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洵呼吸放輕, 冷靜與越野車後座的野獸對視。

經驗豐富的探險家說，如果在野外不幸撞上野獸，最忌諱慌亂, 尤其不能轉身逃跑, 否則很容易激發野獸的狩獵本能。如果可以的話儘量撐起衣服, 讓自己看起來更強壯更大。

野獸最懂生存法則, 也會審視適度，放棄看似強大的獵物。

但這頭豹子實在是太大了，在陰影下它是銀白色的，胡須很長，頭部是錯落有致的圓形黑斑，胸脯倒是純銀白的, 再往下腹似乎又有銀色斑點, 漂亮又華貴，距離太近，衛洵隻能看到雪豹的上半身。

雪豹沒有被他突然轉頭嚇到, 隻是稍後仰了下，隨後又湊了過來, 細細嗅聞衛洵的氣息。熾熱的獸息噴吐在他喉結處，讓那裡敏銳的皮膚激起雞皮疙瘩。銀白色的胡須幾乎碰到衛洵的下頜。仿佛下一刻，雪豹就會咬穿他的喉嚨, 吮吸獵物的熱血。

雪豹是國家一級保護動物國際瀕危動物，衛洵從未與這雪原精靈接觸過，但很難有人能抵擋大貓的魅力與危險，衛洵為這種危險刺激感呼吸略急促起來, 他眯起眼, 背在身後的右手拿出登山刀, 表麵上卻揚起脖子，露出脆弱要害，任雪豹嗅聞。

雪豹似乎對他的溫順很滿意，靈活漂亮的半圓形耳朵微側，頭顱離開了衛洵的脖頸，向下移，開始嗅聞他的肩膀與鎖骨。衛洵任由雪豹嗅來嗅去，右手仍背在身後，沒有亮刀，而是饒有興致打量這頭漂亮的豹子。

越野車裡怎麼會有一頭雪豹？這還是正在旅程中？

他抬起手來，試探的，緩慢地，衝雪豹伸出手來。雪豹望著他，衛洵能近距離看到它血色濃鬱的眼瞳，正常雪豹的獸瞳應該是藍色，或者是黃綠色的，眼前這頭雪豹的眼睛卻是猩紅的，煞氣四溢，完全掩飾不住的暴戾。看起來就不太正常。

是特殊任務，隱藏任務？

衛洵記得旅程最後有羌塘無人區，羌塘自然保護區確實是雪豹的一片棲息地。這頭雪豹為什麼沒有被關在籠子裡。

呼——

雪豹漫不經心嗅了嗅衛洵的手背，冰冷鼻尖幾乎觸碰到衛洵的皮膚，它似乎對這裡不感興趣，注意力又移到了衛洵的肩膀處。它伸出大爪子，試圖撥弄衛洵的衝鋒衣。雪豹的爪子很大，比正常人的手都要大，力量也很強。

衛洵脖子被噌地發癢，他嘗試把手搭在雪豹厚實的大爪子上，卻被拍開。雪豹衝他示威般齜牙，耳朵戒備後壓，喉嚨中發出沉重的咕嚕聲，卻始終沒有攻擊的架勢。

“好吧，我不動。”

衛洵被雪豹呼氣糊了一臉，他攤開手，表達自己的無害：“你想做什麼。”

這頭雪豹有沒有可能是人呢？

衛洵並不是異想天開，他有野性心靈的稱號，能變成野生動物，彆人也可以用。

這頭雪豹究竟是真正的野生動物，還是他的‘隊友’？

雪豹沒有回答，它盯著衛洵看了一會，似乎確認獵物已經被嚇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