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什麼?我說什麼?我就說那個程司年不是個什麼好東西吧?這學習大會有古怪啊!】
【臥槽獨苗苗也沒了啊,這個s+副本怎麼感覺好難的樣子?要全軍覆沒了怎麼辦?】
【彆急,係統還沒有提示,再等等!一個新開的s+副本讓東南區領主折在這裡未免也太恐怖了,我覺得肯定有反轉。】
【確實不用急,我把參與深海人魚的玩家的直播間都逛了一圈,都在看好戲,都不急。】
【不是說好一起當樂子人的嗎?怎麼開始真情實感起來了?主播死了就死了唄?大不了找下一個。】
【不行啊我就喜歡我老婆的顏,死了就遇不到嬌嬌軟軟的寶寶了。誰來救我的老婆啊嗚嗚嗚,老婆這種小笨蛋果然沒逃脫程司年那個狗東西的掌控。】
【第二次了,程司年還挺會洗腦的,他的天賦技能不會是催眠什麼的吧?催眠基地裡的人乾什麼?排除異己為自己所用?】
【那什麼,從npc的角度出發,程司年這種真的是搞事業那批了,有一種想操控全人類的感覺。】
眼睛已經有些無神的少年不知道現在在想什麼,低下頭機械地往筆記本上記著筆記,抬頭偶爾會往直播間的方向看一眼,卻是滿臉茫然的表情。
直播間快氣瘋了,恨不得叫囂著自己進入副本把程司年掛在城牆上三天三夜。
驚悚逃生區已經很久沒有來這種純天然的漂亮小美人了,此時抿著唇並著腿,仔仔細細地在筆記本上謄抄著筆記本上的內容,想來如果在學校也是老師特彆放心的那一種類型。
無限流遊戲裡漂亮的人又不是沒有,但更多的是一心隻想走美貌值路線然後傍上大佬的,觀眾們就像是吃了工業糖精一樣,那些主播一個沒控製住就甜到發膩。
而現在他們好不容易等來了黃色蓬鬆小蛋糕,還沒聞夠呢就要被不知道從哪裡來的瘋狗咬進嘴裡,這誰能忍受得了?
就算是吃不到每天上下班回來看一眼也是好的呀?!怎麼就被彆人叼走了呢?
直播間的觀眾怒了,劈裡啪啦開始敲字。
【程司年那個瘋狗看我寶寶的眼神就不對勁,他絕對對我老婆有企圖!老婆的隨身係統呢?能不能走後門啊嗚嗚。】
【係統也沒辦法乾涉副本內的遊戲吧,而且我看了下主播的編號,應該是一個新人,配置的係統編號絕對挺後麵的……權限估計也提高不了太多,看主播的造化了吧,靠自己清醒過來估計有點困難。】
【笨蛋老婆怎麼來這個副本了啊,謝忱你小子會不會保護老婆!本來我看你可以跟鑽石男高比一比對你還很期待的呢。】
燈光從四麵八方打來,因為人群的激昂,會場內的溫度又升高了幾分。
程司年抬頭看了一眼有些無神的少年,唇邊的弧度越來越大,剛要繼續開口,就感覺到了身側略有些陰沉的目光。
身體一頓,稍稍側頭與正看向他的謝忱對上目光。
紅眸裡什麼情緒都沒有,和之前沒什麼不一樣,也和剛遇見時判若兩人。
而那道陰沉的目光,來自側門那兒。
側門那兒不知道什麼時候打開了,室內的香氣向外傾瀉,而在與大門相對的牆壁上掛著一麵圓形鏡子。
有一個黑漆漆的影子站在那兒,程司年有一瞬間的恍然,等回神之後才發現鏡子裡是自己側頭的樣子,似乎還對自己笑了一下。
就隻是將他照了出來,是一麵很普通的鏡子。
謝忱回頭,伸出手關上了那扇門,隔開了程司年略有些懷疑的目光。
他握著門把手,道:“不要浪費時間。”
語氣不算特彆好,但他平常跟程司年說話就是這樣,如果不是謝忱能力太強還有可以利用的地方,程司年早就不忍了。
胸口處還沒有好的傷口傳來陣陣疼痛,程司年下意識皺起了眉隨後又很快放平,然後才轉頭。
……
會場裡的人不知道前麵發生了什麼,現在隻是被程司年那一番話刺激得頭腦發脹,恨不得現在就衝出去研究出自己的東西,然後光宗耀祖。
剩下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而在後半程,再也沒有一個人被拉出去。到了最後一個小時,會場裡也沒有了巡邏的人。
“這周的學習大會到此結束,檢查完筆記之後就可以有序退場了。”
鴉透收了筆,把筆記本整理好之後站了起來,看到旁邊的人站起來時身體有些不穩,伸出手扶了一把。
“謝謝你。”
鴉透收回手:“不用謝。”
最後一項檢查是檢查筆記,隻有合格者才可以離開,不合格的人需要現場補完筆記之後再去懲罰室裡接受不同等級的懲罰,十分嚴苛。
少年排在一隊的中間,將筆記本拿在手裡,細白的手與黑色的封皮對比,黑白對比格外明顯。
很安靜,因為瞳孔渙散呆毛翹起,將他襯得有些呆。在等待的時候,他才慢慢回神。
001連忙叫了一聲:【宿主,您還好嗎?】
鴉透慢吞吞道:“怎麼了?”
001機械聲音裡聽出了明顯的緊張,【您還能想起我們進入副本的任務嗎?】
鴉透點點頭,意識海裡的白團子左搖右晃,“知道呀,我們需要抓住小人魚。”
001:【?】
完蛋了完蛋了,主線任務明明是找出上岸的小人魚,什麼時候變成了抓住?
這個“抓住”,極其符合科裡莫羅多研究實驗基地的行事作風。
這可怎麼辦?
一個會場裡有十個人檢查,來參加學習大會的人被分成了十個組,逐一檢查著筆記本。
001不死心試圖喚醒鴉透:【宿主,您現在狀態不對,您醒……】
“到你了。”
001的話被檢查的人打斷,他拿走了鴉透的筆記本一頁頁檢查。
筆記本上的筆鋒淩厲,很難將這些字與乖乖的少年聯係在一起。前麵還有排版,各種知識歸納在一起,後麵稍稍有些亂,不過他的字太好看,其他的倒是可以忽略。
“練過字嗎?”那人邊翻邊問。
鴉透點頭,“自己練過。”
“練了多少年了?”
鴉透想了想,給出了一個不太準確的回答,“應該是十年吧。”
檢查的人越翻越滿意,將他的筆記拿在手中轉了一圈,拿過最前麵的話筒:“給你們看看什麼叫標準,以後就照著我現在的這份寫!”
“他的覺悟就比你們高,這份至少可以加兩個積分,他以後也會比你們晉升得快,成為研究員光宗耀祖。”
他那一副激昂憤慨的樣子,說完還將少年做好的筆記抖了抖,一副十分滿意的樣子。
所有人的目光在筆記本和他之間轉過來轉過去,頂著這些目光,鴉透有些尷尬地垂下眸子,拽住了自己的衣服邊。
他覺得麵前的場麵有些像上學的時候,老師故意挑出優秀的作業放到眾人麵前展示,達成刺激學生的目的。
有一就有二,如果全班都有上進心的情況下,那下次交上來的作業會向他展示出來的那份作業靠齊,甚至還會卷到產生一種我一定要超過他的心理。
而在這群已經被程司年刺激到激昂憤的人,隻要再給出一點點刺激,換來的會是更大的回報。
這是他們想看到的局麵。
把筆記的完整程度和晉升掛鉤,給他們傳遞這種價值觀,好像就是為了套牢這些人一樣。
從身到心,完完整整的奉獻,然後被他們掌控。
心裡陡然升起這種想法,隨即鴉透眼裡出現有點茫然還有一絲絲後怕,有點詫異自己為什麼會這麼想。
檢查的人從上麵走下來,將筆記本還給了少年,道:“你可以離開了。”
……
終於脫離會場,鴉透深深吸了一口外麵的新鮮空氣,感覺自己的大腦終於可以休息。
回b01研究基地的路有點遠,僅僅是拐過一個彎,鴉透就看見了謝忱還有他旁邊的程司年。
“嗯,積分等會兒打到你的賬戶上。”
程司年在跟誰說話,而謝忱則是百無聊賴地站在一邊,摸著自己製服上的六角徽章。
謝忱頓了一下,然後往他這邊看過來。
程司年也注意到了他,揮了揮手讓那人先下去,朝鴉透招了招手,“呀呀,好久不見。”
鴉透覺得剛剛離開的那人有些熟悉,背影和側臉有幾分像剛剛學習大會時最先站起來質問程司年的人。
他在會場上不說跟程司年關係怎麼樣,但也沒有到私下見麵還讓程司年主動給積分的地步。
給積分是因為什麼?他們之間有交易?
疑惑剛剛浮出腦海,就感覺頭暈目眩起來,摔在地上之前被謝忱接住。
手指搭在謝忱的胳膊上,手心能感覺到肌膚的緊繃還有灼熱。
“呀呀,沒事吧?”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鴉透總感覺謝忱的前半句咬字和讀起來的力度都要比後半句重很多。
他身上有一種很好聞的清香,和室內那種聞了就覺得腦袋疼的味道不一樣。
鴉透鼻尖嗅了嗅,隨後被謝忱點了下額頭。
程司年仍舊微笑,審視的目光落在謝忱身上,“你們關係很好?”
謝忱笑了笑,“不然?畢竟是我救他回來的。”
“這樣啊。”程司年古怪地接了一句。
走廊的氣氛不知道為什麼有些安靜,本來準備從這兒經過的人瞧見氣氛不對,連忙繞遠了一些準備換一條路回去。
這條走廊裡有很多的門,鴉透從謝忱懷裡支出腦袋,發現每一扇門上都寫著懲罰室。
他來的時候為什麼沒有看到這些?
鴉透皺著眉,想思考又被突然泛起的疼刺得縮了回去。
“我錯了!我知道錯了!不要送我去懲罰室!”
他的身後傳來撕心裂肺的呐喊,鴉透回頭去看,發現原本已經離開的巡邏的研究員不知道什麼時候又出現了,每個人手上都拎著一個不斷掙紮的助理。
向謝忱和程司年行禮之後,便拽著那些人進了懲罰室。
那些人鼻涕和眼淚流了滿臉,有些人不死心地扒住大門,掙紮著想從裡麵爬出來,臉上猙獰的表情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