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條規則沒問題,第二條規則沒問題……

有了上一次藝術館的經驗,這一次,蘇容是逐字逐句的在規則,打算一旦發現有什麼詞彙語義不明,或者詞不達意的句子,立刻重點關注。

在這樣的小心謹慎下,他真的發現了一條有問題的句子,是第六條[請不要整天悶在家裡,每天至少出來休息三個小時以上]。

這句話很有意思,它把外出稱為“休息”。甚至包括在第三條規則裡明確說了,就連去健身房、逛超市都算作是休息。

那在家裡算是在乾什麼?

工作嗎?

這是一個很可行的思路,蘇容眼前一亮,接著思考起來。如果在家裡算是工作的話,那他們在做什麼工作?

什麼樣的工作隻要每天在家裡什麼都不用乾,還能有人送食物送藥?

送藥?

蘇容突然抓住關鍵點。

會吃藥的應該是病人,但他們並不是病人,況且病人留在家不應該是工作。

這藥是用來清除汙染的,在很多規則怪談裡蘇容都吃過有這種作用的膠囊,而這次的膠囊並不是蘇容之前見過的款式。

結合這些線索,蘇容心中隱隱有了猜測。不過還需要明天才能得到驗證。

之前吃過的膠囊還在發揮效力,蘇容實在是撐不住了,沉沉的進入夢鄉。在睡著之前,她隱約聽見外麵響起了敲門聲。但她已經實在沒有精神起床做出應對了。

第二天一大早,生物鐘將蘇容自然的叫醒。她看了眼鐘表上的時間,現在是早上八點鐘。

起身緩了兩秒,蘇容的神智回籠,思維逐漸變得清晰。沒有突發狀況的時候,她向來更喜歡讓自己在床上發一會兒呆。

按著太陽穴,蘇容回憶起昨天快要睡著的時候,外麵好像有動靜。但那時候她因為膠囊的作用,根本起不來就睡了過去。

規則四裡寫著[所以如果你在十一點後聽到有敲門聲,請務必不要開門,並撥打保安室的電話,他們會代為處理。]

這條規則的最後一句話是標紅的,在麵對晚上有東西騷擾的時候,打電話給保安室顯然是一種錯誤選擇。但這並不代表什麼都不做就是正確選擇。

可能就因為她什麼都沒做,現在自己已經違反規則了。

隻不過目前看來,違反這條規則罪不至死。不然她現在已經不在這裡了。

但在規則怪談裡,一點點失誤就可能帶來最後無法通關的後果。

蘇容清楚自己聽到那聲音的時候肯定已經超過十一點了,昨天她因為膠囊的原因,思維一直很緩慢,以至於那點事情想了很久。

如果昨晚真的有東西在敲門,那她就需要趕緊看看昨天的失誤有沒有帶來什麼問題,如果有的話,應該儘快解決才行。

隨意的紮了個馬尾,蘇容起床先打開櫃子看了一眼。櫃門裡的衣服還在,總算沒有又因為這個原因受到汙染。

推開臥室門來到外麵,一切一如昨天,看上去沒有任何異樣。沙發上的黑色貓咪玩偶還在。回想了一下規則,蘇容走到電視機前,摸了摸機頂盒。

隨後她露出驚訝的神色,因為此時的機頂盒微微發熱,顯然電視在之前被開過了!

怎麼回事?有人在夜裡開過電視了?

這是否和昨天聽到的敲門聲有關呢?

兩者一起出現,蘇容很難不懷疑是昨天外麵的東西敲過門之後進了房間,然後打開電視。

顯然對方沒有進入臥室,不然她現在不可能這麼安全。衣櫃裡還存在的那一件衣服就是最好的佐證。

但是如果她猜的沒錯,真的有東西進入這個房間裡了,那更重要的問題就來了——那個

東西現在還在她的房間嗎?

一想到這個問題,蘇容的渾身立刻冒起了冷汗。沒有聲張,她先去了廁所一趟。隨後目露驚訝。廁所鏡子上的布竟然消失了!

完蛋,又違反了一條規則。她迅速脫掉開衫罩在鏡子前麵,隨後轉身想要往外走。

剛一轉身,身後原本的門突然消失了。廁所變成了一個密閉空間,把她整個人關在了裡麵。

蘇容:“……”

歎了口氣,她鎮定下來,看著麵前被開衫罩住的鏡子。很顯然,她現在落到這樣的險地,是因為在晚上的時候,有人把鏡子上的布揭了下來,以至於她違反了規則,給了詭異可乘之機。

但是目前來看,詭異的計量無非就是把她困在這一方小天地,如果她找不到出去的方法,大概會被困死在裡麵。

想明白之後,蘇容環顧四周。廁所裡空蕩蕩的,不知道哪來的水聲一滴一滴的發出“嘀嗒”的聲音,好像敲在人心上一樣。

整體格局沒怎麼變化,原本的東西該放在哪還是放在哪。唯一的變化在於這麵鏡子,關鍵點看起來也是它。

但蘇容並沒有把自己罩上去的開衫摘下來,也沒有試圖打碎這麵鏡子。這種陷阱太幼稚了,她都懶得嘲笑。

直接忽略了那麵鏡子,蘇容走向洗漱台,低頭查看上麵的東西。牙膏、牙刷、洗麵奶……

這些都沒問題,水龍頭也沒問題。那麼滴水聲是從哪裡發出來的呢?

她若有所感的抬起頭,突然發現天花板的縫隙處正在往下滴水。那水滴是血紅色的,還帶著幾分粘稠。

而血滴下落的地方,分明正在馬桶裡麵!

她走過去低頭一看,馬桶裡的水一派清明,甚至可以倒映出她的影響。猩紅的血滴滴進清水裡,沒有染上半分顏色。

她有些奇怪,抬頭往上看。血滴的確是紅色的,而且流速越來越快,從剛才一滴一滴的往外滲,現在已經快要連成線了。

近處看不出什麼問題,蘇容想要再從遠處看看。剛一轉頭,她就感覺腿一軟,差點跪坐在地。

踉蹌了一下,扶住旁邊掛毛巾的欄杆。她眼中驚疑不定,怎麼回事?自己怎麼突然感覺頭暈目眩,渾身無力?

雖然隻是很輕微的感覺,但在規則怪談中,任何不適都不應該被忽視。

蘇容緩了一會兒,然而不適的感覺並沒有消失,反而愈演愈烈。渾身發冷,手腳發麻。

這種感覺……她驀地抬頭,死死地盯著天花板流速越來越快的鮮血——

那是她的血!

探過那麼多案件,蘇容自然受過很多次傷,對失血過多的感受再清楚不過了。

她現在的不適很明顯是來自於失血過多,她身上沒有傷口,那流失的血液到哪去了?

很顯然,就在頭頂。

這個地方竟然可以憑白洗手她的血液。

人體失血量在一次性達到1200ml以上,即出血量達到人體總量的20%左右,便會出現失血性休克的症狀。

而按照現在天花板上血液越來越快的流速,不出五分鐘,她就會因為失血過多而亡。

蘇容臉色慘白,靠在牆上,靜靜的觀察四周。她向來是越在危機關頭就越冷靜的類型,此時半點沒有因為自己隻剩下五分鐘到壽命而感到恐懼,頭腦清醒,快速思考。

加上自己之前在這裡浪費的時間,一共也不過五分鐘而已。換句話說就是這個地方隻給調查員十分鐘到破題時間。十分鐘一到,調查員就會因為失血過多而亡。甚至其實用不了十分鐘,大概在八分鐘的時候,她就會因為失血過多昏迷過去。

如此短暫的破題時間,隻能證明這個謎題的答案並不困難,甚至想要破題十分容易。

廁所裡唯二的詭異點在鏡子和馬桶,鏡子那邊被布罩著,蘇容是不會貿然把它揭開的。

規則裡說過,在不用廁所的時候必須把它罩著。現在她的行為並不是在使用廁所,掀開罩子隻能火上澆油。

如果隔著罩子砸碎鏡子呢?

這聽上去是個好主意,但實話說,稍微有點腦子的人應該都不會這麼做。

用罩子罩住鏡子,顯然是因為鏡子裡麵有什麼東西。砸碎鏡子可能會把那裡麵的東西一起消滅,但也很有可能把裡麵的東西放出來。

如果是後者,那砸鏡子的動作就是自尋死路。

況且仔細想想,如果砸碎鏡子真的有用,物業為什麼不直接幫忙砸了?反而隻是把鏡子留在廁所,叮囑居民用布罩著。

原因隻能是這玩意不能砸。

既然不是鏡子那邊的問題,就隻能是馬桶這邊的問題了。

一個很值得思考的點是血液掉進馬桶裡為什麼沒有染上顏色?

蘇容伸手接住自己掉下來的血液,剛才他不知道這種液體是什麼?所以沒敢碰,但是現在既然已經知道是自己的東西,自然就不怕了。

血液看上去沒有任何問題,掉在手上的觸感是蘇容熟悉的那一種。

換句話來說就是問題也不在血液上。

那就應該是馬桶裡的水有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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