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先生~~~」艾卡萊伊踮起腳尖,香唇在耳根上輕輕嗬氣。
「一起來喝酒嘛,來嘛~~~」
我不敢回頭,生怕出現擦槍走火的事故,本該是和白龍小姐姐的浪漫對話,但在所有女孩若有若無的視線下,變成了現場處刑。
尤其是惡龍蕾娜,更是欠了她一百條烤魚似的,露出苦大仇深的惡狠狠警告目光。
你敢調戲艾卡萊伊,你就死定了!
不是,現在誰調戲誰呀?
「艾卡萊伊,你喝酒了?」
我小心翼翼問道,雖然這是我家,但我也知道,琳婭似乎在許多個不為人知的角落裡放了一些小酒,擺設也好,興致來了小酌也罷,總之,艾卡萊伊想要找酒喝,在這裡是不難的。
不對,我剛剛是不是構建了一個病句?什麼叫「雖然這是我家,但我也知道」,不是應該「雖然這不是我家,但我也知道」,或者是「因為這是我家,所以我十分清楚」才對嗎?
進而衍生出一個我一直想忽略的問題——我對這個家了解多少?我在女孩們心目中的威嚴幾何?
不過,現在明顯不是思考這個的時候,得是在夜深人靜,無人打擾的時候,想著想著,就著淚水入夢,才是正確的解決方式。
「還沒有喝哦」,聽到白龍小姐姐這樣回答,我鬆了一口氣,那還來得及,喝了就什麼都來不及了。
「所以才找吳先生一起喝嘛。」
不得不說,一副商業精英,白富美女總裁氣質的艾卡萊伊,衝你撒嬌的那種反差萌,那種虛榮心爆表的感覺,沒有幾個男人能扛得住,我也差點就脫口「那就一起喝吧」,考慮到彆墅存亡問題,硬生生冷靜下來,把話咽下。
「你看你看,卡夏前輩一直在喝,為什麼她能喝我不能喝,這不公平。」白龍小姐姐又鬨了起來,香臂微微用上力,香軟的身段也自然而然貼了上……
「艾卡萊伊姐姐,你醉了。」這時候,惡龍蕾娜終於出手了,一把將好閨蜜拉開,摁在沙發上坐下。
「哎呀蕾娜,我沒醉,我都還沒開始喝。」艾卡萊伊嘟起小嘴賣萌。
「沒醉那正好,這裡有幾個項目,你幫我確認一下。」蕾娜將筆記本pia一下塞到艾卡萊伊懷裡,白龍小姐姐無辜的眨巴幾下眼,被小母龍整無語了。
一物降一物,雖然艾卡萊伊能降得服天不怕地不怕的惡龍蕾娜,但有些時候,興致高昂的白龍小姐姐,也隻有惡龍蕾娜才能壓得住。
「喂,你,笨蛋一個,快點給我去做烤魚,現在,馬上!」回過頭,惡龍蕾娜開始衝我發威了。
不得不說這貨,實在太囂張跋扈了,命令我的同時也不忘損一損對麵吃檸檬蘸芥末的埃裡雅。
「順便,如果可以,把這家夥也給烤了。」
「啊?」
那張傾國傾城的絕美麵龐,在主人吸溜一瓣檸檬之後,於璀璨金色的劉海中抬起,刹那間,整個大廳似乎都明亮了不少,若是能和莎拉並肩而站,那便是當之無愧的絕世雙姝,尋常人連看一眼的福氣和勇氣都沒有。
可惜一個外冷內呆,一個水果達魚。
我和埃裡雅麵麵相覷。
今天的惡龍蕾娜,很勇哦,竟然打算一挑二,那可就彆怪我們不客氣了。
眼神交流完畢,我假裝聽話的轉身走向廚房,就在惡龍蕾娜放鬆警惕,打算專心對付小人魚的時候,忽然猛地飛撲上
去,從背後一把架住小母龍的手臂,與此同時,小人魚將剛準備好的,沾滿了芥末醬的檸檬,猛地往張開小嘴,正欲口吐芬芳的惡龍蕾娜嘴裡一塞,另一小手貼心的往惡龍蕾娜下巴輕輕一托,預防浪費,助其入味。
「殺了你們!」被檸檬的酸和芥末的辣刺激的涕淚隱現的小母龍,以最快的速度去漱口後,狀若魔頭,張牙舞爪的殺了回來。
但她沒失去理智,知道自己一打二吃虧,於是招呼手下。
「艾卡萊伊,我們一起上。」
「你們玩吧,我有好幾個項目要確認。」白龍小姐姐盯著筆記本,利索打字,頭也不抬回道。
「……」
小母龍無語了,這報應來的有點太快太急,讓她措不及防。
區區戰鬥力九的笨蛋吳先生,不足為懼,還是先搞定臭魚販子,眼珠子一轉,心下有了決意的惡龍蕾娜,氣勢洶洶撲向小人魚,我則是乘機脫離戰鬥。
「你看你看,這些人,都把我家當什麼了?」來到前輩組這邊,我立刻向卡麗娜和嶽母大人強力投訴。
至於老酒鬼,喝醉了,躺沙發上傻笑,咋一看像個有故事的老女人,但其實滿腦子的糨糊和廢料,雖說不檢點,到也讓人省心不少。
「也不是我邀請她們來的,她們自己要來的。」卡麗娜嘀嘀咕咕,有些底氣不足的辯解道。
「好吧,不說彆人,先說說你,你家就在附近吧,還有麗莎阿姨也是,你們都不打算回趟家嗎?」
前輩組相視一眼,齊齊歎氣。
「吳小弟,我們也有苦衷,這事我們仔細考慮過,商量過,最後才決定下來的,在戰鬥前暫時不和家人團聚,免得心中有了牽掛。」
「一般來說,戰鬥前先和家人見上一麵不才是正常劇本嗎?」
「誰知道呢,各人有各人的習慣吧。」卡麗娜聳聳肩,麗莎阿姨也如是。
「總之,我們現在不想回去,省得家長裡短,被男人們絮絮叨叨,徒增傷感,平添擔憂,壞了道心,等戰鬥結束以後……」
「等等,有話好說,flag先彆立。」我連忙打住,這話要是說出口,我都不敢保證你們沒事了。
「我可先跟你們說了,拉爾老哥和高特老哥已經是超凡者,他們肯定能感受到這場最後的決戰,肯定也能猜到你們會去迎戰。」
「哎喲,家裡的男人出息了。」
卡麗娜和麗莎笑著打趣一句,卻並不驚訝,身為初代魔女,她們私底下的身份地位,比表麵上要高得出,情報來源自然不會缺,或許在我們幾兄弟因打鬨被抓回局子裡登記之前,就已經知道自家男人出頭了。
「吳小弟,老大哥出息了,你也要加把勁哦。」兩位前輩魔女話鋒一轉,開始倚老賣老,cpu起我來了。
「囉嗦,吵死了,超凡者有什麼了不起,你們就說說吧,他們都已經知道了,你們還怎麼瞞,怎麼解釋?」
「正因為不知道該怎麼解釋,所以才不打算認真解釋呀。」
「這樣也行?」
「安心安心,我們已經給家裡發短信了。」
「什麼短信?」
「明天收工,回家過年。」
「這樣就行了?」
「敵人到底是誰,想做什麼,實力多強,都是未知之數,所以這事兒根本沒辦法解釋,也不需要解釋太多,人還在,有盼頭,一切足矣,正如我們相信他們一樣,他們也相信我們。」
「老年夫妻的感情生活,我確實不大懂。」我沉思,或許這才是老夫老妻的最好詮釋?
「喂喂喂,皮癢了麼?」前輩們笑罵幾句,又開始嘰嘰喳喳道。
「稍晚一點,琳婭和潔露卡也會趕回來,到時候要借你地下室一用,開個作戰會議,應該沒什麼問題吧。」
「隨便用,隨便住。」我甩甩手,反正家裡什麼不多,房間管夠,你要問我有多少,我也不知道。
不過吧,雖然我是無所謂,但就常識而言,這會議改在琳婭家的地下開,會不會比較安全和隱蔽?
開完還能去地下遊泳池衝衝浪,搞個魔女趴什麼的樂一樂。
和我家裡有多少房間一樣,琳婭家地下到底有幾層,也是一個薛定諤的謎。
「反正吧,你們這樣搞,高特和拉爾肯定會生氣。」最後,作為男人,我友情最後提醒前輩們一句,誰還沒點大男人主義呢。
我們去乾大事——女人隻會影響我拔劍的速度!
女人去乾大事——大膽!她竟然擅作主張,不把我這個一家之主放在眼裡?!
「難道我們還能沒小弟你了解他們?放心吧,生氣了,隻要到時候道個歉就好了。」
「這麼隨便?」
「當然不可能是隨隨便便的道歉了。」麗莎一本正經道。
「必須是敞開胸懷道歉才行。」
說完,沒等我腦瓜子反應過來,卡麗娜已經吃吃笑了起來,兩個中年婦女擠眉弄眼,眼神交流著一些貌似不堪入目的信息。
等我反應過來,震驚的連連退後,和她們拉開安全距離。
何等狼虎之詞,這就是中年婦女的戰鬥力麼?
但是不得不說,話雖然很糙,但道理是那個道理,又有哪個男人能抵擋得了這份敞開胸懷的歉意呢?
要是還不行,這份坦誠,還能再袒一點。
身為男人,我很有發言權。
真的擋不了,扛不住,尤其是被琳婭和莎拉使出來。
「對了,吳小弟,維拉絲有跟你這樣坦~誠~道歉過嗎?」兩女人槍口一轉,突然瞄向我,一臉的好奇和促狹。
好想知道,維拉絲那樣天真無垢,乖巧純潔的女孩,會不會也對丈夫用「神之一手」。
「去去去,維拉絲才不像你們,她可從沒有做要對我道歉的虧心事。」
真沒有嗎?
我在「虛假」的記憶裡找尋了一番,其實還是有的,就是當年她「橫刀奪愛,強行上位」的舉動,這個溫柔善良的女孩,因此對琳婭,對萊娜,對愛麗絲,乃至對我,都是心懷歉意的。
其實吧,在我看來,對琳婭和萊娜感到歉意,到還好理解,但對愛麗絲,大可不必,要說橫刀奪愛,那也是愛麗絲先動的手。
至於對我,那就更是無從談起了,要說道歉也該是我道歉才對。
當然,事情都過去那麼多年了,我也沒打算糾正。
因為維拉絲道歉的方式實在太頂了,那一聲結結巴巴,軟糯害羞,風情萬種的「汪~~」,更勝於小狐狸的媚,讓我欲罷不能。
比之前輩們的敞開胸懷,更是高到不知道哪裡去。
前浪推後浪,你們呀,該多上上網,學習一些先進知識了。
帶著莫名的優越感,我走向最後一組,酒吧侍女組,一開口就是恐嚇。
「菲妮,歐娜說要把你灌水泥沉海。」
「吳先生真是愛說笑,歐娜怎麼可能那樣做喵。」菲妮笑著罷手。
竟然沒嚇著?
我驚了,是歐娜不夠黑,還是菲妮膽兒肥?
但緊接著又聽菲妮這樣說。
「歐娜她呀,最多也就把我大卸八塊,藏到不同的地方而已喵,吳先生那種粗魯的做法,歐娜是不可能去做的喵。」
「…
…」
不是,這話真是能一臉歡快說出來的?
「所以,你真不打算回去,和歐娜聚一聚?」
「算了吧。」菲妮沉默一會,笑的有點苦澀,連喵也不說了:「還是算了,等明天再說。」
「明天可就很難說了。」
「難說,那就不說了,橫豎就是今天回去,被切,或是明天回去,被切。」菲妮咬咬牙,到也難得光棍一次。
「難道就沒有被切以外的選項?」
我,你,和老馬,鐵三角,缺了一個,以後可怎麼辦啊?!
誰來替我作死遭罪?!
「吳先生會想我的,對吧。」菲妮可憐巴巴問道。
「啊這……會……會吧?」我不大確定,應該會吧,畢竟是那個獨一無二的菲妮。
「那吳先生準備要哪一部分?」
「什麼哪一部分?」
「被切後的哪一部分,順便一說,腦袋肯定是歐娜要保留的。」
「不是,你這話題是不是有點……太悲觀了?」而且還血腥暴力,少兒不宜。
「所以吳先生能救救我麼?」
感情在這等著,給我下套呢,我被逗樂了:「那你到是說說我該怎麼救?」
「看在菲妮同誌拯救了世界的份上,免予酒吧三年年租,到時候歐娜應該就會放過我了。」
「我……我要腿吧,碧絲你呢?」
我瞅了眼菲妮,嗯,雖然在這方世界性彆不明,但毫無疑問,不在意性彆,隻看腿的話,可以搓揉把玩一整年。
「嗚哇,我……我的話,我隻會釀酒。」碧絲顯然不想參與到我們的暴力話題當中,聞言驚慌搖頭。
「懂了,要可以泡酒的部分,對吧。」我一拍手心。
「懂個頭喵,吳先生,你真的要為三年租金就放棄我喵?」菲妮哭喪著臉,搞得好像我們之間的感情很深一樣,明明才認識沒幾個月。
「我很抱歉,菲妮。」我滿是遺憾,搖了搖頭:「不是我不想幫你,而是……我昨天才剛剛和歐娜提了漲租金的事。」
「完了,我徹底完蛋了,說不定真的要被灌水泥沉海了喵。」菲妮絕望抱頭,砰一聲上半身朝著桌子趴倒下去,再起不能。
「也好,至少碧絲還活著。」我安心鬆口氣,綠林酒吧不倒就行,有酒喝就行,些許歡聲笑語,不要也罷。
「一點也不好喵!吳先生我真是看錯你了喵!」
「歐娜不會那麼狠心的。」聽著我和菲妮的對話,字句裡滿是對歐娜的揶揄和吐槽,碧絲看不下去了,弱弱的為閨蜜維護一句。
「那可難說,就算死罪可免,活罪也難逃,你自求多福吧,菲妮。」目的達到,我拍拍屁股站起來,看到菲妮一臉倒黴的樣子,全身上下頓時充滿了乾勁,心裡彆提有多高興了。
幸福,果然是對比出來的。
「順便提醒一句,你們走的這段日子,歐娜一個人維護酒吧真的很辛苦,且寂寞,回去可要好好跟她道謝。」
碧絲乖巧的點點頭,心想,吳先生果然是嘴硬心軟的好人。
「哦,對了還有。」
我回過頭,給侍女二人組展望了一下未來:「明天回去記得通知歐娜,介於她昨天舉報我們,害我們進局子的惡劣行為,我決定將租金漲幅從5%上調到8%。」
碰的一聲,菲妮才剛剛抬起的頭,再次磕倒下去,讓我順利完成了最後的暴擊,圓滿了圓滿了。
接下來,該好好和我那愚蠢的惡念,講一講道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