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菲這次自以為聰明了,連忙說:"是可以不殺我,但是斷手斷腳也是你們一句話的事兒。"
白元槐撫了撫額頭,李慕玉拍拍他的肩。
“這人認死理,和他問應該問不出什麼來。”
時寒黎也發現了這一點。
霍菲說慫是真的慫,但要維護起他們基地來也是真維護,問一問彆的還行,要真問起基地的事情,他正反都是一句話:殺了我。
時寒黎其實是感到有點新鮮的,她現在也算是見過不少人了,但霍菲這種的,還是第一次見。
不過他們不問霍菲問題,霍菲倒是想問他們問題了。
“那個……你們到底是什麼人?”他可憐巴巴地看著他們,“你們不會真的是一群土匪吧?我是不是引狼入室了?”
白元槐差點被嗆到:“說過多少次了,我們是良民!你居然在糾結這種問題,難道你們基地是什麼隱秘地方,從來沒有接收過幸存者麼?剛才明你自己都在問我們是不是來尋求庇護的,說明你們並不怕被人知道吧?”
“越說越讓人奇怪了……”霍菲說,“我們湖懷山基地好歹也算個中型基地,每天都有來尋求庇護的幸存者,但他們和你們的感覺……不一樣。”
李慕玉問:“有什麼不一樣?”
“他們沒有你們這麼……從容?”霍菲思考著說,“他們都挺狼狽的,沒有你們這麼乾淨,也基本都不是進化者。”
霍菲動了動身子,眼神有些慫,又有些控製不住好奇地看著這一群神奇的人:"你們全都是進化者嗎?怎麼會有這麼多進化者同時聚在一起,怪不得你們連三級喪屍都能殺死。"
大家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這個單純的同學,他們升出來了另一種感慨。
如何戰鬥,如何把握時機進化,如何隱藏氣息,如何辨彆對方的進化等級,這些全都是時寒黎一點一點教給他們的,比起其他人,他們在這末世裡生存的起點比彆人要天然高出太多了,因為他們都在一開始就遇見了時寒黎。
“我真是家裡祖墳冒青煙了。”白元槐突然蹦出這麼一句話。
沒人回答霍菲的問題,霍菲隻能茫然地繼續坐在這裡,被帶著往湖懷山去。
有了當地人帶路,他們沒再走彎路就來到了湖海
山的山腳下,順著羊腸山路一路上行,道路越來越崎嶇,越來越不適合行車。
“湖懷山本來就是自然風景保護區,之前開放的地方也隻有樓梯沒有車路,來觀光的旅客一般都把車停在山下。"白元槐說,"嘿,霍小孩,你們基地在山上的話,是不是隻能步行上去了?"
程揚現在已經把車停了下來,前麵已經無路可走了,而騎著機車的那幾個男生也都把車給停了下來,小心翼翼地望著這邊。
越接近基地,霍菲就顯得越不安,他渾身僵硬地被殷九辭和風棲夾在中間,一動都不敢動,直到風棲把車門打開,他都一副不敢下去的樣子。
“怎麼了?”風棲扶著車門往車裡看,“都到這了,你不想回家嗎?”
“想……”霍菲僵硬地走下車,和跟著他一起出來的難兄難弟們麵麵相覷,一時誰都沒有什麼好辦法。
“霍哥,還是先把車給藏起來吧,不然徐清竹看見,又得嘮叨一大堆。”一個男生小聲說。
霍菲也小聲說:"這我現在說了也不算啊,得看那幾位爺怎麼說。"
時寒黎說:“上麵還有多遠?”
霍菲說:“沒,沒多遠了。”
他們走入山林中,現在已經是初春季節,萬物複蘇,山裡也不是那麼光禿禿的,樹上抽出嫩芽,地上也有了些鮮亮的顏色,一切都煥發著蓬勃的生機。
時寒黎走在最前麵,也沒有特意讓人控製住霍菲等人,似乎並不擔心他們會逃跑,但他們也確實沒有逃跑,而是跟在了他們後麵。
程揚說:“時哥,會不會有埋伏?”
時寒黎說:“無所謂。”
時寒黎,終結話題第一人,她的話讓後麵的霍菲等人聽見了,紛紛又瞪圓了眼睛。
一人湊到霍菲耳邊說:“霍哥,你的囂張,和人家的囂張比起來,確實像個小孩子。”
霍菲:“閉嘴。”
他能不知道嗎?前提是他有人家那能隨便把一階進化者當小雞仔一樣拎起來的實力嗎?
“霍哥,你說他們都是幾階的進化者啊?”另一個人鬼鬼祟地問,“不知道是不是我帶上了濾鏡,現在他們每個人在我眼裡好像都標著閃閃發光的強者兩個大字。”
“我怎
麼知道。不過我猜最前麵的那個應該是二階。”霍菲翻了個白眼,“否則他怎麼能那麼輕易地把我製服,至於其他人……可能是一階?”
其他人紛紛倒吸口氣:“這麼多進化者的流浪小隊嗎?領頭的居然還是個二階?這到哪不能橫著走啊!”
他們在這聊得熱鬨,聽得前麵的幾人一頭霧水。
白元槐說:“我怎麼越聽越糊塗了。”
李慕玉說:“我也……”
風棲說:“噓。”
時寒黎把後麵的聲音儘收耳中,對這個現象並不感到奇怪。
按照書裡的講化線來說,末世之後剛半年,一二階的講化者的確是進化者裡的絕大多數,甚至階進化者都很少,隻是在書裡動物和喪屍的進化也差不多是同等的速度,所以人類前期還算應付得過來。
而她來到的這個世界,所有東西的進化速度都加快了,除了人類。
時寒黎斂下思緒,順著這條路繼續往上,倒是沒有遇見陷阱,甚至連喪屍和動物都沒有遇到,這倒是令她有些意外。
所以這可能的確是湖懷山基地的人自行開辟出來的上山路途,霍菲非常耿直地把他們直接帶了過來。
走到半山腰的時候,時寒黎明顯感覺到霍菲等人的呼吸急促起來,她停下了腳步,其他人立刻麵朝各個方向並向她聚集,確保任何一個方向發來的襲擊都不會逃脫他們的眼睛。
"怎麼回事,這裡有東西?"殷九辭看向那幾個呆住的男生,眯起了眼,"需要用他們做點什麼嗎?”
這話簡直把霍菲等人的魂都給嚇飛了。
剛才他們的反應以及瞬間流露出來的沉穩凶悍就讓他們目瞪口呆,現在殷九辭這麼一說,霍菲猛地打了個寒顫,大聲說:“等等……”
時寒黎抬頭望向天空,還沒有長出茂盛枝葉的枝椏交錯著伸向天空,而在枝椏上,此時正落著一隻麻雀。
普通的,沒變異的麻雀。
她從風衣隱藏下綁在大腿的槍托裡拔/出一把槍,直直地指向那隻麻雀。
看到這一幕,霍菲連他原本要說什麼都給忘了,直勾勾地盯著時寒黎,仿佛看到了什麼怪物。
“不會吧……”他喃喃。
"我們沒有
惡意,不想損壞你們的財物。"時寒黎穩穩地舉著槍,用不容拒絕的口吻說,"談談?”
大家這下都反應過來了,那隻貌不起眼的麻雀居然是一隻隱藏攝像頭!
時寒黎教會了他們許多東西,但是有一些技能對她來說早就成為一種本能,比如有什麼東西在注視著她的時候她能光憑直覺就判斷出那雙眼睛的方位,這種技能教了他們也學不會,這是多少年才鍛煉出來的身體本能。
跟著時寒黎的人都習慣了這一點,霍菲他們露出仿佛見了鬼的表情。
小小的麻雀蹲在樹枝上,似乎在評估他們,然後鳥頭轉了一下,看向霍菲等人。
霍菲連忙大力揮動胳膊:"不是我說的!他們有三級晶核!"
麻雀展開翅膀,在天上盤旋了一圈,又落了回去。
霍菲大大地鬆了口氣,連忙說:“他們值班的人會過來的,你們不要急!”
到了現在他再看不出這些人有真本事的他就是傻子,相信了他們如果真的想做什麼,他絕對活不到現在,這是一群貨真價實的戰士,經曆過生死搏鬥的那種,他連態度都變得狗腿了許多,
他的目光悄悄瞥向時寒黎腰側的兩把刀,默默咽了下口水。
這兩把刀……八成……還真開刃了。
他可不認為這種強者會童心未泯地掛著兩把模型裝逼,人家需要裝麼?
時寒黎收回槍,沉迷地等在原地,其他人也沒有放鬆警惕,殷九辭的眼睛一直望著幾個男生,看得霍菲他們冷汗涔涔。
這眼神讓他們想到山裡的毒蛇,當它們打量獵物的時候,往往就是這種眼神,給他們帶來了極大的心理壓力。
就在他們要堅持不下去的時候,幾道身影從山上下來,人人神色警惕,為首的男人身形高大,甚至比程揚還高一點,留著一臉絡腮胡子,眉很濃,頭發烏黑,眼中射出來的目光十分犀利。
二階。時寒黎在心中做出評判。
看到這個人,霍菲等人明顯瑟縮了一下,又忍不住露出欣喜的表情。
這種人一出現就容易給人帶來強烈的壓迫感,但是對滅時寒黎這一行人不起作用。
看到這幾個陌生的年輕人全都隻是望著他,卻並未露出恐懼畏縮之類的神色,眼神微微一
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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