個視頻直播啊。”一名醫生上台,將手機甩了甩,就開始聯線。
這是會場早就設計好的部分。
不一會的功夫,那醫生就將手機與小會場的屏幕給聯通了。
眾人麵前,陡然出現一片手術區域。
“喂,嚇人一跳啊。”一名中國醫生跳了起來。
“跟腱修補術。”放直播的醫生沒有多解說的意思,隻說明了手術內容,就坐回到了位置上。
“總共20多個人看的手術直播?”有醫生看明白了,不覺得有些不屑。
放視頻的醫生隻是笑笑,道:“我覺得做的不錯,英國的華萊士醫生推薦的。”
“布倫特華萊士?”
“是。”
簡單的幾句話之後,就有人將注意力放在了屏幕上。
雖然都是來參加國際會議的醫生了,但大家的水平還是千差萬彆,且有不同的偏向。
不過,跟腱修補術是基礎中的基礎手術,倒是不會有人看不懂。
“做的很複雜啊。”
“祝同益的方案A。”
“操作挺難的。”
“效果據說是不錯。”
小會場內的醫生們小聲的討論著。
運動醫學本來就是奔高端而去的,做醫生的本來都是有隨時學習的思想準備的,運動醫學對於新技術的癡迷就更不用說了。
有錢的運動員總是希望得到最新的技術支持,這也是醫生們不斷學習的動力。
對於祝同益的方案A,大家也是不免好奇。
“這是祝同益醫生在做手術?”有人忽然問了出來。
“是醫院的醫生。”
“做的這麼好?是什麼人?應該也參會了吧。”
醫生們這麼說著,就有聰明的醫藥代表出去忙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