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號被緊緊抓住脖子,雙腳離地,脖子好像要被麵前這個喪屍捏斷。
麵前這個喪屍已經進化成了人類的模樣,身上也沒有那些喪屍的濃重的腐臭味。
高階喪屍眼裡沒有無助與害怕。這些是他從人類身上唯一學來的東西,但他不喜歡,同時也覺得人類弱小得可憐。
人類死亡轉化成喪屍,容貌停留在了生命結束的時候。
明顯這隻高階喪屍死亡時,還在讀高中。
一個年齡正好,體能也很好的時候。
黑發紅眸,臉色蒼白,極其符合年紀小又親眼看著同伴全部死亡的幸存者形象。如果不是他手臂上那處沒有流血的傷口,還有陸序一早提示過有一隻高階喪屍在周圍,二號可能根本發現不了異常。
但如果現在是白天,二號肯定會發現,麵前這個喪屍是皮膚蒼白,隱隱還能看見脖頸上已經黑掉的血管。
他不知道是拿的誰的衣服,破破爛爛地掛在身上,臉上什麼表情都沒有,但語氣卻格外厭惡。
脖子被掐住,無法吸入新鮮空氣臉色漲紅,二號腳在半空中亂蹬,感覺要從胸腔那兒直接爆開。
他握住槍的手從察覺到真相之後開始顫抖,咬著牙拿起槍試圖對準麵前這個喪屍的腦袋。
“砰——”
超市裡驟然爆發出巨響,貨架像多米諾骨牌一樣從開始的點往四周倒下,地上的灰塵四散。二號在開槍之前,整個人被扔了出去,躺在廢墟裡吐出一口鮮血。
眼前陣陣發黑,二號眼裡出現畏懼與茫然,聲音在極端恐懼下已經變調:“陸哥——”
他短暫失明,根本看不清眼前的場景。他被重新拎起來,像死狗一樣無法動彈。
他感覺自己的肋骨好像斷了,全身上下都在疼,嘴裡血腥味刺鼻。
在那個喪屍手裡彆說回擊,就連最基本的反抗都做不到。
實力上的極端差距,天塹一般難以跨越。
“人類的……異能者?”
喪屍歪了歪頭。
他似乎還是不太能掌握這些詞彙,長一點的話要分成兩段說出。
從這隻喪屍出現到現在的這段時間裡,他並沒有第一時間殺了二號,反而對二號產生了些許興趣。
但這個時候對他產生興趣,無異於五雷轟頂。
二號全身陣痛,額上冒出冷汗,被砸後視覺黑暗終於散去,他看見那隻喪屍伸出了手,沿著他的皮膚慢慢劃下去。
指甲不長,卻格外鋒利。指甲割開了人類的皮膚,血液瞬間滲了出來,露出裡麵紅色的肉。
他像是做實驗一樣,在二號的四肢上全部劃了一道口,隨後掐住二號一步步朝外走去。
這隻高階喪屍確實不想殺他,但將渾身都是血口的二號帶到超市外麵,再把人丟進喪屍堆裡,觀察人類中的異能者能撐到什麼時候。
“不,不要……”
淚水混雜著鼻涕糊了滿臉,排山倒海的恐懼將這個渺小的人類淹沒。二號瘋狂搖著頭,沒有任何形象地求饒,“不,不要,我不要!”
陸哥,救命……
就在這時,黑色的枯枝從倒塌的貨架中迅速竄出,像地上遊走的蛇,找到了目標之後迅速撲了上去!
那隻高階喪屍迅速後退,卻在後退的瞬間,風聲中夾雜著一顆子彈破空而來!
黑暗裡的影子很高,舉著槍並未多說一個字。
那隻少年樣的喪屍迅速偏頭,子彈沿著他的發梢滑過,釘入了背後的牆壁。
與此同時,那顆子彈喚醒了背後牆壁上一早就隱藏好的尖刺植物,它“活”了過來,試圖纏繞上那隻少年喪屍的脖子。
幾方相逼,少年樣的喪屍不得不鬆開了二號,輕巧地跳躍上了一旁還沒有倒塌的貨架。
二號摔在地上,劇烈咳嗽起來,還沒來得及反應,黑色枯枝準確勾上了二號的腳腕,隨即迅速一拉,二號迅速消失在原地。
……
二號被枯枝拽到了門口,陸序踩在綠色藤蔓中緊隨其後。
“陸哥!”
果然是陸序!
二號痛哭流涕。被一路拖行讓他衣服和臉上沾染上了各種異物和灰塵,一邊哭一邊咳嗽。
陸序沒有回答,目光穿過黑暗和距離,與不慌不忙跟尖刺糾纏還在往門口走的少年喪屍對視了一眼。在拿到綠色藤蔓甩出來的泡麵和麵包之後,他迅速伸手,將超市入口完全封閉起來。
他言簡意賅,拎住二號的後脖頸迅速後撤。
二號四肢上都有血口,又被拖行,看上去格外狼狽。他身上血腥味很重,藤蔓擋不住那個喪屍,二號的血腥味是最好的追蹤器。
“我,我們還,還回去嗎?”
二號四肢酸軟,這一刻無比希望回到那個地下室。
陸序拽著二號一路狂襲,“不能回去。”
呼嘯的風聲裡,他的聲音有些沙啞,還有一絲莫名的煩躁。
依照剛剛那隻喪屍的等級,現在回去就是團滅。
二號的手腳還是好的,在月色下隱約分辨出這不僅不是回去的路,而且還是相反的方向。
大概又前進了一百米,喪屍才開始出現。
二號身上的血腥味吸引了周圍的喪屍,原本保持著身前動作或者在街上無意義遊蕩的喪屍齊齊停住腳步。
斷手斷腳的,腦袋少了一半的,這些喪屍混跡在這座城市裡,讓人格外毛骨悚然。
喪屍的低吼聲傳來,二號瞳孔皺縮,不明白陸序到底想乾什麼。
喪屍會越來越多的,如果要用這些低階喪屍去對付那隻高階的,不說同類之間會不會相殘,單看等級差距就知道根本不可能。
陸序將人丟在地上,拿出槍,對準空著的地方開了兩槍。
黑夜裡這些響聲格外明顯,仿佛是戰爭拉響的征兆,那些本來停止的喪屍踉踉蹌蹌撲上來。
砰砰幾聲槍響,那幾顆本來還長在喪屍脖子上的腦袋應聲爆開!
“陸哥!後麵!”
二號著急提醒。
陸序頭也不回,隻是將手背過身去,對準剛從巷子裡跑出來的喪屍一槍爆頭!
周圍的喪屍被清除乾淨,二號趴在地上,忍著劇痛感受到了地麵的隱隱震動。
“有波屍潮要來了。”
那幾個喪屍裡的晶核顏色不純,個頭也不大,陸序沒有撿他們,而是伸出手拎了兩個喪屍過來。
陸序走到二號麵前,將一個屍體丟在他麵前。
“半分鐘,把血腥味掩下去。”
……
而另一邊的地下室。
地下室裡隻有他們四個人,四號和三號因為心裡的愧疚時刻注意著入口的地方,不敢有半點鬆懈。
鴉透在櫃子裡翻找了一會兒,居然找到了一床還沒有來得及拆的床單,踢了踢靠在櫃子上的穆懷遠,“喂。”
他把手上的床單遞過去:“去鋪。”
穆懷遠胸腔很悶,他感覺自己是被氣到了,而始作俑者現在還什麼都沒察覺到,讓他去鋪床單。
“你自己不會鋪?”
鴉透走人設:“不會。”
床上沒有床墊,也沒有棉絮,就一個光禿禿的木板,還要多此一舉地在木板上鋪上一層床單。
穆懷遠沉著臉拆開了包裝,將床單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