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表現吸引了蘇容的注意,她之前在夫人脫口而出的譏諷中就看出了這對夫婦的關係肯定不好,而且看樣子原因還是老爺管不住下半身。
可是在飯桌上卻沒有任何姨娘的出現,這讓人不免有些詫異。沒有姨娘的話,難不成老爺經常逛窯子嗎?這倒是很有可能的,隻可惜唯一接觸的到老爺的“皮特”出事了,不然還沒讓他套一波話。
說到這個,蘇容突然想起來他們的任務,是讓宅子主人滿意。
但是現在他們被平均分配給宅子裡的主人們,看上去不像要讓真正的宅子主人滿意,而是要讓自己的分配對象滿意。
到底誰才是宅子主人呢?
午飯很快就吃完了,蘇容作為丫鬟當然是要留下來收拾殘局的。伍明白和瑟琳娜也都找借口留了下來,唯有“皮特”自然的跟著老爺離開,絲毫沒有調查員的樣子。
坐在椅子上,瑟琳娜表情嫌惡中又帶了點恐懼的痛訴:“那個少爺是個變態!我在他房間裡發現了很多……床上用品,你們懂的。”
看瑟琳娜的樣子可以知道那些床上用品絕對不止是簡單的夫妻情趣,和國人相比,外國人在這方麵一般都要更開放一些。連瑟琳娜都覺得變態,估計是真的變態。而且是可能危及生命的變態,不然對方沒必要表現出恐懼的神情。
她堅決的說:“我不會在這裡待到晚上,天一黑我就要離開。”
事實上其實蘇容也打算在天黑之前離開,已知這裡都是鬼,天黑之後肯定會威力大增,他們能不能在裡麵活下來還得另說呢!
“對了,你確定少爺不是這家主人嗎?”伍明白問道。
這一點瑟琳娜很肯定,她點點頭:“這個少爺在家裡的權利很小,不像宅子主人該有的樣子。”
下一個是蘇容,她先是否定了老爺是宅子主人的可能,然後才繼續道:“我看夫人當時的態度,好像她自己也不是宅子主人。但是……總之那態度很奇怪,我也說不清楚。”
難得有連她也看不明白的情緒,但是她對這個宅子還知之甚少,不了解也很正常。
“我懷疑這個宅子裡麵的人可能都是鬼,尤其是那些臉色慘白的人。”說著,蘇容把證據擺了出來,“夫人不能見光,上菜的時候是單數菜,我還在裡麵看到了很多黃豆、豆腐製品,很像死人菜。”
其實另外兩人也都隱隱約約的有一些預感,聽到蘇容這麼說也沒太驚訝。他們都經曆了兩次規則怪談裡,鬼怪的出現在他們看來雖然可怕,但沒那麼驚訝。
最後說話的是伍明白,他一開口就報了個大料:“我發現這家的老爺好像是入贅進來的,少爺隨母姓,都姓宋。”
這的確很令人驚訝,而更令人驚訝的還在後麵:“夫人是老爺的表妹,也是老夫人的侄女。所以這個家其實隻有老爺是外姓人,剩下的都姓宋。”
“這樣說來,老夫人很有可能這個宅子的主人,為了不讓房子流落到外人之手,才讓兒子入贅到自己侄女家,這樣房子就是侄女的?不是,這也不符合邏輯吧?”瑟琳娜一臉迷惑,“這是什麼華夏特有的繼承方式嗎?”
“當然不是。”伍明白連忙製止了對方的腦補,看向蘇容,“你確定夫人不是嗎?”
按照正常的邏輯來看,的確夫人才是最有可能是這家主人的人。她是這個宅子的主人,老夫人讓兒子入贅。
“不確定,她當時的表現有點奇怪。”蘇容搖搖頭,不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也可能是故意在隱藏身份。”
“你是跟著夫人的,再去確認一下吧。已經排除了老也和少爺,那就隻剩下夫人和
老夫人了。”伍明白揉了揉眉心,“我們現在連宅子主人都還沒確定,更彆提讓對方滿意了。不會一整天都耗在這裡吧?”
“我不認為這個規則怪談持續的時間會太久。”蘇容搖搖頭否定道。
按照她的經驗,這個規則怪談應該屬於一天的那種,類似於植物園規則怪談。畢竟從規則來看,這裡沒有用來休息的安全區。去大廳休息倒是可以,但是沒有保障。
所以這應該是隻持續一天的規則怪談,而他們現在才過了兩個展廳,目測還有五個。效率太慢了,一定是他們忽略了什麼。
“等等?我們好像忽略了一個人?”蘇容突然想到一個問題,“管家被咱們忽略了啊!”
聞言,瑟琳娜疑惑的看了她一眼:“那家夥是下人吧?下人怎麼能成為宅子主人?”
“按照邏輯來說是這樣的,但是我們忽略了一個問題。”蘇容越說心中就越是篤定,“為什麼管家會和其他主子一樣,都是慘白的臉色呢?”
除了這些主子和管家之外,其他人的臉都是很正常的。蘇容之前見到的那些丫鬟小廝都完全像是正常人,和主家格格不入。
而管家,明明也是下人,為什麼也是慘白的一張臉呢?
她這樣說,另外兩個人就反應過來了。但還是不認同蘇容想的,管家才是宅子主人的想法。
“就算他和那些主家一樣,又如何呢?這宅子無論如何也不能是他的呀?他要是宅子主人,為什麼會讓自己當下人呢?總不能是要什麼怪癖吧!”瑟琳娜一口氣說完,好整以暇的看著蘇容,好像在看她還有什麼說辭。
“我想在聊這件事情之前,我們需要弄明白另一件事。”蘇容不急不躁的說,“臉色蒼白意味著什麼,他們和那些看似正常的下人有什麼不同。”
對於這兩個問題,伍明白倒是已經思考過了:“臉色蒼白的都是被汙染者,或者說是鬼。至於那些下人,我想他們可能不是真的人,是幻象。”
接著他解釋了自己為什麼會這樣想:“老夫人那邊也有丫鬟,我去打探了一下,發現他們和老夫人不一樣,聽到任何與古代不符的思想都跟沒聽見一樣自動回避,像機器人一樣。但是老夫人不一樣,她會和我一起討論。”
兩者的差距是很大的,就像真人與機器人的差距一樣。這個她們都沒有發現的線索立刻就引起了蘇容二人的重視。
想了想,蘇容道:“假如這些下人們都是假人,臉色慘白的主子是鬼,那管家就是個很有意思的例外。他是下人,但是是鬼。不對——”
她突然眼前一亮,神采奕奕的看向其他人:“鬼有什麼特征?”
“……吃單數菜?”這是蘇容剛才說過的事情,瑟琳娜給照搬過來了。畢竟她是個外國人,不了解華夏這邊的鬼有什麼習慣。
伍明白則是說:“不能曬太陽。”
在這個展廳裡的白臉鬼主要表現出來的就是這兩個特征,其他的他們還沒有發現。
“這二者,管家做到哪個了?”蘇容挑眉問。
回憶了一下,瑟琳娜肯定的說:“至少不能曬太陽管家是做到了吧?他走的時候打著傘,我記得呢。”
要說吃單數菜,管家根本沒上桌吃飯,自然也無從說起。但是打傘卻是大家都看見了的,當時蘇容幾人剛來的時候他就是打著傘的,眾人自然記得清楚。
“他打的是一把新傘。”蘇容慢條斯理的說。
當時她和夫人來的時候門口隻有一把新傘,餐廳裡隻有管家,沒有其他主子,所以那把傘隻能是管家的。
“一個穿的老舊,好像很多年都不願意換新衣服的人
,卻打著一把新傘,你們不覺得違和嗎?”
此言一出,二人頓時語塞。管家身上的細節他們當然沒有注意過,更彆說他打的是新傘還是舊傘,穿的嶄新還是破舊。
但蘇容提起的時候二人還是勉強能從記憶裡揪出一點線索證明對方說的是對的。
如果按照蘇容這麼說起來的話,那這個管家恐怕與其他主子的確不一樣——他不是鬼!
話說到這裡,瑟琳娜已經信了蘇容的推測。事實上由不得她不信,不說邏輯問題,就是蘇容在推理時身上爆發出的那股強烈的自信光芒,就讓人不得不信服於她。這與熟不熟悉無關,純粹是個人魅力在作祟。
她詫異的問:“所以管家不是鬼?那他怎麼也臉色慘白,裝的嗎?”
“這就是問題所在了。”蘇容聳聳肩,“他既不是鬼,也不是幻象,那他是什麼?”
沒等其他人再思考,或者說蘇容自己已經想通了,懶得再與其他人浪費時間,直接自問自答:“他是人,是這個宅子的主人。之所以把自己弄得臉色慘白,恐怕是想騙過其他人。卻沒想到自相矛盾,反而成了破綻。”
這種畫蛇添足的罪犯她可見的太多了,很多罪犯都是因為想多做一步,自以為是在掩蓋罪行。殊不知多做多錯,反而把自己暴露在陽光之下。
“你……”伍明白愣愣的看著她,現在的學生竟然這麼厲害了嗎?推理的頭頭是道,遊刃有餘。讓他這個大人都感覺自慚形愧。
半晌後他才繼續說道,“我覺得你推測的應該是對的,那這麼看來恐怕管家應該才是真正的宅子主人。可是我們要怎麼才能讓他滿意呢?”
“這就得之後去探索了。”歎了口氣,蘇容把兜裡的白色玫瑰拿了出來,“這是什麼顏色?”
“白色。”伍明白和瑟琳娜異口同聲的回答,然後也把自己的玫瑰拿了出來。他們的玫瑰都是白色,好像完全沒被汙染的樣子。
但是蘇容沒有這麼輕易的就相信這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