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金山修行大球場。
邢騰和的臉上開始冒汗了,他的目光緊盯著腳下的修行球,雙手持杆,卻始終沒有擊發出去,他有點不知該怎麼擊出這杆球了。
擂台決賽五戰三勝,到現在已經是第四局,也到了賽點的時候,在之前的三局對戰中,邢騰和兩負一平,隻有拿到這局,接下來的第五局才有意義,如果雙方都是兩勝一平,就會以點球決勝,也就是同時揮杆爭搶一個洞,誰搶到算誰贏。
其實邢騰和已經發揮出超常水準,他失敗的兩局,也隻讓駱致清各自完成了兩洞,其餘十六洞全部狙擊成功,而平的那一局,他讓駱致清一個洞的成績都沒拿到,每個洞都打滿了整整五杆。按照比賽規則,五杆為每個球洞的上限,如果始終進不了,這一洞的對決便宣告結束,按照六杆計算成績,進入下一洞的比試。
但可惜的是,他到目前為止一個洞都沒進過,所有擊出去的修行球,無一例外被駱致清淩空擊爆,對方在比賽中體現出來的暴力傾向和無一失手的操控水準,當真令人絕望......
第四局對決中,駱致清拿到了一個洞的成績,在第四杆上成功打進第十三洞,目前本局總成績領先兩杆。
現在是邢騰和進攻球洞,已經是最後一個洞的第三杆了,如果還是沒有進,他就將失去擂主稱號,接下來的第五局就失去了意義。
再次整理心神,不停的深呼吸、呼吸、深呼吸、呼吸,邢騰和終於揮杆。
一杆擊出,在昭真閣普化逍遙雷法的指引下,修行球在空中晃出道道虛影,忽而在左、忽而於右,殘影如同實像一般,完全分辨不出十幾個球影中,到底哪一個才是真身。
這一杆是邢騰和苦練三個月的擊球妙招,至今也未能運使純屬,通常三四杆才能擊出一杆,他之前一直不敢拿出來,這一刻是被逼入了絕地,隻得拚命,沒想到居然一杆奏效。
打出之後,邢騰和眼望修行球的飛行軌跡,暗自捏緊拳頭:“有了!”
說時遲那時快,邢騰和打出來的一連串修行球虛影將到球洞口處時,一道快捷無論的白光瞬息而至,速度之快,甚至在空中出現了一朵傘狀的白雲,這道白光穿過白雲,提前抵達球洞口,然後......
白光猛然炸裂開來,碎屑籠罩住球洞上方三丈的整個空間,堪堪接住了所有邢騰和擊出來的修行球殘影,將這十多道殘影全部兜住,真影擊爆,假影消散!
直到此刻,駱致清用修行球打出的這道白光,其在空中發出的穿行聲才傳到全場觀眾耳裡。
邢騰和呆呆的看著球洞上方那一團煙霧,嘴角一陣發苦——擂主丟了!
在全場觀眾隨後爆發出的熱烈掌聲和歡呼聲中,邢騰和漸漸收攏了痛苦、不甘、悲涼等種種情緒,向著駱致清抱拳:“駱道長技高一籌,貧道佩服!”
駱致清長出了口氣,抱拳回禮。
邢騰和準備下場,卻又轉身問道:“駱道長,這一杆是什麼道法?”
駱致清回道:“是我的本命符,重......”又撓了撓頭:“抱歉,老師不讓說。”
邢騰和點點頭:“是這個道理。”
剛到場邊,卻被裁判長彭雲翼攔住:“邢道長,按規矩必須打滿五局。”
邢騰和怔了怔:“貧道下一局認輸了還不行麼?”
彭雲翼點頭,遞過比賽結果確認單:“這個可以,那便請道長簽字吧。”
駱致清登上大法師組彆擂主寶座之後,接下來是金丹法師組的對決,其實對於現場觀眾來說,金丹法師組和黃冠組受到的追捧會更熱烈一些。因為大多數人是看不懂大法師組彆比賽門道的,在他們眼中,金丹法師組和黃冠組,尤其是黃冠組,打球的過程才更容易看懂。
挑戰者顧遂遠果然是苦練過的,他雖然道法不如杜星衍,但在道法和球技的結合上,卻絲毫不弱於杜星衍,雙方一直苦戰到最後一局,杜星衍才勉強以三杆優勢勝出,守住了擂主寶座。
眾目睽睽之下,顧遂遠艱難的從懷中掏出了他一周前榮獲挑戰資格時披在身上的綢緞披風,杜星衍一把搶過,將披風套在了自己身上,圍著賽場奔行起來。
顧遂遠四十多歲的漢子,望著場中飛奔的杜星衍,死死咬著嘴唇,沒有說話,眼眶卻已經紅了。
杜星衍奔行一圈之後注意到了場邊呆呆張望的顧遂遠,於是跑了過去,將披風從身上摘下,將其中的一條邊塞到顧遂遠的手中,於是顧遂遠破涕為笑,兩人一起向觀眾台上致意。
“君山之友”四個大字,分外妖嬈。
黃冠組的對決在挑戰者嚴世藩和擂主張騰明之間展開,一個春季過去,纏繞在張騰明頭上的幸運光環終於消散無形,整場比賽中,嚴世藩沒有出現任何意外,順利獲勝。
張騰明失去了擂主資格,但他在對戰中展現出了極其高明的修行球技巧,連許多金丹階彆的修行球高手也忍不住大點其頭,可謂雖敗猶榮。
張騰明絲毫沒有氣餒和沮喪,向嚴世藩抱拳恭賀之後,他的目光望向了選手區休息的杜星衍和顧遂遠,又看向了觀眾席上的端木夏令。
等著吧,秋季賽的時候,我就來會會諸位!
至此,春季賽就算圓滿收官了,十輪戰罷,修行彩票一共發售二百四十六萬兩,其中一半作為彩金用於彩民兌獎,向總觀賬房和朝廷戶部分彆繳納二十四萬六千兩,向慈善金賬戶繳納十二萬三千兩,進一步充實了趙然修築應天府長江大橋的資金庫。
當晚,黎大隱在秦淮河包下了三艘畫舫,為春季賽的圓滿舉辦慶功。趙然和元福宮的修士、俗道們一起歡宴了一番,直到月上梢頭,才被東方禮的飛符催促著離開秦淮河。
東方禮趁著夜色專門來到玄壇宮,向他通報了一條重要消息,辜可學就是靈台山道人,就是秀庵的創辦者!
趙然有點不敢相信,但東方禮拿出了過硬的證據。
經過莫不平、趙孤羽、黃昦雨、謝雨霧、周雨航等人的逐一辨認,所有人都異口同聲指證,畫像上的人,就是“老前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