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柏填了誌願後,又領了準考證,留了江爺爺店鋪的地址,向班主任打聽附近租房的事。

班主任說:“你的考場在十中,你最好是去十中附近去租個房子,你要去的話最好早點去,不管是住招待所還是租房子,遲了可能就沒房了。”他知道江柏是外地學生,對滬市不熟,又仔細的和他說了從這裡到十中要坐的公交車路線。

江柏拿了自己的準考證等物出來,接了江爺爺,又坐了公交車往十中走。

到了十中附近,江柏又要去打聽租房的事,被江爺爺拉著去住了十中附近的招待所。

來這裡考試的,大多都是本地的學生,不需要住招待所,所以此時招待所還有空房間。

江爺爺他們來滬市的時候,江檸給江爺爺塞了一千塊錢,跟他說,如果不好租房,就帶江柏先住招待所:“這段時間可以說是二哥一生中最重要的幾天,如果考上大學,人生都會和此前完全不同,他考試要緊,這個時候就不要省這幾百塊錢了。”

江檸今年的春夏裝,賺翻了,每天生意有多好,江爺爺是知道的。

彆人家一件衣服要賣二三十,她都九塊九、十二塊九甩賣,衣服就跟不要錢似的,吳城的人現在都知道她店裡的衣服是江南製衣廠倒閉了,賣不出去的,清倉大甩賣。

你問為什麼去年就倒閉了,今年還有衣服賣?那去年年底倒閉的,春夏裝衣服冬天賣不出去,不就積累到今年春天了嗎?

於是隻要是想買衣服的吳城人,都往江檸店鋪裡跑。

江檸的店鋪都沒有名字,可人家都稱呼她的店鋪為:江南製衣廠。

隻要問去哪兒買衣服,人家就回:“我去江南製衣廠!”

尤其是不舍得買衣服的窮學生們,他們之前衣服穿得破舊,聽聞江檸店鋪裡衣服這麼便宜,多多少少也給自己整一件。

王詠叔叔廠裡積壓的春裝,乾脆一起給她寄過來了。

不過今年的新款要比老款貴一點,不能再像之前那樣當庫存稱斤的賣給她,那也比吳城彆的店的衣服便宜啊。

江爺爺每天賣衣服的賣的都笑的合不攏嘴,所以對於江檸給他的一千塊錢,他不光接了,還把去年江檸給他發的一千二的工資也帶過來了。

江檸之所以給江爺爺,沒有給江柏,就是因為江柏太摳。

她怕這錢給了江柏,江柏也舍不得住招待所,反倒是江爺爺,在他心裡,當然是小孫子考大學更重要了,加上現在不缺錢,他也就舍得花。

他掏出錢來,一張一張細細的數了,才對招待所前台的員工說:“先住一天,後麵如果還要,再補可以嗎?”

前台說:“可以的,要在退房前來提前說,不然房間就可能給彆人了。”

江爺爺顫顫巍巍的點頭:“行。”

江爺爺現在才六十來歲,按道理來說,年齡並不算很老,可他少年與青年時虧空太過,讓他看起來格外蒼老。

江柏還想出

去找房子,江爺爺對江柏說:“你先去複習吧,我去找房子。”

在不缺錢的情況下,江爺爺比江柏大方多了,在江檸小時候,江爺爺隻要手裡有錢,就給她買油條。

那時候人哪裡舍得花錢買油條啊,彆說女孩子了,男孩子都沒有油條吃。

全村所有的小女孩中,隻有她和江鋼琴兩個人小時候吃過油條。

大孫女說了,要找安靜一點,環境好一點的房子。

可江柏根本不放心江爺爺一個人走,看書也不在乎這麼一時半會兒了。

可惜江柏和江爺爺實在是低估了語言不通這個障礙,住在十中附近的,基本上全部都是滬市本地人,說的全都是滬市本地話,江爺爺聽不懂他們說的話,他們也聽不懂江爺爺的鄉下土話,兩邊說話,完全就是雞同鴨講,完全不通。

江柏也聽不懂他們說的滬市話,他自己說的是吳城普通話,什麼叫吳城普通話呢?就是ZCS這樣的平翹舌不分,en/eng這樣的前鼻音後鼻音不分,nl也不分,帶有濃鬱地方特色的普通話。

兩個人講了半天,也聽不懂後,江爺爺隻好勸他歇了租房子的心思,到招待所前台這,又補了三天的房費。

進了招待所房間,江柏還在慶幸:“幸好我和檸檸沒轉到滬市這邊來讀高中。”

隻和滬市本地人溝通了這麼一會兒,他都覺得心累,要是每天上課,身邊的老師同學也說的是滬市話的話,那他真的要崩潰了。

之前和滬市高中的老師雖然說的是普通話,卻也不是標準的普通話,而是和江柏一樣,帶有濃鬱地方特色的普通話,有些語言習慣並不是那麼好改的,他們說話的時候,也時不時的夾雜著幾個方言的詞,江柏也聽不懂,滬市老師聽江柏說話,口音也彆扭,有時候幾個詞,幾個字,他完全聽的一頭霧水,偏偏江柏一無所覺。

江爸江媽那邊還以為江柏要一個月後才高考呢,完全不知道,江柏此時已經走入了滬市的考場。

考完試的江柏,一分鐘都不帶多停留的,當天晚上就帶著江爺爺回了吳城。

他們雖然高考結束了,但高三宿舍還是能住的,並不是馬上就要求他們搬出來。

江柏他們回到吳城時,已經夜裡八點多了,他們隻簡單的吃了點東西,江爺爺回了鋪子睡覺,江柏回了宿舍。

宿舍的人見他居然回來了,還好奇的問他:“江柏,你不是去滬市了嗎?怎麼回來了?”

他們以為江柏以後都待在滬市不回來了呢。

他們這些常年關在學校,連滬市都沒有去過的學生,不知道滬市現在是買房送藍印戶口,所以也不知道江柏怎麼就把學籍轉到滬市去了,去滬市參加高考了,都以為江柏以後就留在滬市了,對江柏的感覺很微妙。

一方麵,江柏說起來確確實實是他們同窗了三年的同學,一方麵,江柏在學籍上,和他們又不是同學。

江柏神色冷淡地說:“考完了就回來了啊。”

高中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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