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子打開,裡麵空無一物,好像一個新本子一樣。蘇容湊近紙張聞了一下,不出意外的聞到一股淡淡的檸檬味道。
她起身走出廁所,去外麵的售賣機那裡,花了20怪談幣買了一盒煙和一個打火機。隨後又走回了廁所。會在怪談裡的物價要普遍高於外麵,這一點她早就習慣了。
這一套動作並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來酒吧的人會抽煙很正常,去廁所抽煙,發現自己忘記帶裝備,出來買也很正常。
回到廁所,蘇容點開打火機,用上麵的火焰小心翼翼的烤第一頁,很快紙張上就浮現出了焦黃色的字跡。
——“帶著舞廳的東西出來,我們會接應你。”
這個規則怪談到底給她安排了個什麼身份啊?蘇容眉頭緊皺,又烤了一下本子的其他頁麵,不過隻有第一頁有字跡浮現。
在剛才看完規則的時候,她就在疑惑一件事情:這個規則怪談的離開條件是什麼?難道是等時間一到自己就可以離開酒吧嗎?這顯然不現實。
在看到紙條上的字跡之後她清楚了,離開的條件是拿到舞池裡的一樣特定的東西,然後才能離開酒吧。
這裡用到了一個詞,就是接應。顯然外麵是很危險的,但她背後的人可以保護她。而這一切的前提是她拿到對方想要的東西,不然她出去的後果大概就是死。
而這件東西必須在酒吧閉館之前拿到,不然她直接被趕出來,自然也算任務失敗。
可是問題在於,她要拿的是什麼東西呢?
蘇容重新翻看了一下自己的包,絕望的發現裡麵除了自己的東西和一些化妝品之外什麼都沒有。
難道是化妝品有問題?
蘇容隨手拿出一隻口紅,打開一看。複古紅棕色,正是她這具身體嘴唇上的顏色。
這些化妝品看上去沒什麼問題,至少上麵大概率沒毒。
沒有彆的線索了,她坐在馬桶上沉思。想要確定任務物品是什麼有兩個思路,一個是探尋自己的身份,一個是探尋酒吧的秘密。
想明白之後,她重新把本子放回包裡,整理了一下衣著,重新走了出去。
回到吧台的第一件事是看時間,現在是八點五十八,酒吧馬上就要正式營業了。
突然蘇容想到什麼,立刻跑到吧台:“給我來一杯白水,或者飲料什麼的。”
規則上說在非營業時間不售賣酒品,這句話當然可以隻按照表麵意思來理解,隻有營業時間賣酒。
但是結合規則上最上麵那段話,就讓人隱約能品出一些隱藏含義。那段話的主要內容就是誇讚酒吧裡的酒,並說這是個品酒的絕佳場所。品酒的地方還能喝其他飲料嗎?反正蘇容是沒在售賣機那裡看到任何飲料。
所以蘇容覺得這個酒吧的隱藏規則就是不開業時不買酒,開業之後隻賣酒。
而如果真的是這樣,那非酒類飲品在這個規則怪談裡絕對有很重要的作用。
回到之前蘇容疑惑的一個問題上,即在這個規則怪談裡她的到來時間為什麼先於營業時間。
其中一個原因應該是想提醒蘇容,她還有另一層身份,這個規則怪談的背景劇情並不局限於酒吧裡。
但是如果僅僅隻是這個原因的話,就算把它投放在酒吧開業之後,他也遲早能通過包裡多出來的小本子發現真相。根本沒有必要多此一舉。
所以她大膽猜測,提前到來還有彆的原因,就是為了給她一個能買正常飲品的機會。
當然這隻是一個有些腦洞大開的猜測罷了,畢竟她現在沒有什麼證據能證明這一點。但是既然想到了,蘇容自然不可能忽視。反正她現在有錢了,也不在乎這一星半點的。
聽到她竟然在酒吧要水,調酒師顯然詫異了一瞬,隨後給她用裝威士忌的玻璃杯裝了一杯涼白開。
向來對視線非常敏銳的蘇容注意到,酒吧裡的另外兩個人,在聽到她要水之後,都看了她一眼。
值得一提的是,他們麵前也有非酒類飲品。女生是一杯果汁,男生是什麼運動飲料。這也是蘇容能意識到自己可能應該買杯正常飲品的原因之一。
涼白開到手的一瞬間,七點到了,門外立刻進來一大波人。這些人穿的清涼,有男有女,很快就占據了酒吧的大部分空間。
酒吧的一樓算是半個清吧,雖然人變多了,但是到也沒有很混亂。吧台處擠了不少人點酒,蘇容被迫退到一旁。
但她沒有離得太遠,保持在一個能夠聽清他們點單的位置。
調酒師不知道什麼時候在台麵上放了個酒單,不過來這裡的看上去都是老熟客了,看都沒看那酒單一眼,張口就點。
“來一杯‘長島冰茶’。”
“一杯‘蘇格蘭威士忌’。”
“老樣子,不加檸檬汁。”
聽著他們一個個熟練的點單,蘇容心都涼了。如果這些人都是老熟客的話,那她這個新人出現在一群人當中,該有多麼醒目?
她的任務是拿到舞廳的東西,按照規則,想要去舞廳的話就得有一個搭檔。但如果其他人都是熟客,那肯定有自己的搭檔,根本輪不上她。
這樣想著,蘇容的目光不由得落到了之前看到的那兩個人身上。他們倆會是正確的人選嗎?
突然蘇容愣了一下,誰說她一定是新人?儘管她本人的確是第一次進入這個規則怪談,但這具身份可不一定。
既然她是來完成任務的,那之前未必沒有來這裡踩過點。
在她思考的功夫,調酒師已經開始自己花裡胡哨的調酒工作了。蘇容抬頭望去,就看見有不少人都在和他聊天。
怎麼回事?她露出詫異的神色。要知道規則裡雖然說調酒師喜歡在調酒的時候和彆人聊天,但那是用來誘導調查員的錯誤規則。可是這些原住民怎麼也按照錯誤規則行動?
難道說這些規則對原住民不起作用,所以他們才肆無忌憚?
這樣想著,蘇容將目光放在調酒師臉上。他正在非常專注的調酒,眼睛直勾勾的盯著自己手中搖晃著的鐵製容器,隨口回答著其他人的問題。
而那些人問的也都是些很普通的問題,例如調酒師現在交沒交女朋友,來這裡多久了,最喜歡的酒是什麼……
彆說,還真讓蘇容挖掘到了一些她覺得可能有用的信息。
這個調酒師名叫詹姆斯,是兩年前來這裡的。在這裡沒有一個親人,最喜歡的酒是“血腥瑪麗”。
“血腥瑪麗”這款酒,哪怕對酒一點也不了解的人,聽到名字也應該能猜到這是款紅色的酒。
在無儘的問話中,他終於調配好了一款產品,遞給點了它的客人,然後笑眯眯的問:“請問幾位要喝血腥瑪麗嗎?我強烈推薦。”
此言一出,眾人頓時臉色一變,紛紛搖頭,婉言謝絕。接下來也不說話了,等調酒師調完自己的酒,接過之後就果斷離開了吧台。
這場麵看的蘇容很是奇怪,這些人都是老顧客,按理說應該非常清楚詹姆斯的禁忌。就像他們明顯知道詹姆斯調配的血腥瑪麗有問題。那既然如此,剛才為什麼還要在調酒師調酒的時候和他聊天呢?
不,不對。
蘇容突然意識到,這些人是在嚴格按照規則來行動。規則上說了調酒師喜歡聊天,他們就紛紛和人家聊。規則上說不要讓調酒師調配紅色的酒,他們就敬而遠之。
但如果這樣來看,那違反規則並不致死,因為這些人絕對違反過不知凡幾的規則了,但顯然沒出過什麼事。
是在區彆對待原住民和調查員?怎麼想都不可能,規則怪談總是要死人的,原住民也不能幸免。
蘇容頭疼的歎了口氣,這個規則怪談難得的讓她一上來就麵對了好幾個想不通的問題,隻能慢慢探索尋找答案了。
等這些人帶著自己點的酒散開,她這才重新走到吧台。調酒師的臉色不太好看,但還是很有禮貌的問:“小姐,您還需要點什麼嗎?”
“沒有,我看您現在好像不太忙,所以想和您聊聊天。”蘇容目前可沒有點酒的打算,她酒量的確很好,但這裡是規則怪談。萬一一不小心因為什麼規則喝醉了,那可就麻煩了。
聞言,詹姆斯看了眼她手裡的水杯,點點頭:“您想聊什麼?”
“聊聊這個酒吧吧。”蘇容充分利用皮相優勢,隨手把碎發撩到耳後,衝對方拋了個媚眼,“或者聊聊你對我的感受。”
這兩個話題是基於蘇容的目標,那個舞廳的任務物品問的。無論對方要聊哪個,都能讓她得到自己想要得到的消息。
如果是前者的話,就可以打探酒吧的內幕情況。如果是後者,就可以打探一下自己這個身份是不是第一次來,之前有沒有來過這個酒吧。
對於她這副皮囊的魅力,詹姆斯完全不為所動。猶豫了一下之後選擇了前者:“那就聊聊這個酒吧好了,這方麵我還比較了解。“
“這個酒吧建立多久了?”蘇容先問了個簡單的問題。
然而這麼簡單的問題,這個自稱對酒吧還算了解的家夥竟然都回答不出來:“應該很久了,但具體是多久我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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