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年……
白高興掐指一算, 是快過年了。
距離他們來到M國已經過去了一個多月,中間冒出這檔事,加上心情跌宕起伏沒注意時間, 不知不覺竟然已經度過了元旦,來到了一月份。
還有三天就要到除夕夜了。
酒店房間裡,白高興抱著手機安靜了許久,才偏過腦袋問:“你回去過年嗎?”
彼時的黎譜正在翻閱劇本, 聞言動作一頓,轉過頭來,“你想回去嗎?”
白高興被他這反問弄的一臉懵, “過年不是……和家人一起嗎?”他不太自在地笑了兩下,“問我乾什麼……”
“他們今年過年不回來,隻有我們兩個。”黎譜說。
“啊?”本來打算好了自己留在酒店的白高興愣住了,“哦……這樣啊……”
白高興又轉頭盯住了手機,陷入徹底的沉默。
要是在以前, 他肯定會迫不及待地想要回去,懷念家裡舒服又熟悉的環境, 還得跟黎譜討論一下回家以後吃點什麼。
但現在……他居然有些害怕跟黎譜單獨相處了。
白高興把腿收了收, 下巴疊到膝蓋上,暗暗地歎了口氣。
沒等他想出一個答案回複黎譜, 房間門就被人敲開,一張略微陌生的麵孔映入眼簾, “嗨,我是埃德爾。我是來帶個消息的, 弗蘭克有事找你們。”
導演辦公室。
“過幾天好像就是華國的‘春節’了?你們有什麼打算嗎?”弗蘭克坐在桌前,上麵鋪了一大片寫滿字的紙頁。
“暫時沒有。”黎譜回道。
白高興說:“繼續拍戲?”
“怎麼會!”弗蘭克是個典型熱愛舒坦的F國人,“這段時間出了這麼糟糕的事, 難道不應該放假好好休息一下嗎?”
白高興發現自己竟然無言以對。
事情……確實挺糟糕的,但後續過程絲滑得要命。
在樸佳輝過往的所作所為被爆出之後,泡輝娛樂已經要瘋了,輿論的爆發完全壓製不住,隻能乾巴巴地張貼一個一定會給大家一個交待的公告。
樸佳輝與劇組解約,當天就回國沒了消息,新來的“布萊克”演員埃德爾是一個Y國人,目前在劇組適應良好,時刻準備著把布萊克的鏡頭重拍一遍。
阿多尼斯和諾亞當然不會換人,導演那天的炸魚表演沒有給過任何人通知,幾乎把到場的所有人騙到了,枚有樹後來還在後怕:幸好沒跟導演拍桌子。
白高興自己也問了黎譜是不是早就知道了導演的安排,得到的回答當然是否定的。
無奈,幸好黎譜不是暴脾氣的人。
“當然所有人都是,我們準備給整個劇組放個假,大家都好好休息一下,調整到一個最好的狀態。”弗蘭克對異國文化還算了解,眨了眨眼,“正好回去看看親朋好友,不是嗎?”
這下就真沒法拒絕了。
當天,他們一行人就坐上了回國的飛機,順利回到了家中。
回來就是晚上七點鐘了。
家裡空了一個多月,到處都蒙上了一層灰塵,水族箱裡的魚悠閒自在地遊著,陽台上的植物土壤也還有點濕度——這次出遠門太久,雷麗每周都會抽出一點時間過來照顧照顧這些活物。
放下行李後,白高興拖著步伐癱坐到沙發上,抬起眼皮看著黎譜不僅沒有坐下休息,還挽起袖子去洗手間拿抹布和拖把了。
體力真好。
白高興想,連這個家的主人都開始乾活了,那他也不能閒著,而且黎譜傷口還不能沾水,他得幫忙才行。
隻是思維動了,身體卻不受控製。
十幾個小時的飛機,他跟黎譜緊緊挨著,神經像繃著一根弦,根本睡不著,結果現在回到了家,他卻困得要死。
白高興思緒飄忽著,感覺自己坐起來了,先是走到洗手間去跟黎譜要了一塊洗
好的抹布,再擦了擦鳥籠,又去擦桌子,等一套做完,黎譜忽然出現在他麵前,就像是在抱著他……
嗯!?
白高興一個激靈睜開雙眼,發現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躺到了臥室床上,黎譜正俯著身,把手從他腦後抽走。
“睡吧。”他聽見對方說。
……原來他剛才什麼也沒做,隻是在沙發上睡著了,那些虛假的場景都是在做夢。
但白高興這會兒困意完全消失了。
光是意識到黎譜是從沙發上把他抱過來的,他就感覺十分不自然,心臟砰砰直跳。
黎譜對他也太好了。
白高興默默地把被子提到鼻子下麵,蓋住半張臉,看似在看黎譜,實則呆呆地看著天花板。
做鸚鵡的時候也是,變成人後也是。有時候,他也覺得是不是黎譜對他好過了頭,他才會忍不住被吸引,從而想要跟他一直在一起的。
“又不想睡了?”黎譜好笑地看著醒來後就睜著眼睛發呆的白高興,少年倚在沙發上打瞌睡的樣子著實可憐,他就忍不住將人抱到了床上。
還是那麼輕。
“不睡了!”白高興掀開被子下床,貼著發絲的臉頰微紅,像是熱的。
黎譜手掌微微動了動,忍著沒有去摸。
“晚飯你想吃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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