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4. 世界十一(五) 玄幻文中自願嫁給妖怪……(1 / 1)

寶扇醒來時,天邊泛起了魚肚白,稀疏的日光透過窗戶,傾瀉在屋內。寶扇身上已經是香汗涔涔,柔軟的發絲被汗水浸濕,黏著在耳側。寶扇隻著裡衣,用銅盆盛了清水,輕輕地潑在臉頰上,原本混沌模糊的腦袋,這才重新恢複清明。

她靜靜地坐在院子裡,心中思緒萬千。因為生長在村落中,寶扇自幼便相信鬼神之說。經此一夢,寶扇越發信服,是上天垂憐,給自己原本悲苦的命運,做出預示。寶扇自然不會如同夢中一般,發蠢似的被千葑欺騙,丟了身子。隻是雖然保住了清白,但寶扇繼續留在村子裡,最後的命運,也不過是被周家父母,拿去換些糧食。縱使嫁了人,寶扇若想要續命,也需用上些珍貴的草藥。可親生父母,都不舍得拿銀錢給寶扇買藥,更何況是一個素來沒見過麵的男子。寶扇需要離開此處,才能得到生機。

寶扇身子柔弱,隻憑借兩條纖細的腿,徒步離開大山,可謂是癡人說夢。而且,家中留有寶扇的戶籍,若周家父母發覺寶扇不見,因此去外頭報官,到時寶扇還是要被抓回到村子裡。寶扇黛眉蹙起,心中暗自思量。眼前便有一個好時機,此時出現在村子裡,有捉妖本事的遊東君,便是寶扇能夠攀附的最好仰仗。

夢境既然是上天暗示,像寶扇這般,命運如同白日焰火,轉瞬即逝的,好似螻蟻一般微不足道。但那占據了夢境大部分篇幅的遊東君,便是被天道偏愛,會有大運道者。

遊東君途徑此地,遲早也要離開,寶扇若是能求得遊東君帶她一起走,再借機把戶籍拿到手中,至於續命之法,便可以慢慢籌謀。遊東君身為道士,又有捉妖的本事,倘若遊東君決心要帶走寶扇,其餘村民,包括周家父母在內,也不會過多阻攔。在夢中,受到村民們滿心信仰的山神千葑,都被遊東君除去,村民們哪裡敢從遊東君手中奪人。

但遊東君性情冷漠,連和他同行的顧瀟瀟,都漠然對待,又怎麼會輕易開口,要一個柔弱不堪的女子。

寶扇柳眉攏起,她深知自己彆無所長,就如同夢境中,她走投無路之時,思量到的一般。寶扇除了容貌尚可,什麼都給不了遊東君。但寶扇不會貿然跑到遊東君麵前,直言要將自己的身子,給了遊東君。小道士初次下山,突然被女子這般示好,心中浮現的念頭,怕不會是及時行樂,與寶扇顛鸞倒鳳,而是有意疏遠,甚至心生厭惡。寶扇隻能使些法子,讓遊東君對她動了惻隱之心,自願開口帶走她。

男女之間門,既動了惻隱之心,那距離濃情愛意,倒是也不遠了。寶扇深知,在既定的命運中,遊東君和顧瀟瀟有夫妻緣分,但那又如何。他們兩人之間門未互通心意,甚至遊東君連一絲一毫的偏愛,此刻都未給過顧瀟瀟。若讓寶扇為了這單薄虛浮的良心,遠離兩人,便是要寶扇心甘情願地接受,她會早亡的命運。

旁人身子康健,寶扇卻一副弱不禁風的模樣,她並未因此嫉恨過其他無病的人。但活命與等死之間門,寶扇定然是要選擇活下去的,即使這活下去要耗費她許多心力。

對於遊東君,寶扇心道,便是她與顧瀟瀟兩人各憑本事。縱使有一日,顧瀟瀟得知遊東君和她自己有命定的夫妻緣分,以此作為仰仗,寶扇也並不覺得心虛。

像她這種人,能夠活下去,已經用儘了十分力氣,哪裡還會顧忌這個那個,憂心旁人的心緒和死活。

待天已大明,寶扇蒸了幾個番薯芋頭,送到遊東君暫時的住處。她纖長的眼睫輕垂,不敢直視遊東君的雙眼,隻柔聲說道:“聽李伯說,道長還未用飯。這些……”

看著托盤上寒酸的飯菜,寶扇輕咬著唇瓣,不再言語,隻將托盤往遊東君麵前送了送。

遊東君久居茅山,雖然不通人情世故,但卻非肆意妄為之人。昨日成親宴,遊東君便已經得知,寶扇被周家父母趕出家門,獨自住在茅草屋中。周家父母埋怨寶扇,未與他們通過氣,便私下裡應下山神的婚事,因此連半畝良田都未分給寶扇。村中人自給自足,寶扇目前的口糧,便是茅草屋前,緊貼牆角的一片田地。遊東君雖然冷淡,但也不會去爭搶一個弱女子的糧食。

因此,遊東君隻是輕輕搖首,說道:“不必了。”

聞言,寶扇捧著托盤的柔荑,輕輕一顫,她怯怯地抬起雙眸,輕聲說道:“這些番薯芋頭,雖然模樣瞧著……但都是洗乾淨的,不會汙了道長……”

話未說罷,那雙水杏般的眼眸發顫,眼圈周圍便染上了緋紅。

她竟然是誤會,遊東君不肯吃這些番薯芋頭,是因為嫌棄它們臟汙。

遊東君冷聲道:“與番薯芋頭無關。”

這番言語,並沒有安慰到寶扇。她通紅的眼圈,微微發怔,緊接著清淩淩的水珠,便從眼眶中溢出。寶扇不願讓遊東君瞧見自己這般狼狽樣子,便將身子側到旁邊,用手背輕輕擦拭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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