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泊川在外麵敲門,鴉透用膝蓋頂了頂杜望津的手示意他藏起來,見他沒動之後有些著急。
少年臉上的眼淚都沒有擦乾淨,眼尾通紅地催促他趕快躲起來。
而且他還怕外麵的人發現,聲音格外小。
就像是偷/情一樣。
杜望津神色有些奇怪,“我為什麼要藏起來?”
大門關閉,孤男寡男共處一室,還能有什麼其他的原因?
更何況,杜泊川還是他備選名單之一,如果杜元修無法掌控,杜泊川就是下一個目標。
鴉透還不想給他留下負麵印象。
一時半會兒解釋不清楚,他隻好伸出手快速推了一下杜望津的肩膀,壓著聲音跟他商量,“你先躲起來好不好?我等會兒跟你解釋。”
細軟的聲音很著急,再逼緊一點說不定還會哭出來,杜望津站起身,“躲哪兒?”
還好是杜望津,如果換成杜元修可能不會這麼爽快答應。
鴉透指了指後麵的屋子,“躲在後麵吧。”
杜望津掃了一眼那邊敞開的後門,輕聲“嗯”了一聲,站起身往後屋走去。
見杜望津從大廳消失之後,鴉透才鬆了口氣,揉了揉自己的臉努力讓表情正常一點,隨後才走到門口將門閂抽出來。
接下來,隻需要讓杜泊川不到後麵去就可以了。
……
杜泊川在外麵等了一會兒之後,才看見少年過來開門。
打開門的一瞬間,屋外的陽光照進相對陰暗的大廳。
這裡是杜相吾的家,裡邊藏著他生前娶的妻子。
杜泊川對他有印象,是一個很漂亮的少年,陽光落在他身上的時候,像是勾出了一層金邊。
鴉透見到是杜泊川,假裝疑惑道:“杜泊川?”
杜泊川從愣怔中醒來:“嗯。”
“你有什麼……”
麵前的小漂亮眼尾通紅,眼角還有些濕,看著像是剛剛哭過一場地樣子,杜泊川一愣,搶先斷了他的話:
“發生什麼事了嗎?”
他沉聲問道:“是有誰欺負你了嗎?”
鴉透見他的視線落在自己臉上,再聯想到自己剛剛為了套線索做了什麼之後,立刻反應過來他在說什麼,不知為何突然有些心虛,“……沒有誰欺負我。”
“那怎麼哭了?”
說這話的時候,杜泊川眼睛都沒有眨一下地盯著鴉透看。
睫毛被淚水打濕,濕濕黏黏地在一塊,應該隻哭了一會兒,眼皮還沒有腫起來。
嘴巴很紅,不過幸好,沒有破皮的地方。
應該沒有人欺負過他這裡。
鴉透一時之間想不到合適的理由解釋自己為什麼會哭,抿著唇問:“你很關心我為什麼會哭嗎?”
杜泊川看著門口的小漂亮紅紅的嘴巴一張一合,往下自顧自道:
“如果我說了是誰欺負我,你會幫我打他嗎?”
鴉透說完之後還往門邊靠了靠,似乎有些無奈又好像有點委屈,見杜泊川盯著他還有些緊張。
“嗯。”
杜泊川應了一聲:“我會。”
完全沒料到的回答。
“……哦。”
鴉透感覺氣氛突然之間有些粘稠,現在的杜泊川和最開始遇見時有些不太一樣,他也不知道說什麼,尷尬地摸了摸臉試圖跳到另一個話題。
“你來找我有什麼事情嗎?”
杜泊川這才想起來,“下午所有人都要跪拜,完了之後還需要你去收拾杜老太太生前穿過的衣服。”
鴉透指了指自己,疑惑道:“隻有我去?”
“不是。”杜泊川頓了一會兒,“我可以喝杯水嗎?我剛從殯儀館那邊過來。”
殯儀館離這邊很遠,今天太陽又大,容易口渴。
而且他還專門走過來告訴他這件事,沒有拒絕的理由。
鴉透隻希望杜望津能夠安分一點,不要突然發出什麼動靜。
“那你先進來吧。”
……
鴉透隻披了一件棉衣,腿有些冷,給杜泊川倒水的時候才想起來桌上的保溫盒杜望津沒有拿走。
他轉過身,果然見到杜泊川盯著保溫盒,握著水杯的手僵硬了一瞬。
村裡有保溫盒的人不算多,也不知道杜泊川會不會聯想到杜望津身上。
杜泊川見鴉透走過來,“有人給你送飯了?”
他將保溫盒拿起來,“你似乎沒有這種保溫盒。”
鴉透將水杯放在他麵前,有些納悶,“你為什麼會知道我沒有?”
“之前相吾還在的時候,我來過幾次。”
來過幾次……鴉透迅速抓住了關鍵點。
之前雨夜裡他第一次見到杜泊川的時候,他也是一眼就認出了他,所以杜泊川是認識“鴉透”的,至少比杜望津了解得多。
鴉透:“那可能是我自己買的呢?”
“你這半年裡沒有出過村子,也沒有什麼朋友,不太可能是自己買的。”
杜泊川頓住,再開口時已經轉了話題,“是這個保溫盒的主人欺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