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翎鈞看著這枚狼牙吊墜,腦中突然清明。那個人是小阿荷......
小河村裡也隻有她才符合他沒見過這一特質,她的小臉永遠都是黑黑的,臟兮兮的。他沒見過她乾淨的樣子。
小阿荷家在村口,知青點在村內。按道理宋翎鈞泡完澡,應該走原來的路返回知青點,但今天這事打亂了男人的所有計劃。
他用帶來的袋子將那堆毛桃包起,而那枚狼牙吊墜被他握在掌心,時間打磨拋光的狼牙已經沒有粗糲的質感,隻有光滑,和滾燙。
那燙是從宋翎鈞的手心發出染熱那枚狼牙,狼牙在反哺回他手上。他因為它是那個人的東西,而覺得滾燙難以觸碰。可讓他扔掉,又做不到。
很矛盾的一種心理,宋翎鈞也不知道自己這是在做什麼。因為他將那些東西拿起後,走了另一條路,那條路不是通往知青點,而是通往村口,更準確來說是小阿荷的家。
宋翎鈞看著土地上濕膩的腳印,他知道他的猜想並沒有錯,剛剛在水裡看到了少女,就是她。
……
另一邊,小臉嚇得蒼白的玉荷,根本不敢去拿岸邊的桃子。她隻知道趕緊跑,趕緊跑,不能讓男人看到。
她很慌亂,也很害怕。
她不知道他在怕什麼,她隻記得阿爸和她說過,被男人看到身體是不好的事情。
所以她很害怕,很害怕。
好在她家離後山的瀑布並不遠,在她快要喘不過氣來時,她總算看到了自己家的院子。
小院子的門,早已經壞了。
玉荷也懶得修,這個時候更加無法顧及。她推開大門,就快步鑽進自己的房間,然後將門鎖上。
似乎隻有這樣,她才能安全。
她嚇得瑟縮在房間角落,都不敢去開燈。因為衣服是在水裡穿的,這時候全身都是水。特彆是衣服和頭發,濕漉漉的掛在她身上,一點都不好受。
也沒辦法讓她鑽上床。
她蹲在小角落,將自己蜷縮成一個小球,習慣性去抓領口的狼牙。那是阿爸給她的,阿爸說會保護她。
可她卻沒抓到,也是這時玉荷才發現,她了狼牙丟了。
小姑娘瞬間慌了,她在身上找了很久,都沒有發現狼牙的存在。突然,她想起來,狼牙還有桃子都被她放在瀑布邊的岸上。
怎麼辦,現在就去拿。
還是等明天去拿,明天去拿,會不會晚了,然後找不到。
她嚇的小臉慘白,眼中也都帶上了驚恐,可想而知那個狼牙對她有多重要。
玉荷在房間裡來回踱步,她想立馬不顧一切跑回後山瀑布前,拿回那些東西。可她又懼怕那個男人,那個男人在那裡呆了多久,他又看了多久,都是她不知道的。
怎麼辦,怎麼辦。
卻也是這時,如同驚弓之鳥的小阿荷突然聽到自己院子的大門被人推開,那扇門早就壞了,隻要想,誰都可以推門進入。
那人的腳步聲很輕,但玉荷還是能聽出不是小貓小狗,就是一個活生生的男人。她害怕極了,玉荷並不知道她在害怕什麼,因為她的阿爸也沒和她說過被男人看了身子會有什麼後果。
她的阿爸隻和她說,不可以和男人拉手,更不能讓男人碰她,那是一個很不好的事情。當然,除非那個男人是她的丈夫。
隻有丈夫,才可以和她拉手。她一直都記得阿爸的話,也很聽阿爸的話。
她捂住自己的嘴,蹲在門後。想著不發出一絲聲音,那個人找不到她就會離開。
可那個人,最後還是走到了她的房門前。咚咚的敲門聲,沉悶的像是敲打在玉荷的心上。
她很害怕,卻不知道該怎麼辦。隻能祈禱那個人趕緊離開,趕緊走。
小姑娘全身都是水,濕膩的水隨著她的走動,滴落在地麵形成一條連續有痕跡的水痕,也讓宋翎鈞能夠清楚的找到她。
他的猜想沒有錯,這條很長的水痕也讓他更加確定,那個人就是小阿荷。他隨著這條水痕,走到了這扇門前。
這也是宋翎鈞第一次踏入玉荷家的院子。他敲響那扇房門,咚、咚、咚,整整三下。
他可以確定小阿荷就在這間房裡,因為水痕騙不了人。可房內,遲遲沒傳出那個人的回應。
很安靜,安靜的仿佛沒有人。
玉荷快嚇死了,那三聲敲門,就如同惡鬼索命。讓她根本不敢動彈,縮的更小,心中在求神告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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