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檸是到了江柏所在的學校,聽江柏介紹才知道,當初她想讓江柏報華東理工,江柏自己報的這個滬市理工,前身是由華東工大和滬市機械學校合並組建的。
此時學校裡麵人非常少,門衛看過江柏的學生證和胸卡,知道這事他們學校的學生,帶著妹妹和爺爺來參觀學校的時候,就讓三人進去了。
這還是江爺爺第一次進大學。
學校對他來說一直是神聖的,他小時候,沒有學校,隻有個小學堂,他進去讀過兩年,認了些字,會背一點三千百,後來也都在沉重工作中忘了,大概還記得的,就是人之初性本善了。
連鎮上的初中都沒進去過,隻站在門口凝神遙望過。
江家三兄妹實際上都是非常獨立的人,江鬆雖然小時候有江爸江媽帶著去學校報名,後來就指望江鬆帶著兩個弟妹去熟悉學校,但江鬆實際上並不需要,他從小就有股獨立的日天日地,天不怕地不怕的架勢,當然,你要指望他像個哥哥一樣,帶著弟弟妹妹們去學校報名,參觀學校,那也是想都不敢想的,他腦子裡就沒有這根筋,三個人中,反而是江柏更像是一個負責人的哥哥,江鬆在外麵仿佛脫韁的野狗般,在前麵橫衝直撞,江柏就任勞任怨的負責帶好妹妹,看好所有東西。
他也不是沒有怨氣的,他所有怨氣都是衝著江鬆去的,所以,他也看不上江鬆,在江爸江媽忽視他,將全部精力金錢都投注到江鬆身上時,他和江檸吐槽過:“就大哥這樣的,我就不信他將來能混出頭,不信你看著好了,一點責任心都沒有的。”
所有人都說江柏不如江鬆,不如他聰明,不如他靈活,不如他腦子機靈,可江柏就是認定:“你看著好了,我不會過得比他差的。”
他是不服氣的,他也一直奔著自己理想中的生活,腳踏實地,一步一步,悶頭前行,從不動搖,從不彷徨。
以前有人在網上說:男的就沒有不偷腥的!
男的就沒有不出軌的!
男人就沒有不PC的!
男的就沒有不怎麼樣的!
至少,在江檸知道的當中,江柏是全都沒有的。
且,他是個筆直的直男。
這些話,江柏聽到全都嗤之以鼻。
他就像修行在這個人世間的苦行僧,堅守著自己的堅守,堅持著自己的堅持,和江檸說起來,唯一讓他感到高興的事,就是自己小金庫漲到多少了,自己的存款又漲到多少了,每每說起這些,他就和爺爺一樣,有種隱秘的得意。
這種得意,他還不能跟除了她和童金剛以外的人分享,因為彆人會向他借錢,他每次收獲了多少,都會來跟妹妹說,仿佛在隱形含蓄的訴說:“你看,我都有這麼多錢了,那些說我不如江鬆的,說江鬆將來一定有出息,說我……”其實沒多少人說他怎麼樣,他隱沒在江鬆的陰影下,大家隻是默認了他將來的普通,將來不會有出息。
他又怎麼會服氣。
此時他帶著妹妹和爺
爺參觀自己的大學,眉眼彎彎的,唇角也矜持的上揚著,就像前世他偶爾跟江檸矜持含蓄的炫耀他小金庫時的樣子,可以說一模一樣。()
隻是如今的他,更加陽光,情緒也更外露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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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給江爺爺和江檸介紹學校的每一棟建築,他上專業課的地方。
他學的是機械專業,這是他最喜歡最擅長的,他在這裡如魚得水。
他依然不會交際,卻不再像高中時那樣冷漠,對誰都仿佛拒人於千裡之外,他現在和寢室裡的幾個人,關係還挺好。
江柏並不是個會說自己事情的人,但他每周五都‘回家’,周日才回來,每周過來都會帶一大瓶好吃的,寢室裡自來熟的同學都會來搶,他也不像以前那麼小氣摳門,也願意笑著和寢室裡的室友們一起分享。
但他又是個特彆敏感的水,寢室裡誰真的和他好,誰不好,他心裡自有一杆秤在。
江爺爺就像朝聖一般,跟著小孫子,聽他說大學裡的每一件事,可惜這小子語言太過匱乏,江檸真恨不能這是她的學校,把他擠開,由她來講。
她可會炫耀自己獲得的一切榮譽啦!每次都能把江爺爺逗的眉開眼笑。
哪像江柏,說的乾巴巴的,像炫耀都不好意思炫耀的模樣,就自己眉眼彎彎,樂的很開心的模樣。
參觀完了學校,江柏又帶他們逛了逛學校的其它地方,江檸注意到,這個學校由於是兩個學校合並組成的,目前學校還很新,學校總共有三個門,正大門就不說了,正對著馬路,視野開闊,兩個側門,一個對應了小吃街,雖然此時還沒開學,小吃街門麵都是關著的,還有一個小門,後麵還沒有建設完成,一片荒地和新建的樓房,下麵的門麵房,都還沒建設好。
江檸便朝這裡走去。
建築工地上是有人在值班的,一聽說她是來買房買鋪子的,就趕緊打電話聯係了他們的經理,很快就有人過來。
江柏聽她說要買這裡的鋪子,有些不解:“這裡平時鬼影子都沒有一個,沒人過來。”
後麵這麼亂,都是建築工地,確實不會有人來,而且這道小門一直都被鎖著,偶爾才會在‘小門’中的貼門上,打開鐵門上的真‘小門’,供人進出。
江檸自然是知道這一點的,她過去雖沒有來過這個地方,但想也知道,幾年後,等這個小區建成,這一塊鋪子的價值就上來了,到時候不論是在這裡開店也好,還是出租也好,都合適。
這裡買房也是送藍印戶口的,但江檸現在已經不需要藍印戶口了,就不在意這些,乾脆沒有買房,而是買了兩個鋪麵,位置挑的也是距離學校後門最近的兩個位置。
江柏江爺爺,哪怕已經知道,這個孫女如今財大氣粗,也見過了她已經裝修好的一個三百多平的複試公寓,和硬裝已經完成,軟裝還有待補充的豪宅,可眼看著孫女又眼也不眨的,又買了兩個商鋪,兩個人都有些恍恍惚惚,尤其是,這兩個商鋪,每個月要還的房貸接近四千塊錢的時候,江爺爺覺得自己快昏過去了
() ,尤其是,江檸終於和他說了實話,彆墅的房貸,每個月也有兩千塊的時候,江爺爺撫著自己的老心臟,悶不吭聲的往外走。
此時他哪裡還有心情參觀什麼學校呀,回家收拾了東西,就要回吳城:“像你這麼敢花錢,我哪敢歇?這歇一天,就少賺好多錢!”
就他現在已知的,江檸一個月就要花六千五百多還房貸,加上江柏的,就是七千塊錢房貸。
乖乖龍地咚,他之前就曉得自己孫女敢花錢,實在沒想到,她這麼敢花錢啊,七千多塊錢的‘高利貸’。
江爺爺不懂民間高利貸和銀行放貸的區彆,在他眼裡,隻要是貸款,那都是高利貸,弄不好就是要家破人亡的。
江爺爺整個人都覺得不好了,掰著手指頭算,每年下半年店裡生意都是最好的,平日裡一天十幾二十多一天,能賺個一百多到兩百多,年底一天一百件很尋常,多的一天兩百件也有的,光是這個寒假,江柏和童金剛到處跑,一天都能賺個兩三千塊錢。
上大學的第一個學期,他見妹妹賺錢太容易了,自己在離開妹妹店裡後,也去批發市場批了些東西偶爾在校門口賣,去了批發市場進衣服,他才知道,有些他進貨的價格比他賣的還貴。
他也不敢看那些質量特彆好的,隻挑小商品市場進貨,因為學生的錢有限,進的太貴了,根本賣不掉。
他自己如今會打扮了,把自己當模特來打扮,晚上就在他們後門的一條街上,拉個衣杆子,鋪上草席,有些衣服就放在草席上,有些掛燙好,放在衣杆上,衣服賣的很便宜,一件隻賺一兩塊錢,一個學期下來,也沒有在妹妹哪裡,年底一天賺的多。
江爺爺和江柏兩人都在頭腦風暴,自己賺的,夠不夠妹妹還房貸的。
妹妹去年下半年都在集訓隊,打電腦的時間都少了,更彆說她自己親自賺錢了,都是靠店裡的江爺爺,和年底放假的江柏在賣。
江柏算了自己年底這段時間賺的,江爺爺算了自己這一年賺的,然後都有了很重的危機感。
尤其是,兩個人看妹妹/孫女,欠了這麼多‘高利貸’,心態還這麼穩,還有種躍躍欲試,想要繼續買房的打算後,兩個人就心驚膽戰。
江檸還想帶江爺爺在彆墅裡多住幾天呢,結果江柏和江爺爺都迫不及待的要回吳城繼續擺攤賣衣服,江檸隻好打電話跟錢經理說,冰箱裡還有一些蔬菜肉之類的東西沒吃完,,讓他有時間可以過去,拿到售樓處,給大家夥加餐,順便沒事的時候,繼續將彆墅通風,麻煩他幫著照看一下。
這事她也和江柏說了,讓他開學後,每周去她彆墅照料一下。
這件事江柏可比她上心多了,妹妹心好像有點大,跟大哥江鬆一樣,隻會買買買,買完了心就很大的放在那,欠了一屁股的高利貸,也不放在心上,著急的就隻有他和江爺爺。
不得不說,江柏真相了。
江檸外表上看,和江柏的性格有些像,都是沉默穩重,做事一絲不苟,但她實際上的內核,卻是和江
鬆是一樣的,兩個人都是天生的樂觀主義者,如果說她和江柏有什麼一樣,大概就是兩個人都更有同理心和責任感。
可在江柏眼裡,妹妹除了沒有像江鬆一樣,從小到大都是脫韁的狀態外,現在也開始慢慢脫韁了,他在後麵替妹妹小心翼翼的拉緊韁繩。
在他眼裡,妹妹這種貸款買房,還買了這麼多,欠下這麼多貸款的行為,真的和江鬆沒兩樣,可他又莫名的相信江檸,至少江檸是真的有錢去付這些首付,也是真的有錢還這些貸款。
尤其是,妹妹的智商和見識好像比他高,應該……比大哥靠譜吧?
家裡有兩匹脫韁不受控的野馬,江柏壓力很大。
因為時間緊急,江爸急著出去掙錢,大年初二就將宅基地完全落實了,年初二江媽帶著她的臘雞腿肉,回了娘家。
她這次回來,帶了六七十斤的臘雞腿肉,全靠江爸挑回來,給了江姑姑家五斤,江大伯娘家兩三斤,剩下的,留了三十多斤自家吃外,剩下的,娘家的六個兄弟姐妹,每家分了五斤,可謂是大手筆了。
要知道,一斤鮮肉,隻能醃出來七兩臘肉,這些臘雞腿肉,雖是江媽一整年,一點一點從各個雞腿鴨腿上切下來的不完整的肉,可也是實實在在的肉,在這年代,可是好東西。
她幾個哥哥嫂子弟弟弟妹,除了個彆兩個很摳,隻進不出的,大多數都給她回了禮,尤其以她嫂子和最小的弟弟妹妹回的多,她的小弟小妹也是在外麵打工的,家裡有的東西並不多,隻能悄悄給姐姐塞錢。
被江媽給他塞了回去,還另外給江小舅塞了五百塊錢,說:“這些年你沒少給我錢,我也沒算是多少。”見江小舅不要,江媽拉著他說:“我曉得你給我塞錢這事,紅玲沒少跟你吵架,那些年我是沒辦法,知道也裝作不知道,就收了。”她壓低聲音,私下跟江小舅說:“今年我和你姐夫,在外麵火車站賣盒飯,一天能掙許多錢,現在把債都還完了,你姐夫現在在家正打算建房子,現在我們身上有錢,你以後可彆再給我塞錢了,紅玲知道了心裡該不快活了,你自己還有孩子要養,把自己照顧好。”
她望著瘦的和竹竿一樣的小弟,目光溫軟,心疼地拍了拍幼弟的胳膊說:“你也照顧好自己身體,我跟你說,賣盒飯可掙錢了,你不也會燒飯嗎?和紅玲就找個工地,或者火車站汽車站,賣賣盒飯。”
她壓低聲音:“一份盒飯就算掙兩三毛錢,一天一百份也有二三十塊錢,中午晚上兩頓,賣五百份都是多少錢了?可千萬彆去打工了。”
她欠債最多的這些年,就數幼弟幼妹幫她最多,她自然也是最疼幼弟幼妹的,其他幾個弟弟妹妹,雖也心疼她這個姐姐,也會幫她,可他們全都成家了,就是幫她,也要考慮到家裡老婆丈夫的想法,最多給她多塞點吃食,金錢上想要幫助她也不容易,這個時候,誰家的錢不是血汗錢,辛辛苦苦掙來的,誰敢隨便借給彆人,更彆說,她幼弟那都不是借,是私下悄悄塞給她了。
她又說:“你要是不曉得怎麼燒菜,就
來找你姐夫學兩天,你姐夫會燒。”
這也是江媽這麼多年,日子過的辛苦,汪家幾個舅舅,沒有過來打江爸一頓,沒有勸江媽離婚的原因,除了有三個兒女外,就是江媽雖然辛苦,但隻衝著江爸願意在辛苦忙碌之餘,還願意在家做飯、哄著讓著江媽這一點,他們也勉強放過了江爸。
也他們也知道,是江爸讓江媽這些年過的如此辛苦,所以汪家的幾個舅舅小姨們,沒一個待見江爸的。
她又挑著擔子,擔子裡全是哥哥弟弟們給的回禮,她繼續往兩個妹妹家送,她一個妹妹嫁的遠,她直接把東西留在了嫂子家,等妹妹回門的時候,讓嫂子幫忙轉交,又挑著擔子去離的不是很遠的妹妹汪愛蘭家。
說是不遠,實際上走路沒有一個小時也不能到的,她到了鄉裡的時候,把擔子放在了她小時候的一個小姐妹家,又買了些東西,送到幼妹家。
汪愛蘭因為長期在窯廠裡乾體力活,她實際年齡比江媽小十歲,可看著和江媽年齡差不多大。
尤其是這一年,江媽雖需要洗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