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體紫色,帶著銀色的斑紋,高有十幾丈的竹林環繞四周,一條小溪在竹林中潺潺流過,兩頭生了金角的白鹿蜷縮在溪水旁,呆呆的看著溪邊一塊大石下快要成熟的一株靈芝。
一滴涎水突然從一頭白鹿嘴角滴落,兩頭鹿的頭頂上,一頭五彩斑斕的大鸚鵡趴在一根竹枝上,‘嘎嘎’的笑了起來:“饞貨,饞貨,兩頭饞貨!”
楚天坐在小樓門口,笑嗬嗬的看著兩頭白鹿,還有那頭多嘴多舌的大鸚鵡。
不愧是至高天,就連飛禽走獸,都比彆的地方多了數倍的靈性。尤其是這兩頭白鹿,它們雖然還是獸形,體內的氣息卻比天陸世界凝成了一重天道寶輪的天人境大能還要強大!
至高天的虛空中,隱隱有一種無形的法則壓製著這裡的所有飛禽走獸,無論他們活了多少年,無論他們積攢了多強的力量,他們始終隻能是飛禽走獸,永遠都不可能化為人形。
“可惜了!”楚天暗歎了一聲,舉起手中竹子製成的茶盞,抿了一口馥鬱濃鬱的香茶。
綿延數千裡的紫竹林,裡麵錯落有致的點綴著數十萬棟大小不一、規格不等的小樓。諸如楚天身後的這棟小樓,上下三層,內有書房、臥室、琴房、丹房、修煉室,還配置了兩個小童、兩個侍女、兩個仆婦、兩個力夫任憑驅遣。
這一片竹林,是西樵君家的產業,偌大的一片紫竹林,隻是一處對外營業的賓館。
半個月前,楚天、公孫琅琅跟著西樵君等人來到至高天後,西樵君等人倒是信守承諾,隻用了三天時間,就把公孫琅琅送去了某位大能門下,讓公孫琅琅成為了那位大能的入門弟子。
楚天隻是公孫琅琅的隨從,他那靈嶠天庭六品上無量山神的身份,在至高天真的連一個屁都算不上。他甚至連西樵君家的大門都沒資格踏入一步,直接就被丟在了這處賓館中,每日裡白吃白喝。
半個月來,楚天也好幾次離開紫竹居,四處閒逛了一圈,了解了一下周邊的一些市井動態,一些風土人情。
“至高天,真是一個有趣的地方。這些天兵天將,還有這些……靈族……嗬嗬,西樵君他們居然是靈族……這些天兵天將,還有這些靈族,他們究竟誰是主,誰是仆?有點意思。”把玩著手中的竹茶盞,楚天若有所思的看著天空緩緩飄過的流雲。
高空中,大隊大隊的天兵天將排著整齊的隊伍緩緩飛過,在這萬多名天兵天將中間,一架奢華的車輦散發出奪目的神光,左右各有數十頭金鳳隨行。
看這架勢,也不知道是哪家貴公子出行,才擺出這樣的陣仗。不過,看他們去往的方向,似乎是去西樵君家拜訪的可能比較大。
到了至高天,楚天才知道,西樵君本名月西樵,是至高天月氏的嫡子。
至高天月氏,則是至高天權勢最鼎盛的十三氏族之一,月氏的當代家主,也就是月西樵的九代上的老祖,更是掌控著至高天至上權柄的十三位大天相之一。
至高天有至高天帝一人,掌控了至高天無窮無儘的天兵天將,但是至高天帝平日裡並不插手諸般雜務,偌大的至高天,以及至高天掌控的無數天庭的日常運轉,全部由十三位大天相聯席掌控。
前些日子,前往靈嶠天庭行事的那群青年男女,西樵君出身十三氏族的月氏,冷月君出身十三氏族的蘭氏,玄殤君出身十三氏族的雲氏,炫煥君出身十三氏族的焱氏,個個都是出身尊貴、備受族中寵愛的天之驕子。
一行人帶著無數下屬信心滿滿的前往靈嶠天庭,結果損兵折將,隻剩下孤家寡人灰溜溜的逃回至高天。
楚天身份地位不夠,也不知道西樵君他們家裡是如何處置這次的事情,但是看看西樵君他們這些天整日裡拋頭露麵、肆意的呼朋喚友四處作樂的樣子,想來他們並沒有受到太重的懲罰。
遠遠的一頭黑色雲鶴穿破雲層,快速的朝著這邊飛了過來。
楚天站起身來,將茶盞放在座椅的扶手上,笑吟吟的看著那頭翼展超過十丈的黑色雲鶴緩緩降落。
這條雲鶴,是西樵君贈送給公孫琅琅的坐騎,楚天認得。十幾天前,公孫浪蘭前往那位大能門下報到的時候,就是乘坐的這頭雲鶴。
一臉漆黑的公孫琅琅從雲鶴背上跳了下來,麵無表情的坐在了楚天剛才的座位上,然後重重的歎了一口氣:“羅不平,給我想個法子。”
楚天攤開雙手,很愕然的看著公孫琅琅:“帝子,您這是?”
公孫琅琅閉上眼,很疲憊的歎了一口氣:“從未這樣丟臉過,從未這樣現眼過……果然,沒錢,做什麼都不行……沒錢……艱難哪!”
楚天愕然看著公孫琅琅。
沒錢?
楚天突然很想笑出聲來。
果真是沒錢了。靈嶠天庭被裂空王三個刮了個精光,然後被黑齒驚天一擊轟成了平地,留在靈嶠天庭的中天、南天、北天、西天四位大帝麵對的,是一塊兒乾乾淨淨的白板!
偌大的靈嶠天庭不僅僅是寸草不生,更是連鬼影子都沒有一個,就四位空頭大帝站在那裡發愣!
公孫琅琅等人更是被黑齒搶得乾乾淨淨,一個銅板都沒給他們留下。
來到至高天後,公孫琅琅的拜師禮什麼的,都是西樵君等人為他出的,但是等公孫琅琅進入那位大能門下後……西樵君一行人又不是公孫琅琅的親生爹娘,他們哪裡還會管公孫琅琅的日常起居?
也就是西樵君還有幾分義氣,贈送了公孫琅琅一筆日用盤纏,更讓楚天住在他們家的紫竹居白吃白喝……
可是看公孫琅琅這模樣,楚天小心翼翼的問他:“帝子,西樵君贈送的那筆錢,您……”
公孫琅琅臉色一陣變幻莫測,他沉吟了片刻,然後拍了拍手:“至高天的物價……真正是坑人……真想不到,那秋月萬幻樓的酒席,居然是如此的……坑人……一頓酒,西樵君贈送的盤纏固然是一分不剩……羅不平,你想想看,我公孫琅琅何等出身,居然欠了那秋月萬幻樓一大酒錢!”
公孫琅琅一臉想死的表情:“我是有意巴結本門的幾位師兄,請他們去吃酒歡宴……想不到……丟臉,丟臉,真正是丟臉……”
楚天很同情的看著公孫琅琅,若是這般,還真是夠丟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