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9. 世界六(十一) 重生文裡貪戀富貴的小……(1 / 1)

微風吹動鳶尾色裙裾,似湖水泛起陣陣漣漪,越發襯得寶扇人不勝衣,身姿纖細。

月色如霜似雪,傾灑在寶扇瓷白的麵頰上,映照出她麵容上的慌張無措。寶扇貝齒輕咬著柔唇,瀲灩的唇瓣被咬出凹陷的痕跡。嫋嫋青絲隨著風動而揚起,飄散到謝觀的麵前,讓他手心發癢,他幾乎拚儘全力克製,才沒有伸出手將那縷青絲握在手心。寶扇將頭轉到一邊,聲音縹緲:“是與不是,又有什麼區彆。”

聞言,謝觀緊握雙拳,手背上青筋冒起,即使是早已經有所預料,但親耳聽到寶扇說出,將身子給了旁人,那一瞬間,他心底的怒意洶湧而起。謝觀抬眸直視著寶扇,心底的怒火還未宣泄而出,待看到寶扇水意朦朧的眼眸時,怒火立即變成了慌亂。

謝觀腳步移動,走上前去,但因為兩人的身份,又堪堪停下。他瞧著寶扇眼眸中的水珠,輕聲道:“可是哪個登徒子強求,抑或是秦府逼迫?”

寶扇不發一語,隻任憑晶瑩的淚珠從眼眶中滑落,她鼻尖泛著可憐的紅意,知道自己狼狽,卻不肯去收拾,偏偏要將自己所有的淒楚可憐,呈現在謝觀麵前。她要謝觀知道,若不是他厲聲質問,她何至於如此難堪。

謝觀哪裡還記得什麼怒火,隻道自己行事魯莽,他明明清楚,寶扇在秦府舉步維艱,並不好過。若是秦家人想討好哪個登徒子,借機用寶扇作禮,奉上前去,殷切討好一番,也是在情理之中。而寶扇迫於無奈,丟了清白,依照她軟弱的性子,心中定然是惶恐不安。而自己知道她的處境為難,凡事並非情非得已,卻不好生寬慰,而是如同旁人一般,怒氣衝衝的來質問。

瞧著美人垂淚的可憐模樣,謝觀心頭泛起絲絲痛楚,他想為寶扇擦拭臉頰的淚珠,又覺得自己唐突行事,恐怕會惹得寶扇更加為難。

一方折疊的整整齊齊的棉帕,遞到寶扇麵前。

寶扇抬眸看去,謝觀的麵容上,怒意已經儘數散去,取而代之的是心疼和憐愛。寶扇沒有伸手去接棉帕,她柔聲道:“你既覺得我為人輕浮,任憑我做多少爭辯也是無濟於事。如今我……在你眼中怕是更加低賤了,日後當真淪為隻能給人家做妾了……”

寶扇言語中雖然在責怪,但她聲音並不咄咄逼人,而是綿軟輕柔,看似是嗔怪謝觀,實際是可憐自己,叫被責怪的謝觀生不出半分惱怒來,反而越發愧疚。

謝觀忙道:“我從未覺得你卑微。你於我心中,一直都是井水中的月亮,皎潔明亮。”

清白與否,從來都不能汙損月亮的光輝。

寶扇麵頰緋紅,垂眸不再看他。

見此情狀,謝觀心知,寶扇是不再與他置氣了。看著寶扇穿著自己親自挑選的鳶尾色衣裙,謝觀下意識地稱讚道:“果真極襯你。”

寶扇手心微微收攏,麵容閃過猶豫,開口道:“日後這榕樹下,我便不會再來。今日相見,已經是唐突的舉動了。”

謝觀心神一凜:“為何?”

寶扇抿唇不語。

一切皆在不言中。謝觀已經有婚約在身,而寶扇不願做謝觀的妾室,兩人之間,便不應該再有乾係。

謝觀身形微恍,自從訂下婚約以來,他總是下意識地回避與寶扇的關係,以為隻要兩人不提,便能如同往常一樣私下相見,互訴衷腸。可是寶扇開了口,日後謝觀再想要回避,怕是不能了。

謝觀嘴角輕扯,露出一抹僵硬的笑意。他不回應寶扇的話,隻握著手中的棉帕,腳步上前。

“不是說過,淚水不可輕易而流,怎麼……”

謝觀揚起棉帕,欲為寶扇擦掉臉頰的淚珠。

“嗬。”

一聲輕笑聲響起,在寂靜無人的黑夜中,顯得尤其突兀。

緊接著,是閃爍著暖橘色燭光的燈籠,輕輕一揚,便將光芒帶到了寶扇與謝觀麵前。

謝觀身形一僵,下意識的反應便是擋在寶扇麵前,不讓她被旁人窺探了去。

但陸聞鶴身形更快,隻是瞬息間,便走到了兩人麵前。陸聞鶴手持一盞明燈,在燈火明明暗暗的映照下,他素來俊朗清逸的麵龐,彰顯出幾分陰鷙來。

陸聞鶴握著明燈的手心收緊,看著相互依偎,彼此親昵的兩人,從他的唇齒間泄露出一聲輕笑。陸聞鶴特意將手中的明燈揚起,突然出現的燭火,令謝觀眼前不適,他伸出手掌阻擋。

但陸聞鶴卻仿佛有意為之,將明燈上上下下的移動,昏黃的燈光,在謝觀臉上顯現出斑駁的痕跡。直到將謝觀的麵容看的清楚,陸聞鶴才堪堪收回手,語氣淡淡:“原來是謝公子。”

謝觀拱手道:“陸世子。”

陸聞鶴的視線,落到藏身在謝觀身後的寶扇身上。即使沒有明燈的照耀,陸聞鶴也能看出,寶扇臉頰上瀲灩的水痕。陸聞鶴神色越發冷凝,他意有所指道:“謝公子已有婚約在身,是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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