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道士,你們道門搞的這個戰場聯合仲裁庭,規則都有哪些?”
“嗯,這個嘛,說起來比較麻煩,嗯,我想想怎麼說。”
“小道士,你們怕是還沒定出來吧?本宮幫你一起擬定,好不好?”
“仙子啊,大概的總則已經有了,除了需要個彆細化的,基本上沒啥問題,仙子就不用操心了。”
“還有哪些沒有細化?本宮幫你一起琢磨琢磨可好?”
見蟾宮仙子一心想要擠進規則製定者的行列,趙然對她的政治嗅覺也感到很欽佩。但欽佩歸欽佩,這一塊兒卻不好讓她沾邊,隻能說聲抱歉了。
趙然尋了個安靜的角落,開始起草《太華山戰場聯合仲裁庭職責條例》,按照他的設計,條例共分為六個部分。
首先是設立戰場規則。設定戰場規則是仲裁庭的初始責任,規則內容包括劃分戰場範圍,區分戰事相關方和無關方,定義什麼是禍害無辜百姓、損毀財物的行為等等,總之就是允許做什麼,不允許做什麼。
第二項是聯絡。戰場仲裁庭要負責與各地館閣和相關各方的及時聯絡,就戰事雙方違反約定等事項進行交涉,接受相關各方遞交的與戰事有關的申訴等,如果有需要,還應與戰事雙方背後的勢力進行溝通。
第三項是監督。即戰後要監督鬥法的濫行,監督和管理交換戰俘,監督戰果的送交和約定的履行等。
第四項是調查。即接到其中一方的申訴後,對指控內容進行調查,相關各方必須接受調查,有義務提供調查所需的證據。
第五項是裁定。仲裁庭按照雙方交戰的結果,宣布勝負關係,或者按照調查的結果,裁定相關各方是否有違反人道主義的行為。趙然在這一條中的“人道主義”後麵,加了個括弧,注釋為:殘酷虐殺同道,包括但不限於使用大規模殺傷性法器或道術,虐待和無故殺俘,強迫無關人員參與戰事……
最後一項,則是仲裁庭的權力。即允許使用武力,對違反約定的戰事相關方予以懲處,對責任重大的涉事人員或妖獸裁定戰爭罪行並強製執行。
擬定完畢,趙然以飛符發給老師。
江騰鶴很快飛符回複:“速回。”
趙然無奈,出來和蟾宮仙子打了招呼:“關於仲裁庭對此戰的相關細則要求,我還要趕回去和我老師一起再斟酌,在我回來之前,不要和對麵開戰。”
蟾宮仙子抖了抖耳朵,轉了轉眼珠子,問:“仲裁庭設在哪裡?”
這倒沒有什麼好隱瞞的,不僅不用隱瞞,馬上還要向雙方宣布,否則讓妖獸們去哪裡申訴?
等趙然告知了地方後,蟾宮仙子道:“你這來來回回太耽誤工夫,我讓白鶴送你過去。”
白山君被蟾宮仙子喚過來,聽說又要負載趙然,大搖其頭:“仙子,上次送小道士去葉雪關,就已經很傷自尊了好不好……”
話沒說完,蟾宮仙子瞪眼道:“大戰當前,講什麼自尊?軍情要緊還是你的自尊要緊?”
白山君無奈,隻得低頭,趙然拍了拍她的脖頸,小心翼翼的跨上去,道:“貧道多有得罪,但都是為了戰事著想,還望山君恕罪。”
白山君搖了搖頭,不情不願的振翅而起,趙然在鶴背上大聲叮囑自家師兄:“還請師兄留在此處鎮守,師弟我儘量快去快回。”
在駱致清的揮手告彆中,趙然乘鶴而去。
白山君爬高百丈,在趙然的指引下,向著斜對麵西北方的巨石山丘而去。從空中直線飛行,須臾之間便到,趙然的感覺就是——白鶴僅僅撲騰了兩三次翅膀。
江騰鶴正在召集到場的館閣修士商議,忽見天上斜斜飛下來一隻白鶴,落在五六丈開外,自家弟子趙致然從鶴背上躍身而下。不僅他呆住了,在場的所有修士都驚呆了。
趙然讓白山君在遠處等候,自己緩步上前,邊走邊打招呼:“老師,我回來了。兩位師兄好。哎呀,道友們都來了哈。咦?中濘師妹也來了?這二位道友是?”
走到麵前,眾修士都無人答他的話,不約而同來回晃著腦袋,看看一邊閒庭漫步的白鶴,看看越走越近的趙然。
還是江騰鶴最先緩過神來,咳嗽了一嗓子:“致然,這白鶴是?”
趙然道:“哦,這位就是白山君,太華山洞府的原主,此次太華山妖修大戰,就是因川東妖修強占白山君洞府而引發。適才我正和他們宣布老師關於戰場地界的約定,老師喚我回來的比較急,白山君道友就親自送我過來了。”
江騰鶴點了點頭,想了想,衝那邊的白鶴抱拳示意,旁邊眾修士有樣學樣,紛紛向白鶴抱拳施禮。白鶴“啾啾”了兩聲,微微低頭,以示回禮。
好不容易,眾修士才將頭扭了回來,湊在一起商議正事。
江騰鶴隨意介紹了一下:“這便是我那最小的徒兒趙致然,如今是我華雲館道門行走。致然,裴家姑娘你認識,剛任潼川府慶雲館的道門行走;這位是保寧府衡福館的道門行走歐陽穀老先生,這位是都府魁星館的道門行走李騰信。”
裴中濘微笑道:“多日不見,趙師兄越發了不起了,駕鶴而來,好一派仙風道骨。”
趙然道:“中濘師妹過譽了,哈哈,什麼仙風道骨的,何至於此,事情緊急,乘鶴快一些,這鶴不是我的,借用而已。中濘師妹新任道門行走了?可喜可賀啊。”
都府魁星館的李騰信上前道:“江煉師與我老師平輩論交,我是李騰信,便稱你一聲師弟。趙師弟請了,大名如雷貫耳,今日算是見到本尊了,今後還望多多走動。”
趙然連忙回禮:“師兄哪裡話,我哪裡有什麼大名,還請師兄多多指點。”
李騰信搖頭笑道:“華雲館趙致然,一個時辰破境入黃冠,此事已轟傳全省,說你大名如雷貫耳,此非虛言。”
趙然汗顏,忙謙虛了幾聲:“僥幸,僥幸而已。”
李騰信旁邊站著的是一個滿頭白發的老道士,看這模樣怕不得有七十歲了,剛才聽老師介紹,說是保寧衡福館的道門行走,叫歐陽穀,趙然心下嘀咕:“這是顯老相呢,還是本來就老了?似乎老師剛才稱呼他老先生,難道真有那麼大歲數了?”
“歐陽老先生?趙致然有禮了。”
老先生笑了笑,道:“貧道姓歐,排陽字輩,名陽穀,卻非複姓歐陽。李行走說得不錯,你如今名頭很響,老道我在衡福山都聽說了,今日能得一見,也算幸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