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辛打開任務欄, 距離找到[失蹤的東家生魂]這個任務還有19個時的時間。
婚房的門被個紅人從外麵關上,桌子上放著根紅蠟燭,豆大的黃『色』燭火在房間中跳躍著, 牆上映照的影子也隨著燭火的搖曳影影卓卓地跳動著。
一行晶瑩的紅『色』蠟油從蠟燭頂端低下, 緩緩滑到蠟燭下麵, 仿佛仕女動人的淚珠。
百辛站起身,走到了窗邊。
打開窗戶的瞬間,外麵守著的兩個紅人同時回頭, 一雙黑漆漆的巨大眼睛目不轉睛盯著百辛, 異口同聲:“娘娘有何事?可是急閻王來?俏嬌娘莫心急,閻王大人飛奔來。”
百辛:“……我『尿』急。”
紅人呆呆對視一眼,其中一人:“稀奇稀奇真稀奇, 生魂竟會有『尿』急。難……娘竟是活死人?”
百辛:“……呃,是心『性』『尿』急,閻王大人口口聲聲說不及了, 怎麼來得這麼慢,我都快不及了。他人到底在哪?”
原來生魂沒有撒『尿』這項生需求了嗎?
紅人歪歪頭:“我也是很稀奇, 閻王本該早到來,何今日慢又遲?”
百辛:“那你們去叫叫他。”
“不行不行, ”兩個紅人慌忙擺手, “閻王大人凶又悍,我若是催閻王, 閻王定怒殺我。”
百辛乾脆將兩條手臂搭在了窗台上,氣定神閒地和兩個紅人聊了起來:“那你們跟我說說,閻王大人隔三差五就娶娘子,那那些娘人呢?都去了哪?”
紅人停頓兩秒,其中一人瞪大黑漆漆的眼睛慢悠悠開口:“閻王大人苦孤獨, 偌大宮殿無人陪。娶了嬌娘生子嗣,天倫之樂享不停。”
百辛托腮陷入沉思。
娶生魂是了生孩子?
百辛:“那之前的那些娘呢?都到哪去了?”
紅人立刻回答:“灰飛煙滅……”
另一隻紅人眼疾手快,趕緊捂住了說到一半的紅人嘴巴:“不可說,不可說。”
樓下傳來了沉重的腳步聲,紅人異口同聲地開口:“恭迎閻王駕到,嬌娘已入洞房!”
說完,其中一個紅人再次回,語氣急切:“娘快些回婚床,閻王大人已到來。”
說完,不百辛說什麼,紅人火速關上了窗戶,將百辛推了進去。
隔著緊閉的窗欞,不太清晰的重重腳步聲混合著濃重的喘息聲從外麵傳來。
百辛默默坐到床邊,斯斯文文坐在床邊,安靜得像隻兔子。
房門推開的瞬間,一陣陰風從外麵灌進來。
房間內本就弱到可憐的光亮瞬間黯淡下來,所有的燭火在同一時間熄滅。
熄滅前,百辛隻依稀看到了一個紅『色』的袍子,和覆蓋在臉上的青苗獠牙惡鬼麵具。
粗重的喘息聲從門口傳來,那聲音很粗獷,凶野獸。
隨著他的緩緩靠近,腳步聲越發沉重。
百辛睜著眼,連模糊的輪廓都看不到,他的雙眸被濃重的黑暗包圍,隻能聽到一點聲音。
隨著青麵獠牙靠近,百辛藏在袖口中手悄無聲息地取出了匕首。
聲音越來越近,婚服下的身體緩緩繃了起來。
忽然,耳邊響起一突兀的聲音,好像是什麼倒在地上發出的悶響,粗重的呼吸和腳步聲戛然而止。
百辛眼前依舊是一片黑暗,什麼都看不到,他試探著開口,想要通過對方的聲音來辨彆方位和遠度:“閻王大人?”
一低沉的輕咳響起。
聲音粗重中帶著分沙啞,還有些僵硬。
百辛聽到聲音後愣了一下,又叫了一聲:“閻王大人,你剛才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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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弱的月光從窗外透進來,帝迦目光灼灼地盯著眼前的青年,暗暗咽了口唾沫。
對方的雙目無神地望著自己,眼睛上還覆蓋著一層淡淡的白霧。
腳邊,一個肥碩的身影死豬一樣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確定青年看不到自己,帝迦接著淡淡的月光,開始細致且耐心地打量起麵前的青年。
繾綣柔軟的頭發在月光下泛著淡淡的微光,本來就細膩的皮膚在紅『色』婚服的映照下加嫩白。
溫潤又有些張狂的眉眼,挺翹的鼻子,精致的鼻頭。
男人視線緩緩下移,落在了對方嬌豔欲滴的唇瓣上。
月光雖然朦朧,到底看不真切。
男人想了一會,根根分明的手指朝著身後隨意一揮,剛才熄滅的紅燭立刻重被點燃。
有些昏暗的房間瞬間明亮,這個亮又不是白天強烈肆意的白,而是夜晚嫵媚柔軟的光,在昏黃逛下之下,青年那張本就絕豔的臉越發妖冶,他無助地仰著頭,無神的雙眼中瞳孔微顫,帶著惶恐。
『露』出一個縫隙的嫣紅嘴唇仿佛是要索吻。
氣質清冷又帶著分被破壞的脆弱破碎美感。
鬼使神差地,帝迦壓低嗓音,低低應了一聲:“嗯,我在。”
青年臉上明顯愣了一下,他轉動脖子,臉朝向帝迦的方向,那雙無神的海妖雙眸重對準了帝迦。
衣料摩擦聲響起,帝迦緩緩走到青年麵前,一張強勢的臉龐乎就要貼到百辛的臉上。
他輕輕嗅聞一下,一股淡淡的冷冽香氣鑽進鼻中。
這味很清淡,有點像生長在千米高原雪山之巔的雪蓮香。
青年並沒有察覺到自己的靠近,依舊眨著一雙無辜又惶恐的眼睛。
距離之近,帝迦甚至可以輕易地看到對方眼中那一顆顆璀璨的星辰,他看得異常仔細,這才發現青年眼中並不是真的有星辰,而是對方的眸子本來就很亮,再加上他眼瞳中十分水潤,光照下來,就好像麵有萬千璀璨繁星。
青年溫熱的呼吸撲到自己的臉上,好像五月輕柔的風。
“我什麼看不到了?”青年雙手踉蹌地向後撐著床麵,眼中水光微顫,“我瞎了嗎?”
“不是,”帝迦調整聲線,壓抑著緩緩開口,“一會就好了。”
“你不是剛才進來的那個人,”百辛皺眉,忽然伸出手要攻擊對方,“剛才那個人呼吸沉重,你沒有,你到底是什麼人?”
帝迦眼疾手快,一隻手就輕易將青年的手困在大紅床鋪上,他嫌棄地掃了眼地上的身體,低聲,“我的確不是那個假閻王。”
“我聽說閻王在娶妻,今天意過來看看,”帝迦低頭凝視著呼吸開始有些急促的青年,對方的胸膛也因急躁的呼吸開始劇烈地上下起伏。
濃稠的大紅婚服,微微升起又緩緩落下,青年鎖骨之下的白皙若隱若現。
青年有些呆滯:“放開我。”
帝迦一隻手輕鬆困住青年,另一隻手放在青年的額頭上,順著對方的五官緩緩下移,後停在了對方的大紅婚服的領口位置。
溫熱細膩的觸感像吸盤一樣纏繞在手指上,帝迦呼吸越發沉重。
昨天在河邊真正看到青年的瞬間他就想這麼乾的,身閻王的威嚴又讓他不能這麼做。
青年表情有些惶恐,帝迦的手指隻是在鎖骨和脖子上『摸』了下,就緩緩收回來。
他壓著心中的悸動,緩緩開口:“這次我救了你,下次可就沒有這麼好運了。”
“不自量力隻會讓自己陷入危險,不是每次都恰好有人出現救你於水火之中。”...
“這是我給你的懲罰,”帝迦的手落在百辛的唇角,他眼神暗沉,看著青年因自己的手指而變形的唇瓣說著狠的話,“好好記住現在的絕望。”
接著他有些戀戀不舍地鬆開對方微腫的唇瓣,“這次我就先放過你,果還有下次,就不是像現在這麼簡單了。”
帝迦看向百辛的雙眸,覆蓋在他眼睛上的白霧正在漸漸消散,百辛馬上就要看見了。
不再多做停留,帝迦從床上站起來,冷漠的聲音昧著良心從嘴擠出來,“我走了,你好自之。”
對不起,百辛,我不這麼嚇唬你,你以後肯定還會繼續犯險,我也不想這麼傷害你的。
說完這句話,趕在百辛恢複視線的前一秒,帝迦悄然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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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中寂靜了兩秒,床上的青年有些狼狽地躺在床上,他跌跌撞撞坐起來,整了整淩『亂』的衣服,原本無神的眼睛開始迅速聚焦。
青年臉頰上還帶著一抹羞恥的紅,他『摸』了『摸』自己的嘴角,又看了看在地上躺屍的“閻王”,表情怔愣。
外麵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不過須臾,一個漆黑的身影闖進來,百辛順著聲音看過去,當看到熟悉身影的那一刻,一雙眼睛中頓時被委屈填滿。
那人大步流星地走到床邊,關切問:“沒事吧,百辛。”
百辛狼狽地點點頭,忽然力抱住了對方,微顫的聲音帶著一點不易察覺的哭腔,“剛才有人來了。”
帝迦身體僵硬了兩秒,試探著伸出手臂,一下一下輕輕拍打百辛的額頭:“沒事了沒事了,我來了,我剛才沒有看到什麼人,你看到那個人長什麼樣子了嗎?”
百辛在帝迦懷搖了搖頭,繾綣柔軟的頭發若有似無地擦過帝迦堅毅的下巴和修長的脖頸。
帝迦僵了。
啊啊啊,這誰頂得住!
我後悔了,剛才我就該直接辦了他。
百辛從帝迦懷抽回自己的身體,仰頭水汪汪的眼睛直勾勾看向對方那雙深邃的黑眸,“我剛才什麼都看不到了,那個人開口說過話,還……,總之我聽過他的聲音,隻要他說話,我一定能分辨出他來。”
帝迦眼神閃爍,“還什麼?”
百辛臉一紅,搖了搖頭:“沒什麼。”
帝迦一臉正『色』地認真:“告訴我,讓我幫你想想辦法。”
百辛水潤的星辰撞進帝迦雙眼中,接著他聽到青年磕磕絆絆開口:“他還,還『摸』過我的臉和脖子鎖骨,我記得那個觸感,……”
“這種辨彆方法不太合適,”帝迦的表情越發認真,“畢竟你也不好讓人一個一個去『摸』你,對吧?”
百辛臉上的紅已經卷到了耳垂上,然後低頭輕輕點了點頭。
帝迦心都快要化了,他不禁放柔聲音,“聲音也是可以偽裝的,你就不懷疑是我?”
青年抬起頭,一雙眼睛中滿是堅定和信任:“絕不可能!帝迦你是好人,你才不會做出這種事情來,我相信你。”
帝迦眼神慌『亂』了一瞬,又很快恢複鎮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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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播間。
【嘶,高級的獵人,往往會以獵物的方式出現。我就問一句,辛神真的沒有發現那個死流氓就是大佬嗎?】
【辛神:嗬,怎麼可能?】
【我都眼睜睜看著辛神把抽出來的匕首重放了回去,這欲擒故縱的,請辛神頒發佳影帝獎!】
【大佬還以自己愧對了辛神的信任,高級釣係辛神在線耍大佬。】
【不得不...
說,這個副本的大佬人設真嫩啊,果換成以前副本的大佬,剛才就算不做個全套,那也得親親『摸』『摸』抱抱全做完,大佬這次竟然純情的就『摸』了『摸』臉蛋,連親都不敢親。】
【辛神:淦,你到底行不行?能不能彆跟我客氣?!】
【大佬:慌的一筆.jpg。】
【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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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辛一腳將地上躺屍的惡鬼朝上踹起,『露』出了青麵獠牙的麵具和大腹便便的身體。
晃動的時候,這個身體發出了一聲清脆的竹節斷裂聲音。
百辛和帝迦對視一眼,百辛趕緊彎腰掀開麵具,『露』出了一張紙糊的臉。
百辛:“……”
帝迦:“看來那個假閻王沒有親自過來。”
“他是發現了什麼?”
百辛看了帝迦一眼:“有沒有可能,剛才那個神秘人就是假閻王。”
帝迦乎是脫口而出:“不可能!”
百辛一雙好看的眼睛上下打量著帝迦:“你怎麼這麼肯定?”
帝迦有些慌,他強自鎮定地咳嗽兩聲:“你想一想,果神秘人是幕後主使,犯不著多此一舉。你剛才不是說,假閻王的目的是生孩子嗎?那他自己出現直接把你帶走就行了,何必這麼麻煩。”
說完,他暗暗咽了口唾沫,緊張地看向百辛。
平常不怎麼撒謊,真不習慣。
百辛捏著下巴,若有所思地盯著帝迦看了兩秒,接著點頭『露』出一個燦爛的微笑,“你說得對,你真聰明,帝迦,多虧有你。”
帝迦暗暗鬆了口氣,心中越發心虛。
百辛在穿著衣服的紙人身上『摸』索了衣服,『摸』到腰帶位置的時候忽然感受到了一個堅硬的東西。
他將東西從腰帶中取出來,發現是一枚黑漆漆的玉牌。
玉牌的正麵鐫刻了一個繁體的“鬼”字,背麵則是畫了一張猙獰的饕餮獸頭。
百辛將黑『色』玉牌拿到帝迦麵前:“這是什麼?”
帝迦:“是鬼市拍賣行的進入令牌,隻有拿著那個令牌才能進入那個拍賣行。我雖然沒有這個東西,我聽說這個令牌挺難弄到手的,花錢也不一定能買到。”
百辛目光盯著那個“鬼”字,沉聲:“一個很難得到手的令牌出現在了紙人的身上,這合嗎?”
帝迦聲音有些低沉:“有沒有一種可能,是假閻王故意把令牌帶過來,讓你去鬼市拍賣行的。”
百辛:“果是這樣的話,假閻王從一開始就知了我的行動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