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能站得足夠高,就能看到墮星洋的全景。
茫茫墮星洋,西邊是被天修勢力霸占的大塊陸地,無邊無際的墮星洋,就位於陸地的東側。
按照距離陸地的遠近,墮星洋上星羅密布的島嶼,被劃分成了一個一個的島圈,每一個島圈西側的大片海域被稱之為外洋,東側的海域則被稱之為內洋。
越是靠近大陸,島圈內群島的天地靈髓越是稀薄,越是靠近墮星洋深處,島圈內諸島的天地靈髓就越濃鬱,地下隱藏的靈晶礦脈越發巨大,各種靈藥靈草產量越高、品質越好,海域中隱藏的深海妖獸體積也越龐大、修為越高深。
墮星洋的第二島圈,任何一座島嶼上的天地靈髓濃度,都是第一島圈諸島的一倍以上。
青葉島在第二島圈的東南方向,方圓三萬裡內,青葉島是唯一有人聚居的島嶼,也是天地靈髓最濃鬱、物產最豐富、修煉環境最佳的島嶼。
從高空看下去,通體碧綠的青葉島就好像一片綠翡翠雕成的樹葉,靜靜的躺臥在無邊海浪之中,這也是青葉島名的由來。
從南而北長一萬多裡,從東而西寬三千多裡,青葉島常住人口將近三億,青葉島杜家是青葉島實力最強大的靈修家族,青葉島的曆代家主,更是青葉島的島主。
在青葉島的正東方,一個小小的向內洋方向延伸出百多裡的半島上,綠蔭包圍中一片宮殿樓閣錯落有致的分布著,或者恢弘大氣,或者精美優雅,一磚一瓦、一棟一梁都彆具匠心,牆根下斑駁的青苔痕跡,更凸顯出了這片宅邸的古老底蘊。
這裡就是青葉島杜家的駐地,闔族將近兩萬人,連同數以十萬計的家族護衛、仆役下人等,都聚居在這一片風景絕佳的樓閣之中。
暴風季已然過去,墮星洋又恢複了寧靜。
一片雪白如銀的峭壁正中,一條崎嶇的棧道通向了一座精巧的亭子。宛如飛鳥展翅的亭台半邊懸出高崖,好似被整個海天包裹在內。
兩名長袍高冠、麵如冠玉的中年男子坐在亭子中,麵帶怒火的傾聽著亭台外一名黑衣男子的彙報。
“如上,就是屬下這些日子探查來的消息。第一島圈的海匪巨頭獨角蛟王沙飛,已經為了少主的婚事,專門召集了無數亡命,這些時日已經陸續潛入了第二島圈。”
“我青葉島周邊千裡內,好些島礁、漁場、獵場、藥場四周,這幾日來已經出現了大量來曆不明的鬼祟人物。我杜家的各處產業防禦森嚴,尚未受到侵擾,但是青葉島左家蓄養寒水珍珠的蚌場,林家培植海瀾木的林場,趙家豢養海馬獸坐騎的牧場,這幾日都被人襲擊了。”
“左家的蚌場被人劫走了三百鬥上好的寒水珍珠,損失在千萬靈晶左右。”
“趙家的牧場被擊殺了八百頭成年海馬獸,這筆損失也將近有千萬靈晶。”
“最慘的是林家的那個島子,海瀾木砍伐不易,若是不懂加工手法,砍下來也沒有任何價值,乾脆被人放了一把火,燒毀了千裡林場,不提實在的靈晶損失,裡麵有兩片千年林場,卻是林家耗費了千年心血好容易才養護到現在的。”
一名高冠男子冷冷的哼了一聲:“千年海瀾木心,是製造木屬性靈寶的上好材料,一株千年海瀾木,單論材料價值就在百萬靈晶上下,兩片千年林場被焚毀……”
兩個中年男子相互望了一眼,心情很是複雜的笑了幾聲。
怎麼說呢?
作為青葉島最強大的杜家家主和首席家老,他們很樂意見到青葉島的其他靈修家族蒙受損失。隻有這些家族不斷被削弱,他們杜家才能長久的強盛下去,長久的把持青葉島的話語權!
林家的兩片千年林場被燒毀了?
燒得好啊!
千年海瀾木,上好的木屬性靈寶材料,這兩片千年林場能給林家帶來多少收益?更能給他們帶來多少人脈、多少人情?燒掉了好,林家千年心血毀於一旦,起碼幾百年恢複不了元氣!
但是杜家畢竟是青葉島主,青葉島的靈修家族蒙受了損失,如果杜家無法替青葉島的各大家族出麵,這對杜家的聲望可是極其沉重的打擊。
有時候,好的名聲比真正的實力更加重要!
更讓人無奈的是,這次衝著青葉島來的那些亡命徒,可都是因為青葉島杜家和黃雲島冷家聯姻之事而來。
杜家的少主在外遊曆,招惹了背景靠山極其強硬的對頭,人家擺明了要報複你,甚至對杜家少主下了那等下流無恥的追殺令!
“想想看,那幾家人現在心裡在想什麼?”一名高冠男子微微笑著,從袖子裡掏出了一塊青色玉環輕輕的把玩著。
“在等我們表態吧?”另外一名高冠男子輕歎了一口氣:“家主以為,我們應該如何表態呢?把所有的責任都攬到我們頭上?”
杜家家主杜寒搖了搖頭:“不成,若是我們承認了這些亡命是衝著樂兒來的,反而不好開脫責任,難不成,還要我們杜家賠償他們那些損失不成?”
杜家負責家族內務的首席家老,也是杜寒的同胞弟弟杜溫皺起了眉頭:“那,我們該如何說呢?”
杜寒淡然一笑,將玉環套在手指上用力的轉了幾個圈:“那些亡命來了青葉島,他們是窺覷青葉島的財富而來,是我青葉島的大敵。責任,不在一家一戶某個人身上,而是我們整個青葉島的責任。”
“給各家家主去一封書函,就說風雨來襲,吾等當同心協力,將這些圖謀不軌的亡命一舉殲滅、永除後患才好。大家要群聚群力、聯合自保,誰若是隻顧著保存力量,臨陣畏縮,可就不要怪青葉島各家聯手討伐。”
杜溫聽了這話就笑了:“隻怕,他們並不心甘情願。畢竟,他們或許已經知道,這是樂兒惹來的麻煩!”
杜寒不以為然的冷笑了一聲:“不心甘情願,又能如何呢?現在是他們在蒙受損失,可和我杜家沒關係。他們想要保全家業,那就拿出足夠的人力物力,組建聯軍對付那些亡命……他們,有得選麼?”
杜溫默默點頭,杜寒卻又晃了晃手上的玉環:“不過,我們杜家也不能大意。這樣,你備幾份重禮,將那幾位請來,暗地裡有備無患也好。”
杜寒輕輕一笑:“畢竟,這是樂兒的大喜事,可不能真個讓人攪了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