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對“小情侶”的戲拍攝得很順利。
時間過得很快, 男女主在貧民窟的戲份已經基本完成了,拍攝的主場徹底來到了賭局。
今天, 就該輪到諾亞出場了。
淩晨兩點, 白高興站在落地鏡前,仔細整理了一番蝴蝶領結,確認完全穿戴好了, 回頭笑道:“聽說今天都是咱們兩個的戲?”
黎譜輕輕點頭, “嗯。”
弗蘭克喜歡把同樣場景和同樣角色的戲集中起來拍,這樣能節省時間和人力,還能確保情緒不會很快消散。
白高興深吸一口氣,緩解悶在心裡的緊張感, 最後從鏡子裡看了自己一眼, 歎氣:“希望臨時抱佛腳的特訓能管用。”
這段空閒的時間裡, 除了牌技,他也向黎譜深入地請教了一番演技。
他自知不是專業的演員, 既然答應了導演要演, 怎麼也不能辜負了對方的期待。
現在……怎麼也有六七分的把握吧。
白高興拍了拍自己的臉,讓自己清醒, “走吧!”
此時此刻,導演正跟其他荷官講著今天的戲。
“諾亞的身份在整個賭場是很微妙的, 他是賭場老板的養子——不過這一點沒多少人知道,他們隻認為諾亞是老板的情人,得罪不起。所有人都會對他敬畏, 也會對他保持距離。”
“一個從小就生長在這種環境下的孩子,卻有著相當純良的本性,他其實很聰明,也看得很清楚。他明白大家不想靠近他, 所以也會主動遠離彆人。”
演員們連連點頭,這些在劇本裡都寫過,是隱藏信息。
“關於他救阿多尼斯的原因。”一個演員道,“我可以理解為諾亞本身是善良的,看不下去賭場那些黑暗的規則麼?”
“當然。”弗蘭克點頭,“他很通透,但也不會漠視彆人的苦難。”
另一個演員感慨,“看來這也是阿多尼斯救男主的原因了,從他身上看到過去的自己。”
“是啊。”弗蘭克讚同地眨眼,“不過彆忽視了另一個原因。”
“什麼?”
“阿多尼斯很帥!”
“!!?”
阿多尼斯,一個哪怕半邊軀體掩埋在黑暗中都充滿吸引力的男人,即便是被壓在僻靜的院角,半邊臉沾上了腥濃的鮮血,也讓諾亞在暗夜的微光中發現了他。
演員還想再笑,剛一咧嘴,表情就變成了目瞪口呆。
“我想……你是對的。”
他們看到了從遠處緩緩走來的諾亞和阿多尼斯。
賭場大廳有兩層,中間有一個巨大的旋梯,鋪就著紅毯,粉刷得輝煌亮麗。因為拍攝用的vip室就在上麵,他們居高而下,視野就更加清晰。
白發的少年神采奕奕,目光清澈明媚,穿著比實際年齡更顯成熟的製服,貼身收腰的設計使得他的身形更顯挺拔纖細;特意做短的長褲露出一截腳踝,青澀俏皮之餘夾雜著微妙的色氣。
旁邊,高大俊美的男人同樣穿著荷官製服,氣質卻截然不同,通身的成熟沉穩是特屬於成熟男性的魅力,眉眼的冷感被眼底的笑意柔和,黑發黑眼自帶一種難以捉摸的優雅神秘。
兩人並排走著,身上明明是和其他人同款的製服,卻穿出了絕頂相配的意味,簡直像情侶裝。
這是“諾亞”第一次出現在眾人麵前。
“~~!”有人拍著手起哄,“這裡!看上麵!”
白高興聞聲抬頭,揮手打了招呼,拉著黎譜往樓梯上走。
黎譜垂了垂眸,唇邊帶上了幾分微不可察的笑。
他們來到了弗蘭克麵前,被對方激動地上下打量,連連稱讚:“這太棒了!”
弗蘭克示意讓工作人員們趕快回到原位,在黎明前的三個多小時裡,他要把能拍的畫麵全部拍下來。
“我覺得太好了,白,不過,你的頭發怎麼沒做造
型?”弗蘭克疑惑地看著白高興,他記得最後的定妝是紮起來了一部分。
“這個……”白高興一個恍然大悟,“我忘了。”他拽拽身後的黎譜,嘿嘿笑了一下,“交給你了。”
於是眾人眼睜睜看著黎譜當場給少年紮起了頭發。
白高興坐在板凳上,黎譜站在他身後,修長的手指熟練地在發間穿梭,最後用皮筋繞了幾圈捆了起來。
“我的天,你還會這個?”有人驚奇。
嗅覺敏銳的弗蘭克拿著手機在後麵拍,“阿多尼斯給諾亞梳頭,這個主意不錯。”
白高興摸了摸已經紮好的頭發,“什麼?”
“沒什麼。”弗蘭克放下手機,“我隻是想到了新的靈感。”
正式的拍攝,鏡頭從諾亞洗牌切入。
賭桌上,擁有極高身份地位的人們坐姿或端正或懶散,不約而同地注視著麵容精致的少年。
少年唇邊帶著輕淺的笑,態度不卑不亢,令人分外舒適。他將花牌發到各人手中,眼底的坦然和清明讓人難以相信,這個看起來十分無害的少年,其實擁有超脫所有人水平的換牌本事,一旦他想,他所擁有的過目不忘的天賦和強大的計算能力能夠讓這裡的任何一個人賺到賭場虧本,或者賠到傾家蕩產。
但他從來沒有這樣做過,哪怕是養父親口要求。
一場賭局下來,人群四散,黑發黑眼的男人站在門外,看上去已經等待很久了;接著,少年抬頭一笑,朝著男人走了過去。
“好,Cut!”
這場戲到這裡就結束了,很短,因為諾亞的戲份基本都是片段式的、屬於阿多尼斯的回憶。
電影的時間線全程跟著男主推,當他來到這座賭城時,諾亞已經重病臥床了。
拍完,白高興繃到發麻的小腿總算緩解了些許,他揉了揉肩,下意識看向黎譜。
黎譜讚許道:“剛剛做得很好。”
白高興眼睛一亮,心情頓時就像飛起來一樣雀躍。
然後才想起來問導演。
“感覺,還不錯。”弗蘭克認同了白高興的能力,能看出少年麵對鏡頭還帶有一點青澀,但他的鏡頭感出奇地好,沒有出現莫名其妙跑出鏡頭或者沒有正確地麵對鏡頭的情況。
“謝謝。”白高興誠懇地回答。
在這種有壓力的時候,白高興就強烈地感覺出做鸚鵡的好處,也懷念起當初演《長歌決》時,再誇張的演技都隻會被當有靈性和聰明的情況。
真人不像鸚鵡隻靠台詞和動作評判好壞,也不可能隻要有一點靈性就能得到讚揚和認同。這是大熒幕,臉上細微的表情都能成為評判演技的標準,也不需要誇張的表演。
白高興按了按突突跳的胸口,拎了拎襯衫領口,試圖將熱氣散出去。
整個劇情上的拍攝都算得上順利。
在拍完賭場的情景後,黎譜就換上了另一身衣服,這次,他們演的是阿多尼斯和諾亞初遇的情景。
阿多尼斯一開始其實並不是荷官。
他隻是一個賭博下的犧牲品,幸運地在馬上到來的死局前被諾亞發現,得到了救贖。
就像……一隻無家可歸的大型犬,後來才發現它其實很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