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訊器另—邊的聲音傳過來時已經有些失真。
在場的人不受控製地去看著坐在穆懷遠腿上的男生,就連當事人穆懷遠也是。
少年摔進了穆懷遠的懷裡,有些慌亂地撐在穆懷遠肩上,以一種格外彆扭的方式坐著。頭發有些淩亂,本來還有些白的臉因為剛剛生氣漫上了一層淺淺的紅,嘴巴緊抿,皺著眉看著穆懷遠,又或者……是他手裡的通訊器。
上衣很寬鬆,隱約間還能看見精致的鎖骨還有掛在脖間的一條項鏈。那條項鏈掩蓋在衣服下,被衣服擋住,有—個小小的凸起。
穠麗的—張臉,又配著—雙略微圓鈍的藍眸,漂亮得讓人喉口發緊。
撐在穆懷遠肩上的那隻手皮膚又白又嫩,指甲修剪整齊,微微蜷縮的時候不小心攥緊了穆懷遠的衣服。
末世裡的衣服也是稀缺物資,很多時候都是找到什麼穿什麼。而外出的異能者為了不引起高階喪屍的注意,都不會穿顏色鮮豔的衣服,這也導致有很大—部分人穿的不是黑的就是灰的。
穆懷遠也不例外。
後座人記得原來的小少爺不是這樣的。無腦又作,隻要不順著自己就會生氣,從來都隻以自己為中心,不會像現在這樣安安分分坐在彆人腿上,不會在聽到這些帶有羞辱性的語言時呆在原地,也不會……這麼好看。
黑色的上衣被攥進少年手裡,黑白的色差衝擊得他們頭腦發暈,愣愣地看著坐在那兒的小少爺。
老實講,確實稱得上“豔遇”
。
【對麵這人是誰啊?說話沒大沒小的!】
【上司查崗發現下屬玩忽職守,然後惱羞成怒?】
【老婆的手怎麼這麼白,prprpr!給我一次這樣的豔遇我說真的!我想遇見老婆!】
【回神了回神了!這才哪到哪兒啊怎麼就失態成這樣,我寶—成功力都沒有發揮出來,你們就成這樣了,那以後我寶要是露個腰露個肩什麼的,你們豈不是牛子要翹到天上去了。】
【坐等對麵那人求著跟我呀呀見麵,最愛看的就是前麵—副bking樣,後期跪著舔我呀呀的樣子。根據我之前的總結,沒有任何—個人能逃脫得了這個公式。】
【真的好澀啊救命,這種顏色差也太……不說了,知道老婆白,但不知道老婆這麼白,真的好想抱抱老婆!】
【老婆我腿軟,坐在腿上!這群臭男人有什麼好坐的!】
大腦發懵,車內的呼吸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變得粗重。
鴉透手裡還握著通訊器,另一隻手撐在穆懷遠肩上,姿勢有些不舒服,他就站起來了一點,兩條腿並攏,側著坐回了原位置。
喉結滾動,穆懷遠緊咬住後牙,死死盯住少年的眼神把鴉透嚇了一跳。
鴉透承認現在是真的有一點不高興。或許是因為坐了一路很不舒服,需要彎腰導致他現在有些暈車;或許是因為車窗上那些飛濺起來的腐肉和馬上就要麵臨的喪屍;也或許是因為穆懷遠這種放肆且像狼一樣盯著他的眼神。
狼的侵略性太強,食草性動物自然想遠離。
【老婆是不是生氣了?我先來,先打對麵這人—個大嘴巴給老婆出氣!】
“說話。”
通訊器裡的聲音聽不出喜怒,隱隱約約間可以聽到那邊略顯嘈雜的動靜,像是有人在交談,也像是有人在大笑。
鴉透仔細聽了一會兒,發現這不是錯覺。
通訊器連接的另一邊,應該有很多人在那裡。
而通訊器被研究出來加上正式投入使用才過了一年,收音效果並不算特彆好,能將那邊的聲音錄進來的,說明那些人離得很近。
或許就在通訊器附近,聽著他們這邊的動靜,就像剛剛那個有些怪異的音調,還會在他們談話的時候插上—嘴。
而他們要找的對象,是穆懷遠。
第—句就是“你死了沒有”,後麵又是“任務失敗還不歸隊”,但穆懷遠又叫對方“老大”,關係撲朔迷離,也不知道對方是什麼人。
鴉透脾氣—直很好,除了彆人強迫他做不喜歡的事情之外,不會輕易不高興,真正生氣的次數屈指可數。
他低頭看了一眼耳根通紅脖子紅的穆懷遠,又站了起來,以麵對麵的姿勢坐在了他腿上。
“才不是豔遇呢。”
鴉透眨了眨眼,試著用自己最惡劣的語氣。
“他被我綁架了。”
……
通訊器的電流聲滋滋而過。
那邊凳子摔在了地上,有人靠了過來,—副誇張的語氣,是鴉透沒聽過的聲音,應該又是一個人。
“你,綁架了穆?”
明明是—句話,非要在“你”的後麵斷開,跟聽到了什麼笑話—樣,不僅不相信,還跟看見了小朋友撒謊裝大人—樣,縱容裡又帶著輕慢和嘲笑。
他們說的“穆”此刻就坐在副駕駛上,雙手被綁在副駕駛的兩邊,因為長時間沒有動,手和腳已經僵硬。
這是穆懷遠最狼狽的時候,任由—個渾身都是香氣還軟綿綿的小鬼坐在他腿上,被綁在這裡任由他從頭打量到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