詭異的村莊,詭異的人,詭異的聲音,讓人有一種難以言喻的詭異感覺,就像所有的事情都不正常,但是偏偏有人要強裝成正常的樣子,然而事實上,在未世裡這麼"熱情好客",本身就是最不正常的一件事。

男人這種話一出來,彆說李慕玉這個女性,幾個男人都差點沒控製住自己的表情,好在時寒黎及時抬腿向裡麵走去,吸引了其他人的注意。

看到時寒黎這個“男人”果然不怎麼在意這種事,男人露出一抹“男人間心照不宣的微笑”,然後熱情地把他們迎了進去。

時寒黎不動聲色地打量這個村子,每個屋子的窗戶都用窗簾或者紙箱子擋得嚴嚴實實,籠罩著一股壓抑的氣氛,越往裡走,血腥的味道就越加濃重,就像過年的時候農村家裡剛剛殺過豬,腸子內臟都還沒來得及處理的那種味道。

男人也許是因為看他們“聽話”,或者是“同道中人”,看著他們的眼神越加滿意,又或者說以為已經進入了自己的地盤,已經不用擔心了,說話的態度更加隨意了一點。

“你們是從哪邊過來的?”

通用語大家都能聽懂,白元槐自覺又承擔起公關的活,帶著點試探說:"從南邊過來的,走了好遠的路呢,但是比較幸運,沒遇到什麼喪屍。"

“南邊?”男人想了想,應該是沒想起南邊有什麼東西,隻好說:“那你們還真挺幸運的,外麵喪屍可多嘞,這世道,沒有進化的人都不配活下去了一樣。"

他的話裡摻雜著幾分真切的怨念,因為他確實沒有進化。

李慕玉故作天真地睜大眼睛:“哇,外麵那麼多喪屍,你們還能抓到吃的嗎?好厲害啊,莫非你們當中有進化者?”

男人眼中閃過一道陰霾,然後咧開嘴笑起來:“小妹妹,我們不用出去,就能有很多肉吃。”

時寒黎的目光移到他臉上,他掩飾般地說:“因為我們養了很多牛羊,可以自給自足。”

“那牛羊在哪裡?我可以去看看嗎?”

李慕玉的問題不出所料被男人給拒絕了,他含混地說:"飯快做好了,先吃飯,先吃飯吧,吃完飯我再帶你去看。”

看李慕玉演得那麼起勁,白元槐的又龍癮也上來了,他露出一無所覺的憨憨笑容,說:“還真給我們吃飯啊,大哥你人

真好,我們已經很久沒吃過肉了。”

昨晚剛和他吃過一罐雞肉罐頭的程揚隱晦而嫌棄地看了他一眼。

時寒黎從遇見開始就沒怎麼說話,再加上她一直走在最前麵,所以男人也理所當然地認出她是這行人裡麵領隊的,他看向時寒黎:"小兄弟,你們這是準備去哪裡?"

大家都以為時寒黎不會說話,白元槐都準備瞎編一個理由了,沒想到時寒黎開口了:"中心基地。”

“中心基地?”男人笑起來,藏起他眼底白一分探究,“那還要走老幾/把遠,你們誰是進化者嗎?”

“沒有進化者。”時寒黎麵不改色地說,“遇見喪屍躲著點就行了。”

男人眼裡的神色怪異起來,一絲嘲諷一閃而逝,他不再多說什麼,把幾人引進了一座屋子裡。

屋裡有個蓬頭垢麵的女人,正跪在地上擦著矮桌,兩個小孩一看見她就撲過去,大聲喊著什麼,幾人聽得一知半解,隻聽懂“餓”和“肉”兩個詞。

女人很惶恐地想要捂住兩個孩子的嘴,但是沒有已經晚了,領時寒黎他們進來的男人剛才還在笑眯眯地說話,卻突然暴怒起來,他人高馬大地走過去,一腳踢到其中一個孩子的腰上,孩子直接擦著地滾了出去,女人尖叫一聲,剛要去看孩子,另一腳就踢到了她身上。

她剛剛起身,馬上又被踢得跪到了地上。

男人一直在用蕪族話大聲斥罵著什麼,女人捂著腰跟跟臉跑臉來往孩子那走,一句話都不敢說,然後男人又非常凶地喊了一句,女人顧不得疼痛,抱起地上的孩子,急聲呼喚著另一個孩子,三人顫顫巍地走了。

她說的是通用語,兩個孩子裡沒被踹到的那個叫“佳佳”。

男人打完女人和孩子,又立刻變了一副麵孔,笑眯眯地看向幾人,說:“女人小孩都很賤,不聽話,打兩下就好了,過來坐。”

李慕玉的臉色變得非常差,她及時將自己裝成非常恐懼的樣子,男人隻是詭異地看了她一眼,沒有過多懷疑。

時寒黎率先在矮桌前坐下來,明明才被剛才那個女人擦過,桌麵上還是有著無法祛除的油脂,那些油脂非常油膩肥厚,粘在桌子上有一股令人惡心的味道,時寒黎就像沒有聞到一樣,問:“那是你的妻子和孩子麼?"

“女人是我的女人,

孩子嘛,誰知道是哪個的種。”男人嘖嘖地說,“女人這東西騷得很,你把她乾得下不了床,她表麵上順從你,暗地裡還是感到不滿足,如果一個女人還能好端端地走路,那她肯定會給你找點麻煩,哪個男人都不想頭頂有一頂帽子,所以你得打她,打得她路都走不了,她就不會給你偷人了。”

他一副過來人告誡小年輕的嘴臉,一點也沒顧及到在場還有兩個女生,說著他自己還嘿嘿地笑了出來,一副自己禦女有方十分自得的樣子。

這時剛才分散開的幾個男人也走了進來,他們隨便地坐在一旁的地上,牢牢盯著時寒黎他們,與其說是作為主人家在等餐的時候要和客人聊天,不如說是獄警在看守著犯人。

時寒黎不說話,其他人更不知道該不該繼續下去這個話題,要附和張不開口,要反駁說不定會破壞時寒黎的計劃,於是大家隻好集體沉默,倒是那些男人們自己聊了起來,因為知道他們聽不懂,用的都是蕪族話,邊說還邊放聲大笑,這種怪異的氣氛一直持續到外麵又走進來一道身影。

原來還是剛才那個女人,她手裡端著一個托盤,低垂著眉眼走到矮桌前,時寒黎坐得靠近門邊,她跪到地上放托盤,正好在時寒黎的旁邊,時寒黎一垂眸就看到她單薄的衣袖底下露出一截臟汙的而傷痕累累的胳膊。

時寒黎平靜地移開視線,其他人跟著時寒黎久了,也都能沉得住氣,隻有鬱纖第一次經曆這些,嚇得緊緊貼著李慕玉,閉上了眼睛。

男人用蕪族話對她說了幾句,她唯唯諾諾地起身再次出去,剩下她剛端上來的東西。

那是兩盤臘肉,經過一冬天的冰冷洗禮它們變得乾癟焦黑,然後上鍋一蒸,肉裡麵鎖住的油脂就會滋滋地冒出來,伴隨著一股煙熏香,能在任何時候輕易地刺激人們的味蕾。

其他人都看向時寒黎,時寒黎沒動,對男人說:"不一起吃麼?"

男人毫不在意地伸手抓過一片肥厚的臘肉,油亮的晶瑩液體從他沾著泥的指縫裡流出來,他一大口咬下去,露出滿意的神色。

其他男人也饞得吞口水,男人看向時寒黎:"這可是儲存了一個冬天的臘肉,今年冬天特彆冷,這臘肉凍得真不錯啊。”

他也沒催時寒黎他們吃,笑著回頭和其他人用蕪族話聊了起來,他們似乎在說一個令人興奮的話題,每個人臉上都盈出激動的潮紅,幾乎忘我地

大笑起來。

非常突然地,時寒黎沒有任何征兆地接了一句話。

用的就是芫族的語言。

其他人都愣了一下,而男人那邊一時都沒反應過來是時寒黎在說話,下意識地又接了一句什麼,然後看有人臉色不太對勁,他猛地回過頭來,驚愕地看向時寒黎。

“你……你會說我們的話!”

“我從來沒說過我不會。”

時寒黎從空間裡取出雪魄刀,在其他人看來,就是她憑空取物,一把雪白鋥亮的長刀從她手中出現,她手腕靈巧地反轉,絢爛的刀花幾乎將她包裹起來,凜列的刀鋒卻沒有傷到身邊任何一個人,她轉為反手握刀,對著桌子上的盤子豎著劈砍下去,轟哢一聲響,從盤子到桌子應聲而裂,臘肉淌了一地,盤子和桌子的斷口處卻十分整齊,連一絲碎屑都沒有,可見這把刀是多麼削鐵如泥,看著它都能想象出它砍在肉體凡胎上會是怎樣一個效果。

恐怕還沒等流血,人就已經死了。

男人被嚇傻了,桌子就在他眼前被劈成兩半,露出了他大大咧咧撇開的雙腿,他愣愣地看向時寒黎,時寒黎的表情就像剛剛隻是切開了一塊豆腐。

"我聽你們討該怎麼吃我們比較好聽了很久了。"時寒黎麵無表情地說,"很久沒有新鮮的‘羊’來這裡了是麼?就像我剛才回答你的那句話,因為人都在末世裡死了,所以沒有人來。”

“時哥,你還有多少驚喜是我們不知道的!”自己人這邊的驚愕程度也不亞於另一邊,白元槐又驚又喜地說,"蕪族話可是最難學的語言之一,運用範圍又不廣,除了他們自己人沒什麼人會的!"

時寒黎說:“還好。”

其實她也不知道自己會說所謂的蕪族話,直到聽到一開始那兩個孩子開口,她才警覺自己居然學過這種語言。在上一個世界她時常要執行潛行任務,學過很多國家民族的語言,有一些語言甚至沒有文字,隻能靠簡單的口語溝通,這個蕪族話就有些類似其中的一種,而她恰好學過。

所以從一進這個村莊,這些人的大聲密謀就全被她給聽了進去。

當然哪怕是聽不懂這種語言的其他人,也很清楚這些人的怪異,一開始那些孩子看到他們之後跑進村莊,喊的是“又有羊來了!”白元槐和風棲隻聽懂了羊這個字,才會說這對

末世來說也太瘋狂了,他們都意會到了這裡的人為什麼會管人叫羊。

在餓孕遍地的古代,人被稱為“兩腳羊”,當沒有食物可以吃了,數量最多的人類就是最豐富的食物來源,這個詞彙帶著一股撲麵而來的冷酷和殘忍,在這裡卻連孩子都知道,並習以為常,可想而知他們之前說的"不用出去捕獵"是什麼意思。

這也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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