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道,多風雅的事情?弄得打打殺殺做什麼呢?”
坐在小樓前石階上,楚天看著青銅鏡中不斷吐血的鶄夫子,悠悠歎了一口氣。下一瞬間,他雙眉一挑,眼角眉梢間一縷鋒利如劍的銳氣噴薄而出,讓站在石階下的虎萬葉激靈靈的打了個寒顫。
這是楚天在大晉大獄寺多年,經過無數次浴血廝殺,在心頭養成的一縷淩厲殺機。
和鶄夫子這些養尊處優的丹師不同,這些丹師啊,就好像豬圈裡一頭頭吃得肥肥胖胖的家豬,而楚天呢,他可是大獄寺用鐵血手段培養出的狼頭!
狼行千裡吃肉,豬走百裡,隻能被野狼吃了去。
“鶄夫子,鶄夫子,你要給我一個交代!”楚天朝著青銅鏡幽幽冷笑:“你憑什麼汙蔑我?你憑什麼打上我門來?今日你不給我一個交代,你們一個都彆想走!”
隨著楚天的冷笑聲,雷霆大作,無數條雷光糾纏著化為一張大網,將鶄夫子帶來的數十丹師、他們的門徒,還有後麵的數千靈修全部包裹了進去。
菡翠崖主峰前的大金桂通體亮起了淡淡的金光,無數點猶如螢火蟲的金色幽光從樹乾中飛出,圍繞著體積龐大的金桂樹盤旋飛舞。
很快這些金色光點就化為一道金色狂潮,盤旋著衝上了天空,和高空的青色雷雲連為一體。金色的流光順著青色的流雲急速向四麵八方擴散開去,菡翠崖方圓數百裡的山林,一時間都被金色和青色的光輝籠罩。
這些金色光點正是老金桂從地下靈脈中抽取的天地靈髓,隨著陣法的催動,老金桂的根莖開始向四周快速的生長蔓延開來,越發龐大的天地靈髓不斷輸入護山大陣。
雷鳴巨響,青色的雷霆幾乎變得有房子粗細,雷光幾乎凝成了實質,化為一座狂雷囚牢將鶄夫子等人籠罩在了裡麵。
鶄夫子一口口的吐著血,他七竅中噴出了縷縷濃煙,五臟六腑都被火毒幾乎燒熟了。他根本顧不上和楚天搭話,忙不迭的掏出隨身攜帶的極陰藥材服下,不斷的壓製體內的火毒。
楚天看著青銅鏡中鶄夫子的動作,回想到長春穀典籍中關於凝煉術的介紹,不由得搖了搖頭:“飲鴆止渴,凝煉術失衡,導致體內積蓄的火毒,隻能排出去,哪裡能用對立屬性的藥草壓製?這鶄夫子,也是野路子出身,這般做,他還能活幾年?”
一旁的虎萬葉聽得是目眩神迷,在無風峽穀丹藥行當一言九鼎的鶄夫子,在楚天嘴裡,隻是野路子出身、隨時可能火毒爆發隕落的可憐人?
他不由得暗自揣測,楚天的丹道造詣,究竟高到了什麼程度?
楚天手指向青銅鏡輕輕一點,圍困了鶄夫子等人的狂雷囚籠就向中間碾壓了下來,雷霆逐漸逼近這些靈修,震耳欲聾的雷鳴聲震得他們五臟翻滾,散溢的電流更是讓他們的頭發一根根豎起,好些人的身上不斷有細細的電光噴出來。
“鶄師!”一名老丹師聲嘶力竭的尖叫了起來:“我們該如何是好?”
鶄夫子咬牙切齒的服下了好幾株難得的極陰藥材,這些藥材,平日裡可是他好幾個月的用量,今日卻一口氣服了下去。
他的身體微微哆嗦著,身體內的火毒燒得他五內欲焚,但是他的毛孔內,卻又凝結了無數細小的冰渣子。冷熱之力在他身體內急速衝撞,鶄夫子這時候難受得想死!
聽到老丹師的呼喊聲,鶄夫子不由得冷笑了起來:“急什麼?怕什麼?這小子莫非還敢對我們下殺手?嘿嘿,不要忘了,若是沒有了我們,無風峽穀的丹藥……他們從哪裡去找這麼大一批丹藥供應?”
一眾丹師的心情略微平複了一些,他們哆哆嗦嗦的看著四麵八方不斷碾壓過來的雷光,心裡抽搐著,暗自把鶄夫子罵了個狗血淋頭!
老不死的老東西,你算計人家的丹道傳承,那麼你就做得漂亮些!
這算什麼呢?派出來的門徒,居然底細被人家摸了個乾乾淨淨,不僅沒能拜入楚天門下,反而還把一口上好的丹爐拱手奉上!
你說,你鶄夫子也是近千歲的老江湖了,怎麼就被這麼一個毛頭小子給坑了?
不過,很多丹師已經想到了一個很關鍵的問題——楚天怎知道百合本名是李靈兒?他怎麼知道李靈兒已經拜鶄夫子為師?
那不成,鶄夫子身邊有人給楚天通風報信?唉喲,這事情可就……鶄夫子身邊有這種吃裡扒外的人,他們身邊的門徒呢?
他們平日裡對這些門徒可不怎麼好,現在楚天表現出來的丹道造詣,又壓過了他們所有人一頭,保不準就有他們的門人弟子動了彆的心思,想要勾搭楚天,拜入他的門下!
一眾丹師不吭聲了,一個個轉悠著腦子想著事情。
被鶄夫子召集過來的數千小家族出身的靈修,現在可亂了陣腳。被楚天用護山大陣困住,他們可不覺得楚天不敢對他們下手,剛剛楚天可是突然下了狠手,乾掉了幾十個衝著菡翠崖轟了一支隳城火弩的冒失鬼!
一名白發蒼蒼,修為達到了自然法境界的老人沉沉的咳嗽了一聲:“小天先生,是我等錯了。今日冒犯,來日我等定然登門謝罪,還請小天先生大人大量,饒恕我等冒失。”
鶄夫子剛剛壓製下去的火毒,驟然又騰騰湧了上來,他看著那老人厲聲喝道:“錢老兒,你不要忘了,當年你是借助老夫一顆大黃丹之力,這才突破了自然法境!你錢家,這些年從老夫這裡得了多少便宜?你敢!”
錢姓老人乾笑了一聲,無奈的指了指已經迫到了他頭頂的狂雷。
再不開口求饒,這雷光就要轟到他身上了,這些靈修出身小家小戶,每個人都是自家的中流砥柱,他們絕對不能死在這裡!
在這些損失一兩個高手,或許就是整個家族衰敗的開始,他們實在沒膽量和楚天鬥狠。
“不要怕,怕什麼!他不敢向我們下手!”鶄夫子連連冷笑,向那些麵露懼色的靈修大聲喝道:“你以為,他一個初來乍到的外人,敢一次得罪我們這麼多土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