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0. 世界十(一) 宮廷文裡心比天高的教坊……(1 / 1)

正通十四年,順成帝薨逝。繼承其位的,卻並不是順成帝生前最寵愛的六皇子,而是被幽禁在冷宮的貴妃膝下的五皇子。

舉國皆知,貴妃鐘香寒因為謀害皇嗣,心思歹毒,被順成帝嗬斥“行徑有汙,品行不端”。但順成帝感念鐘氏一族,常年駐守邊關,為國儘孝,立下了赫赫戰功,卻也因此導致子嗣凋零。順成帝便沒有剝奪貴妃鐘氏的封號,隻將她拘在冷宮,此生不複相見。而鐘貴妃之子,性情肖像其母,棄兄友弟恭於不顧,甚至陷害血緣兄弟,被順成帝不喜,便將五皇子扔到封地蜀城,命其待在蜀城好生反思,非傳召不得入京。

但順成帝臨逝前,卻留下遺詔——他於彌留之際,才得知自己心念鐘貴妃與五皇子,唯有將王朝交給兩人之手,才能安穩。

滿朝嘩然,非議之聲不止。但多數朝臣,都謹遵先帝遺詔,奉五皇子為新帝。眾人將鐘貴妃從冷宮接出時,本以為見到的是形容枯槁的婦人,但鐘香寒麵色凜冽,肌膚細膩,周身的氣勢全然不像在冷宮待上了十年之人。

禮部尚書率先表示忠心:“國不可一日無君,微臣這便遣人,將五皇子——儲君接回京城。”

鐘貴妃輕飄飄地覷禮部尚書一眼,她雖為女眷,卻氣勢令禮部尚書身子一凜,眉眼緊繃。鐘貴妃語氣隨意:“不必,我兄長已從邊關趕至蜀城,想必此時已經見到了伯玉。”

在場諸多臣子,聞言皆是心中一顫,他們今日才見到鐘貴妃。冷宮消息封鎖,進出受限,貴妃鐘氏卻能提前得知先帝遺詔的消息,並且與鐘將軍有所聯絡。可見鐘貴妃,並不是傳聞中的棄妃一般無依無靠,且背後的權勢不容小覷。

這之後,諸臣待鐘貴妃,越發姿態恭敬,原本那些輕飄飄的奉承和獨善其身的觀望,也逐漸落到了實處。

……

蜀城。

鐘將軍得了秘信,早早地便趕到蜀城,來接他的侄兒,如今的儲君回京登基。但鐘將軍看到蜀城的境況時,濃眉不禁緊皺。他常年駐守邊關,對於嚴寒炙熱早已經習慣。鐘將軍不怕苦,也能吃苦,可饒是如此,在看到蜀城的偏僻荒涼時,也忍不住攏眉。

蜀城土壤貧瘠,難以栽種莊稼,即使耗費時間種好,培育出的穀物也是酸澀乾癟,難以下咽。而且蜀城極其荒涼,不時便會刮起漫天風沙,讓人捂住口鼻,卻因看不清道路,仍舊無法行走。

走在路上的行人,皆是腳步虛浮,麵黃肌瘦。鐘將軍握著腰間配劍的手掌,捏的骨頭做響,心道:好,當真是極好。順成帝不知從哪裡挑出來的偏僻地境,賜給他侄兒做封地。

蜀城的官員,得知鐘將軍前來,連忙趕來奉承。鐘將軍不欲和他多言,隻出聲詢問道:“儲君在何處?”

蜀地偏僻,距離京城尚遠,這些官員還未知道順成帝逝去的消息,自然也不知,在蜀城的五皇子褚伯玉,是如今的新帝。

被問話的官員,滿頭霧水:“帝王尚在,哪裡來的儲君?”

鐘將軍拔出長劍,橫亙於那官員的脖頸處,聲音冷冷:“我侄兒伯玉,現在何處?”

被帝王遺棄的五皇子,竟頃刻之間,變成了儲君!

這番消息,讓官員們麵露震驚,他們擦著腦袋上的薄汗,給鐘將軍指著道路:“在那裡。”

鐘將軍邁進宅院,濃眉攏的越發深切了,此處雖然寬闊,但屋舍破舊,有的屋子甚至四麵漏風。如此狼狽,莫說在京城,在邊關也是少見!

褚伯玉來蜀城,是做王爺。縱使蜀城貧困,也得讓他衣食溫飽,可如今……鐘將軍氣極,他本就不是沉穩的性子,拔出長劍就砍掉了為首官員的腦袋。血淋淋的頭顱,在滿是黃土的地麵滾了又滾,嚇傻了一眾官員。

他們忙跪在地麵,不等鐘將軍追問,便將褚伯玉如此境況一五一十地講出。

“……是帝王下了私召,命我等……不許善待儲君。”

官員怕鐘將軍不信,忙命下人從書房取來一道明黃色聖旨。鐘將軍看著上麵的字跡和紅章,除了順成帝親手所書,還有哪個。

鐘將軍把聖旨握成一團,扔到下屬手中,朝著一處被打掃乾淨的屋子走去。此處明顯同其他屋舍不同,雖然同樣是簡陋,但窗明幾淨,必定是有人在此居住。

鐘將軍推開門,床榻上的人聽到聲音,立即將手中的東西,塞到棉被中,睜著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警惕地看著鐘將軍。他手腳雖快,但鐘將軍目光如炬,還是看到了他藏東西的舉動。

鐘將軍走到床前,看著瘦小的人,從他和鐘貴妃相似的眉眼中,一眼便辨認出了,這人便是他的侄兒褚伯玉。

鐘將軍冷聲道:“拿出來。”

褚伯玉被那樣漆黑幽深的眼睛盯著,眼神躲閃,瑟縮著從棉被中拿出一枚乾癟的果子。

紅白摻半,顯然是尚未成熟的果子,想必滋味不會太好。

但褚伯玉小心翼翼地捧著,那副懦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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