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江爸心中,他真的可以稱得上一個好爸爸了,也是村裡極少數不重男輕女的人。他雖和傳統男人一樣,跟看中長子一些,可日常,他對三個孩子是一日同仁的,如果說區彆,大概就是老大從小就愛闖禍,必須要他們不時地盯著,後麵兩個小的,不知道是不是都是爺爺帶的多的緣故,從小就聽話懂事。
雙搶割稻子時,江鬆還沒割到十分鐘,就扔下鐮刀跑沒影了,可更小的兩個,卻任勞任怨的在田裡割稻插秧,雖然他們也很不滿大哥跑走了不用割稻插秧,可他們還是心疼父母,繼續乾活。
要說有什麼不同,大概就是兩個小的從小挨打挨的比較多,因為江鬆會跑,你前腳還沒打他,他後腳就跑沒影了,他在村裡朋友多,隨便往哪家一鑽,你都找不到他,江爸江媽乾了一天活,本來就累的要死,追不到江鬆,看到江柏和江檸,哪怕他們站在呼吸,都能被江媽抓到發泄情緒。
一次兩次,江爸還勸一下,拉一下,次數多,他說了不管用,反而讓江媽將怒火發到他身上來,加上勞累了一天,他也是累的不想動,後來就不再說話了。
反正每個家庭都這樣,誰不是這樣被打著長大的?所謂棍棒底下出孝子……可所有的道理,在看到女兒那平靜無波,仿佛看穿了一切的眼神時,藏在心底最深處,那個卑鄙的他,仿佛無所遁形。
是真的沒關係嗎?隻是巴掌沒落在他身上,江媽觸及的不是他的利益,打的人不是他,他才不會疼罷了。
如今這個女兒出息了,他再巴巴的湊上去,他……
江爸並不是從未讀過書,大字不是一個的江媽,他雖然生長在這個小山村裡,但他並不是蒙昧的。
隻是很多時候,他選擇的是利己。
就好比古代無數的賢人、帝王,他們難道不知道他們對女性的迫害有多深,對女性的壓榨有多厲害嗎?即便其中有他們的母親,有他們的兒女,他們為什麼不去改變,為什麼不去阻止,為什麼成為其中一員?
因為那符合他們的利益。
江爸一直旁觀江媽打罵江檸的原因也一樣,女性對女性的壓迫和壓榨,上一代被壓榨的女性,又對下一代的女性進行壓榨和規訓,並沒有侵害他們的利益,甚至符合他們的利益。
隻是江爸,包括古代每一個自詡為君子的人,他們內心都隱隱知道,隻是不願意承認而已。
不願意承認自己在壓榨女性這一條上的卑劣,便用‘自古以來,不是一貫如此嗎’來給自己找借口。
可就如迅哥兒說的那句:“從來如此,便對嗎?”
這個美麗的小山村,它依然像個煉蠱場,一代又一代的女人,在這煉蠱場裡廝殺著,有些不願再成為迫害自己下一代的蠱,她們覺醒後,守護自己的下一代,有一些人,又將這種廝殺和規訓,用到了她們的兒媳婦身上。
過去的江檸,被困在這個‘從來如此’的局中,如今的她,已經從這樣的局中走了出去,並且不願意再回來,不願意再
進入這個曾經緊緊的捆縛著她,讓她無力掙紮的局了。()
江爸一個人坐在那垂頭坐了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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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媽就看不得他那德性,忍不住說:“行了,擺那鬼樣子乾嘛?還不趕緊把地基打好了,咱們去深市賣盒飯,順便找找鬆子。”
江媽現在脾氣克製了很多,今年的嚴打,槍斃了很多人,尤其是深市,更是嚴打的重中之重,她就很怕江鬆也在其中,說話也很注意,生怕自己不修口德,報應在了江鬆身上。
江爸抬起臉,朝江媽笑道:“愛蓮,來,陪我喝兩杯。”
江媽呸了一聲:“喝喝喝,就知道喝!”她後麵那句‘咋不喝死你’沒有說出來,而是替江爸拿了米酒過來。
吳城電視台中,台長一早就給吳城一中的孫校長和吳中的校長打電話,問他們江檸和宋培風有沒有從冬令營回來的事。
一聽說兩人回來了,就趕緊給之前負責采訪江檸、宋培風的記者打電話,讓他們趕緊去采訪江檸。
他們主要想采訪的人,當然還是宋書記,可宋書記不接受采訪,倒是可以采訪宋培風,但隻能在吳中的校園裡做個簡單的采訪,而不論是教育局,還是縣政府,還是電視台,都是想做一期專訪好好宣傳的。
江檸在店裡接到了電話,江爺爺一聽,還有電視台的人來采訪,忙將自己身上的衣服拉了又拉,看身上衣服都整整齊齊,沒有給孫女丟臉,這才高高興興的坐到搖椅上,等著記者上門。
上次記者來采訪他時,他誇了孫女好多的話,天天守在電視機前,連他喜歡的《包青天》的重播都不看了,天天守著他們的縣電視台,結果守了大半個月都沒看到。
他們的縣電視台是個沒什麼人看的十八線小破電視台,除了新聞就是廣告,都沒什麼節目,誰要看這種電視台,他們一般都是看省電視台和幾個播出熱播劇的電視台,為了那段采訪,他愣是守著縣電視台看了大半個月的新聞和廣告。
因為有采訪,幾天未見的江檸和宋培風又湊到一起。
記者和攝影師看到他們後,頓時眼前一亮,實在是這兩個重點高中出來的學生,不僅僅是成績好,就連相貌都這麼好,不得不說,這對他們的節目來說,也是一大看點,誰不願看年輕的帥哥靚女呢?
兩個人,一個是吳中的,一個是一中的,兩個人在一起采訪時,以吳中為背景不對,以一中為背景也不對,宋培風乾脆走到江檸的店鋪麵前,以江檸的店鋪為背景,來采訪。
記者回頭看了眼店鋪後麵,在門口曬太陽的江爺爺,讓兩個人先做自我介紹。
她將話筒舉到宋培風嘴巴邊,雙目晶亮的看著他。
她是一個年輕的圓臉女記者,為了上鏡效果,她還給自己上了妝,將臉塗的非常白,可脖子和手卻沒有塗,一個很明顯的上鏡妝。
她身邊跟著一個扛著攝像機的男攝影師。
宋培風隻簡單的介紹自己說:“我叫宋培風,是吳城高級中學的二年級十班的學生。”
() 她又將話筒遞給江檸,眼睛不由羨慕地看著麵前這個高挑瘦削皮膚雪白的小姑娘,眨了眨眼睛。
江檸臉上是帶著笑的,笑的親切又友好:“我叫江檸,是吳城第一高中高二年級三班的學生。”
女記者笑著問:“聽說你們一個提前被清大錄取了,一個被京大錄取了,請問是真的嗎?是怎麼被提前錄取的呢?能和我們詳細分享一下嗎?也好讓我們後麵的學子們,學弟學妹們,學習一下我們這一屆的兩位天驕,將來也以清北為目標,考上清北!”
她站在宋培風身側,自然又是先讓宋培風先說。
他們都是知道宋培風家世的,他們都不由自主的以宋培風為主,眼睛和關注力主要都在宋培風身上,這也是人之常情,江檸心裡清楚,卻並不在意,在鏡頭前,她笑的很是溫婉隨和,整個人落落大方。
可惜,宋培風好像並不太配合,隻簡單地點了下頭:“是真的。”他指著對麵吳中大門樓上的橫幅說:“上麵都寫著了。”
被噎了一下的女記者:……
女記者微笑:“是的,隻是據我所知,你們才都高二對嗎?能在高二年級,就被清大提前錄取,平時是有什麼學習的訣竅嗎?”
宋培風又看了她一眼,說:“我們是通過在全國奧林匹克競賽中獲得金獎,在冬令營中被清大和京大兩所學校的招生老師提前招入的。”
見宋培風絲毫不配合自己,女記者笑著點頭說:“那請問你是怎麼走上競賽這條路的呢?平時在學校裡,要怎麼平衡競賽和校內成績的呢?我之前在吳中的公告欄上看到,宋同學不光是在全國奧林匹克競賽中,獲得了金獎,在中考的時候,也是以全縣第一的成績,考入吳中的,對嗎?”
宋培風見她隻采訪自己,絲毫不理旁邊的江檸,笑著轉身,稍稍側身麵相江檸這邊說:“現在全縣第一不是我了,我早就被她超越了。”
他笑的時候,真是滿滿的少年氣,穿著吳中的校服,吳中的校服是藏藍色與白色相間,明明不是太好看的校服,穿在他身上,卻如小白楊般挺拔。
女記者微微一愣,又把話筒遞到江檸嘴邊:“原來這位就是我們吳城的新任縣狀元,難怪能在高二的時候就和這位宋同學一樣,提前被京大錄取,請問你是怎麼走上競賽這條路的呢?”
江檸非常配合的,微笑臉說:“學校需要我,吳城需要我,我就報了。”
女記者眼睛微微一亮,剛剛在宋培風那裡采訪受挫,此時到江檸這裡,節奏終於正常了,忙問:“那請問你是如何平衡競賽與校內考試成績的呢?我之前在一中的公告欄中,看到年級第一依然是你的名字,我聽說你剛進一中時,成績並不好,請問你是如何做到在短短不到兩年的時間,就做到超越旁邊的宋同學,成為全縣第一,還能在全國奧賽這樣具有含金量的比賽中,獲得金獎的呢?”
公告欄之前來一中采訪時,就已經拍過,到時候剪切一下就可以。
江檸配合地笑道:“堅持!努力!堅持不懈的努力!
”頓了頓,她又說:“與此同時,我還得到了一中非常多老師的幫助,我的班主任王盛鵬老師、教務處張主任、計劍偉老師、……夏雲之老師等等,他們都是非常認真負責任的良師,給了我非常多的幫助,其中,夏雲之老師並不是我的任課老師,她曾在我非常困難的時候,對我伸出了援手,對於我來說,如果沒有她,可能就沒有如今的我,夏老師或許並不記得我,畢竟像夏老師這樣溫柔的好老師,可能在不經意時幫助過很多同學,但我還是想對夏老師說:夏老師,謝謝你!”
她很認真的對著鏡頭鞠了一躬。
今生她和夏老師並無交集,可她卻無法忘記恩師。
攝影師的鏡頭,沒有錯過江檸眼中的一抹水光。
最後記者又問他們,有沒有什麼想對學弟學妹們說的,江檸想了想,說:“對於農村出生的人來說,讀書或許不是唯一的路,卻是很多女生改變命運的路,在這條道路上,不論遇到什麼困難,堅持!”
相信我,我會走給你們看的!
之後記者又單獨帶著宋培風,在吳中校門口拍了一會兒,又帶著江檸來一中校門口拍了一會兒,還去校園裡,他們各自的班級都拍了。
之前學校采訪的部分,不論是老師,還是學生,都已經拍過了,不需要再拍,剩下的,便是補足江檸家人的采訪。
這也是為什麼,他們在年初三年節期間,還能接到電視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