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已經被銷毀的鏡子重新出現在了洗手池上方,鴉透眼睛微微睜大,不可置信地看著它。

鏡子是很普通的長方形款式,但最為詭異的是鏡子裡並沒有他和路希法爾的身影,隻有白茫茫一片,什麼都看不到。

突然出現、又無法反射的鏡子,讓他後背生出一層冷汗,連帶著麵對路希法爾的緊張,這些情緒交織在一起都快將鴉透逼瘋了。

少年突然停止掙紮,抱著他的路希法爾第一時間就察覺到了,“怎麼了?”

鴉透的手被路希法爾抓住,隻好將腦袋埋在他的脖頸處試圖引起他的注意,“鏡,鏡子。”

懷裡的崽身體一直在顫,路希法爾一頓,停在原地,“沒有鏡子。”

鴉透一愣,抬頭再去看時,就發現洗手池上什麼都沒有了,隻有一麵空蕩蕩的白牆。

——鏡子又消失了。

鏡子突然出現又突然消失,鴉透抿了抿唇,皺著眉聲音很悶,“我說的是真的。”

剛剛絕對不是他的幻覺,

鏡子是日常生活中常見的元素,所以經常會忽略他,如果不是疑點太多,鴉透根本不會懷疑。

路希法爾:“嗯。”

他在原地沒動,不知道在看些什麼,停了大概有十秒之後才抱著他重新進入浴室。

也是在路希法爾邁出第一步的時候,有黑色的影子從他原本停留的位置蔓延而上,以極快的速度移動,不到一秒就叫將浴室包裹得嚴嚴實實,連帶著停留在外麵的直播間也跟著陷入了黑暗。

【???什麼情況?路希法爾的領域還有這個功能?我就問你有沒有心?!我好想看接下來的劇情!等會兒要是沒有水聲我就覺得路希法爾你不行!】

【所以路希法爾最後到底信了沒有?好擔心呀呀怎麼辦?這麼小路希法爾會下手嗎?我現在就希望呀呀寶貝出來的時候不要暈過去了。】

【不知道,隻需要老男人的心思你彆猜,特意釋放出來領域隔絕了外麵的空間,掌握了空間法則就是讓他乾這個的?】

……

鴉透趴在他肩上,在進入浴室前看見攀附而上的黑影,在他們身後極速圍繞。

這個他並不陌生,在上一個副本裡,人格融合之後的“方至”也用過這個。

再疊加外麵的陣法,無法使用道具,如果沒有路希法爾同意,他根本沒有辦法跑出去。

路希法爾剛從外麵回來,體溫滾燙,進來後溫度降了一點,維持在鴉透還能接受的程度。他身上還帶著濃重的血腥味,味道很雜,聞上去並不像是一個人的。

他稍稍側頭,看到路希法爾的長發末梢被染上了紅色的血。

路希法爾沒有任何想放他下來的意思,那隻抓著他的手鬆開,去調試旁邊的熱水器。

不會真的要一起洗吧?

從小到大從來都是一個人洗澡的鴉透喉嚨發緊,半天說不出一句話,憋得臉都紅了,最後隻能說出一句,“……哥哥,白天水不熱。”

他小聲補充道:“冷水洗澡是會感冒的。”

鴉透在委婉提示現在不能洗澡,意圖打消路希法爾的想法。

“所以我在幫你加熱。”路希法爾不為所動。

“……”

【我當初怎麼會瞎了眼的。】001麵色複雜,看著路希法爾動用自己的能力給自己的宿主加熱洗澡要用的水,望著天長長歎一口氣,恨自己當年眼瞎才會輸給那個戀愛係統。

好了,現在遇到的豬都想拱白菜。

【宿主,您保重。】

鴉透眼淚汪汪,“001,這種時候你可以提高權限嗎?”

001:【雖然我也很想提高權限,但是這個需要

提前申請的宿主,並且係統未檢測到此時您的生命安全受到威脅,就算申請了也不一樣成功。】

鴉透:QAQ

路希法爾對他的好感度仍舊在100,而且現在願意跟自己交流(就是有時候不理人),他是因為自己沒有提前告知他就跑路而生氣。

戀愛係統涼涼道:【最主要的是少主您還當著他的麵跑。】

“……”鴉透的手得了自由,揪了一點路希法爾的衣服,在路希法爾過來的時候又迅速放開,“那該怎麼讓他不要生氣呢?”

戀愛係統:【有一種很簡單的方式,但這個對少主您來說並不公平,我們也絕對不會答應。】

所以這種簡單的方式是什麼?

他還想問,就感覺到麵前的視角開始旋轉。

【或者您可以試著哄哄他,他對您的態度不應該由人工智能來評判。】

路希法爾把他放了下來,走到浴池旁邊坐在了旁邊一早就準備好的椅子上,接著拿出了一個小凳子擺在麵前,朝幼崽勾了勾手,“過來。”

浴室裡的空間其實挺大的,進來兩個人都還有很大一片空地,但鴉透此時卻感覺好擁擠。

周圍全是路希法爾的氣息,將他層層包裹住,還有給浴池裡放水的水流聲,在浴室裡格外明顯。

他覺得自己的心臟跳動聲都能被路希法爾聽見。

鴉透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站在那裡的男人,他剛剛放水的時候已經把鬥篷脫了,隻剩下裡麵的一件襯衫,袖子挽了上去,露出了一截胳膊。

男性軀體之下隱藏的是源源不斷的熱意和磅礴的力量,脫了之後才更能感覺到肩寬腰窄,肩膀線條流暢且利落,隨著他的動作,腹部的線條勾勒明顯,隱隱約約能看到隱藏在襯衫下麵的肌肉。

而少年跟他是不一樣的,皮膚白皙光滑,還偏偏嫩得很,沒控製住力道捏一下的話,就會泛起紅印,在浴室裡像一塊被洗好的白玉。

不,準確來說現在他並不完全是一塊白玉。

浴池很大,坐兩個人綽綽有餘,所以放水就需要花不少時間。而在放水的過程中,熱氣騰起,這個時候的浴室很熱,少年的臉和關節處都染上了粉色。

染了點粉的白玉。

他漲紅著一張臉,做著最後的垂死掙紮,“我可以自己洗。”

路希法爾沉默了一會兒,麵對這隻不太聽話的幼崽,“過來給你洗頭發。”

他的語氣聽上去不是像生氣了的樣子,但這個時候給他洗頭發,鴉透半信半疑,“真的嗎?”

“嗯。”路希法爾檢查著買回來的洗發水,從中挑了一瓶最順眼的拎在手裡,看上去是真的要給幼崽洗頭發。

他回來的太匆忙,都沒有來得及處理幼崽。

本來按理來說應該最先洗澡的,但他頭上那對會動的耳朵一直在路希法爾麵前晃,一想到幾個小時前被另一隻狼叼在耳朵裡,路希法爾就止不住地暴躁。

他眯了眯血紅色的眸,重複了一遍,語氣凶了一點,“過來。”

語氣凶了一點,但也沒凶到哪兒去。

鴉透隻好慢吞吞地挪到了他身邊,在他麵前那個小板凳上坐下。

他穿的還是短褲,剛好在膝蓋上麵一點點的位置,坐在凳子上時腿上的肉微微壓平,很乖地將腿並攏在一起,整體白到發光。

路希法爾控製著力道,洗頭並不疼,本來蓬鬆的頭發開始冒泡泡,不知道內情的看到這兒還會以為是一副極其溫馨的畫麵。

包括鴉透都有點覺得路希法爾是不是不像戀愛係統說的那樣,除了不怎麼搭理他之外跟之前好像也沒有什麼區彆。

直到——

“全身都是他的味。”

鴉透捏緊了

自己的手,聞言癟了癟嘴,感覺有些委屈。

洗頭的時候難免會碰到那兩隻耳朵,他有點怕路希法爾突然問這耳朵是怎麼長出來的。

這個副本npc和玩家並不對立,都知道彼此的身份,就像作為聖殿之子的離昀知道沈聽白他們是玩家一樣。

但鴉透不敢,他作為路希法爾的“弟弟”醒來,特彆是路希法爾在一見到他時就對他很好,鴉透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他占了這個“弟弟”的身份。

他如果如實說了,玩家身份暴露,也側麵證明了他不是那個“弟弟”。但如果他隱瞞,鴉透並不覺得自己能瞞過路希法爾,到時候還會弄巧成拙。

不過幸好,路希法爾並沒有問,而是一直盯著那兩隻一直躲著他手的耳朵,“耳朵自己洗過了?”

鴉透不好點頭,隻“嗯嗯”了兩聲。

“怎麼不反抗他?”

下一秒,他就感覺到自己的耳朵被捏住,修長的手指在玩著敏感的耳朵根。

力道比給他洗頭的力道大多了,不過不疼,有點說不清楚的感覺,按壓耳朵根的時候讓少年哼哼出聲。

戰栗從腦袋頂傳來,他揪住自己的褲子,試著想躲,又被路希法爾壓住。

有柔軟的觸感從耳根一直到耳尖,輕輕落下而後又離開,像蜻蜓點水一樣,直到耳尖處他才感覺到一片濡濕。

男人的尖牙抵著自己的耳朵,一直碾著那裡,將那裡殘留的味道清理乾淨。

血族的尖牙跟狼人的尖牙並不一樣,路希法爾知道他嬌氣,所以隻釋放了一點點出來,保證他不會疼。

但儘管是這樣,鴉透眼睛還是紅了,不是想哭,純粹是被羞的。

浴室裡充滿熱氣,而鴉透坐在路希法爾麵前,感知到他到底在乾嘛時候整個人恨不得想鑽進地裡。

“粉粉的。”好可愛。

耳朵尖本來是白色的,此刻不知道因為什麼原因,變成了一層很淡的粉。

鴉透不知道哪兒來的勇氣,轉頭瞪他,語氣還凶,“他三米高,你覺得我能反抗嗎?”

路希法爾:“所以你得快點長大。”

他說過兩次讓他快點長大,前一次帶了他的小名“呀呀”,後一次什麼都沒帶。

鴉透一聽,心裡那個被情緒支撐起來的鼓得圓圓的氣球瞬間癟了下去,吸了吸鼻子,沒出息地又轉了回去。

但路希法爾明顯還不打算放過他。他現在確實很生氣,從他看到自己好不容易找到的少年被按在地上那一刻開始,就已經想好了那隻狼的各種死法。

想到這裡,他捏著少年的後頸給他按摩,沒一會兒少年就軟了身子,舒服地哼哼叫。

路希法爾這時候才開口:“你跟那隻狼是搭檔關係?”

他重複著施樓當時說的話,“同生共死,最為親密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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