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然來到三清閣球場的時候,武天師又贏了一局,正在談笑風生中指點李天師球技:“你用萬元歸真術雖然很巧妙,但缺乏了硬碰硬的底氣,球場如戰場,鬥球就是鬥法,所謂狹路相逢勇者勝,你的球路雖然變化多端,但缺乏硬碰硬的氣概,當然攔不住我入洞……”
趙然聽得有些汗顏,站在一旁耐心等候著,等兩位天師說完,這才道:“見過武天師,見過李天師。”
武天師笑問:“這些日子去哪了?說真的,要不要上來試試?我讓你五十六杆,隻要有一個洞多用一杆,便算我輸。”
趙然翻了個白眼,無奈道:“還是等我結了丹後再來向您老討教吧。”
見李天師笑吟吟的望著自己,於是又道:“李天師,我和老師想好了,我們樓觀願意和問情穀一道守護刷經寺洞天。”
李天師道:“那好得很呐,如此,我就多謝你們師徒了。”
趙然忙道:“豈敢豈敢,您老是為我樓觀考慮,有問情穀相助,我們守護起來就更把穩得多了。我老師正在向廬山趕來,過兩天便到,他說讓我多謝李天師大力相助,到了廬山後一定前來拜見您老。”
李天師很滿意:“你們有這個想法,說明我的良苦用心沒有白費,我甚感欣慰啊。”
武天師在旁邊笑道:“如此最好。老李的確是在為你們樓觀考慮,這不是空話。問情穀一脈都是絕佳的女冠,你們師兄弟幾個大可套套近乎,若是能夠一起雙修,豈不美哉!哈哈……”
趙然陪笑道:“我們幾個做弟子的,倒還無所謂,主要還是我老師,他至今還孑然一身,實在是讓我們這幾個做弟子的操碎了心。”
話音剛落,李天師便大笑起來,指著趙然道:“你這個小家夥,實在有趣,哈哈,當真有趣……”
武天師也捧腹道:“放心,見了江騰鶴我跟他說,一定不讓你們做弟子的操這份心,哈哈!”
說笑了幾句,將李天師這一票牢牢拿在手中,趙然算是鬆了口氣,於是打算離開後再去一趟九州閣。
九州閣兩位真師,周真人不參與議事,很難說動她這一票,可那裡還有一位宋陽石天師。上次去九州閣的時候,宋天師不在廬山,現在離真師堂議事隻剩五天了,想來他有可能已經回來了吧?
卻見武天師衝卓雲峰使了個眼色,卓雲峰上前道:“李天師,我這兩日又新琢磨出個招數,向您請教請教。”
李天師道:“好啊,使出來我看看,這回還是讓你三十六杆?”
卓雲峰道:“三十杆吧,這回想必能多打六杆。”
李天師大感興趣:“哦?什麼招數?儘管放馬過來!”
卓雲峰上前和李天師切磋起來,武天師走到一旁,傳音道:“你那裡還有沒有苦參果?”
趙然一愣,這事兒武天師也知道?他一共有三枚苦參果,給了自家老師一枚,送給東方禮一枚,身上還揣著一枚。
當日被玄慈大和尚近身,性命危急,情急之下他連同扳指裡的所有物件全都扔了出來去打玄慈,希圖保命,這枚苦參果也在其中,當時差一點就毀損了。
後來收撿的時候,趙然還後怕了很久,這可是能夠重構氣海,保修為不跌落的傷中聖藥,整個大明都沒有出產的寶貝!
張老道和龍陽子不是多嘴的人,嚼舌根也嚼不到武天師這裡,難不成東方禮收了自家的禮物,還向上稟告了?需要那麼清廉麼?
既然武天師問起,那就說明人家有大用,此時此刻說不得也隻能獻出來了:“額……還剩最後一枚,原本就想單獨找機會給您老的,隻是一時間……”說著,就要往外掏。
武天師以手製止,道:“彆慌,看我眼色行事。”
趙然正在琢磨,就見場外一人大步流星往這邊走,正是九州閣坐堂天師宋陽石。
宋天師來到近前,看著正在打球的李天師和卓雲峰,笑道:“一直聽你們說得有趣,今日便來湊湊熱鬨,看看是什麼物件。”
武天師笑指趙然:“這玩意兒他搗鼓出來的,你問他。”
宋天師道:“致然也在呢,許久不見了,嗬嗬。這玩意兒不是捶丸麼?你弄出來的新規矩?老武和老李讚不絕口,我剛好今日回的廬山,便過來見識見識。”
趙然先恭恭敬敬見了禮,然後解釋:“這是我想出來的玩法,倒讓諸位天師見笑了。此球已經不同於捶丸之戲,我將之命名為修行球戲,綠地、靈氣、陽光、道友,這是構架此戲的四要素,一邊玩球,一邊修行,最是輕鬆愜意……”
趙然很快將規則細致講解了一遍,聽完之後,宋天師笑道:“似乎很是有趣,試試!”
武天師摸出兩根球杆,帶著宋天師來到場地另一頭,開始教宋天師上手,趙然則在旁邊相陪,一邊看一邊給宋天師解說,同時幫兩人掏球。
才打了幾杆,宋天師就迷上了。趙然對規則的改進的確很符合修士的喜好,既有優美的場地景致,又有激烈的道術比拚,還可以一邊玩一邊談事,宋天師不能免俗,立刻墮入其中。
宋天師打出第一記“老鷹”之後,滿臉紅光,哈哈大笑。武天師道:“老宋,你很有天賦嘛。”
宋天師嘿嘿一笑:“承讓承讓!”
武天師問道:“家裡情況如何了?”
宋天師搖了搖頭,默然片刻,歎道:“廢了。”
武天師詫異道:“有那麼嚴重?”
“沒想到北元也有高人啊,我那孫兒金丹已碎,氣海殘破,如今已是廢人一個。”
武天師道:“騰泰天縱之資,如此斷了修行,豈不令人嗟歎?”
宋天師道:“我是打算再想想辦法的。聽說鐵冠道人也要去武當,待此間事了,張大真人飛升大典之上我去求一求,請他指點條路子。”
武天師道:“請鐵冠道人神算,怕是他輕易不會答應,泄露天機之責,會令他渡劫艱難的。他這麼多年不出世,就是為了避免麻煩。”
宋天師默然,良久方道:“我也知道的,卻又奈何?若是行不通的話,我便去西域一趟。”
武天師道:“萬不得已,不要輕涉險地,你這身份若是去了佛門那邊,怕是要被算計。你去西域是要尋找傷藥吧?”
“不錯,若能找到苦參果,我便有辦法令我那不肖孫兒複原如初。”
“那就更不用去了。”
“老武什麼意思?”
武天師指了指趙然:“據我所知,他們樓觀派一直珍藏著一枚苦參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