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我沒有。”
“你有!”
“你明明就是凶我了。”
鴉透真的很生氣,本來天氣就熱,他皮膚薄,動一下就會被熱紅。
而現在情緒劇烈起伏,從耳根到臉再到脖頸,顏色從粉轉成了淡紅,炸毛的樣子感覺隨時都會撲上來咬人。
兔子逼急了也會咬人,更何況是人。
祁有點懵,站在原地一時沒有開口,任由鴉透罵他。
“你不是說不保護我嗎?”
“你不是說我是你死對頭喜歡的人嗎?你剛剛把我丟那兒不是很好嗎?把我帶回來你就凶我!”
鴉透臉氣得通紅,“你脾氣好差!”
祁:“我不是……”
他根本插不上嘴,試圖想開口又被堵了回去。
“你把我一個人留在車裡,萬一喪屍來了怎麼辦?你不擔心一下我嗎?”
車的位置其實很隱蔽,他們已經把車周圍的喪屍都清理乾淨了,絕對不會有喪屍過來。
祁原本想解釋,但鴉透並沒有給他解釋的機會。
他被劈頭蓋臉一頓痛罵,此時心裡也有些惱火,強硬打斷:“你那兒很安全,不會有喪屍過來。”
“而且我什麼時候說不保護你?”
鴉透眼眶紅了:“什麼時候都說了!”
“你自己親口跟我說的,我還問了三遍!”
鴉透沒說錯,他確實問了三遍,而且祁確實說過這句話。他煩躁地揉了揉自己的頭發,“我不是說了再說嗎?”
【媽的抬下去,這個沒救了,你以後哭都不知道去哪兒哭。】
【你會不會說話你會不會說話?我就問你會不會說話,我知道你最開始擔心呀呀,但你能不能不要用那麼著急的語氣?你乾嘛要凶他啊!】
【他媽的你說一句“我怎麼會不管你”你要死啊?東西都要晶核兌換,你現在又不讓人去挖晶核,我真的想知道你這個領主的腦袋裡在想些什麼?】
【我知道你的出發點很好,但是你現在能不能先彆出發。】
他們這邊動靜太大了,那些趕過來的Devil成員紛紛跑過來,想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
祁有些不耐煩地指著車,“你們先上車。”
語氣暴躁,再缺心眼的人也知道祁現在心情不好。其他成員也不想撞槍口上,紛紛上車。
隻是昨天首領帶回來的小漂亮就在他旁邊,昨天被欺負得都快哭了,他們怕祁真的要對小漂亮乾什麼,此刻都貼在車窗上,想看看到底是個什麼情況。
……
鴉透垂著眼,盯著地麵。
激動過後,他勉強冷靜下來。
“但你前兩次都說了你不會保護我。”
“你對我態度不好,我怎麼知道你那句話是不是在逗我玩。”
這個問題他問過三次,祁在最後一次回了一句“再說”。
特彆是祁還帶著那張黑白各半像是來索命一樣的麵具,聽上去根本猜不出他的意思。
他被氣得眼睛都紅了,吸了吸鼻子將頭撇向一邊,不想再去看祁。
車上那些成員隻聽了一點點片段,但因為小漂亮表情太委屈,他們在根本不清楚事情經過的時候下意識就站在了鴉透這邊,紛紛指責祁:
“祁,你是做了什麼讓小漂亮不高興了?”
“不是吧?你把他帶出來還讓他哭了?你這……唉,我不知道說什麼了。”
“祁,你還是不是個男人啊?”
“你怎麼都不哄一下啊?”
“閉嘴。”
祁忍無可忍打斷了成員七嘴八舌的議論,聲音很冷,氣氛轉瞬間就有些僵持。
“他什麼時候哭了——”
像是為了證明什麼,祁快步走到鴉透撇頭的方向,卻在看清他現在的樣子之後突然安靜下來,眼裡閃過些許錯愕。
小漂亮在審判時都沒有哭,此刻卻紅了眼眶。
眼淚在眼眶裡聚集,在祁的注視下順著臉頰滑下來,吊在了下巴那兒要落不落。咬住唇,哭的時候也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原本就漂亮的藍色寶石眼此刻被水潤濕,淚眼朦朧,匆匆一瞥便可以將人吸引進去。
這是祁根本沒想到的結果,一時間啞了聲。
纖長的睫毛抖動,鴉透賭氣一樣撇過頭,再出口的聲音比剛剛的語氣軟了很多,越往後說聲音越委屈。
“而且車裡好熱,我在車上待的很難受。”
“你什麼都想不到。”
“你隻會凶我。”
……
不管是在副本外,還是副本內,祁對自己的實力都有著絕對的自信,也很少會碰見他覺得棘手的事情。
而現在,他對這個藍眼睛小鬼突然掉眼淚這事完全招架不住。
特彆是上車的時候,其他人盯著他的眼神,像是他做了什麼十惡不赦的事一樣。
小鬼上車之後也沒有跟他講話。
原本白皙的皮膚在太陽暴曬下曬紅了很多,縮在座位上望著窗外,全程沒有回頭看祁一眼。
撇著頭,根本不知道他是不是還在掉眼淚。
祁訓斥過很多人,領域裡的成員沒有拿到應有的成績,在複盤的時候會被他直接訓到頭都抬不起來。如果是之前的他聽到被訓一下就會委屈的掉眼淚,他一定會譏諷動不動掉眼淚的人是個廢物,還會說既然心理素質差就不要下副本。
而現在,他麵上冷靜,實際上對這種突發情況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辦。
他覺得這件事格外棘手,被幾個頂級玩家圍攻的時候都沒有這感覺,今天倒是頭一回。
祁有潔癖,所以車都是出發前一夜仔仔細細洗過的,這輛車還專屬於祁,隻有在他出任務的時候才會開出去。
而此刻,車上就他、司機還有縮在那裡不知道是不是還在哭的鴉透。
充當司機的是一個臉有些方的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