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凡界接連的挫折,讓倍受妖界寵愛,心思純淨的淳如公主,心底逐漸生出了迷障,原本乾淨潔白的紙張,被零星的墨團沾染。

妖侍瞧著淳如公主眉眼中儘是疲憊,心中暗暗焦急:容昭太子雖然入了凡間,但總歸不是如同普通仙君一般,是為磨練心境、增進仙法而來。妖侍因為第一世中,無故傷人,被天理所限製,因此第二世中,他隻能待在妖界,觀察著淳如公主的行為舉止,卻無法現身相助。依照妖侍所觀,第二世的容昭太子,已經隱約有本魂複蘇的痕跡。這第三世,怕是淳如公主最後的機會……

這次若是再不能成事,等到容昭太子本魂完全蘇醒,返回九重天上。淳如公主再想接近,可謂是極其艱難。

妖侍心頭閃過掙紮,最終下定決心,朝著神色萎靡的淳如公主開口道:“公主,妖界有一秘法,是效仿天界的姻緣線而成。不過此法不在乎兩廂情願,隻要憑借一方的執念,再稍作運行,便可與命定之人,修成姻緣。”

淳如公主眼眸微閃,若是未曾經曆過凡界的她,定然會嚴詞拒絕。如此秘法,是強行成就姻緣,無半點情意在其中,這樣勉強得到的姻緣,怎麼能算命中注定。隻是,淳如公主隻要合上眼瞼,便能想到容昭摟著旁的女子,耳鬢廝磨,情意綿綿的模樣。片刻後,淳如公主睜開眼睛,有烏黑的波濤在隱隱翻滾著。她聽見自己絲毫無起伏的聲音響起。

“好。”

一直懸著心的妖侍,聽到了這番話,不安的心臟,這才重新安穩地落回胸膛中。

玄黑光芒閃爍,淳如公主的一縷發絲被挑斷,飄散在空中,悠悠地向地麵墜落。隻是這縷青絲還沒有掉在地上,便被冒著赤藍火焰的鬼火燒成了灰燼。與天界姻緣線的五彩斑斕不同,妖侍拿出通體烏黑的絲線,它將灰燼吸入體內,周身頓時變得充盈且富有靈性,如同冰冷的遊蛇般,向著凡界撲去。

待烏黑絲線,尋找到了命定之人。

妖侍額頭上,已經大汗淋漓,他施展妖法的手勢停下,整個人宛如被抽走了全部的力氣,重重地跌倒在地麵上。

“禮已成。”

……

即使茯苓清楚,月願仙君施展的幻海,隻能讓她看到寶扇幾眼。茯苓也未曾懈怠,整日都去姻緣樹下,纏著月願仙君將幻海打開。

這日,皎白如玉的幻海,突然被黑霧籠罩。茯苓眉心緊蹙,連忙叫來月願仙君一探究竟。月願仙君沉吟許久,一改往常德神色輕鬆,他麵容肅然,語氣發沉道:“是有人施展法術,強行製造因果。”

茯苓想到了尚且待在凡間的寶扇,焦急地詢問道:“不會傷了寶扇罷。”

不等月願仙君回答,茯苓便接著道:“我去凡間,將寶扇接回來。”

茯苓眼圈發紅,顯然心急如焚,若不是下凡需要經過月願仙君,她早早地便入了凡間,將柔弱可憐的寶扇領回來了。

月願仙君隻道不可,他虛虛一觀,此等妖法極其詭譎,若是貿然闖入,怕是會陷入因果中。月願仙君細細盤算,他未曾算出強行製造的因果是何,若是謀求富貴,倒是無事。但若是意在傷人,以寶扇區區小蓮花的魂魄,怕是要遭受大難。月願仙君思來想去,翻閱書冊,終於想出了辦法,那便是由懷有赤子之心的仙君下凡,不去擾亂因果,隻護寶扇周全。

茯苓眉頭緊皺,不解道:“九重天上,哪個是赤子之心?”

“唯有真語。”

茯苓和月願仙君,本以為要費些手段,才能令真語仙君頷首允許。不曾想,素來沉穩的真語仙君,隻稍作思考,便同意下凡。

“不過——”

真語仙君斂眉補充道:“作為回報,我需討要一株蓮花。”

月願仙君眸色微沉,茯苓不作他想,輕聲道:“莫說是一株,柳盛荷豔中滿池蓮花,仙君瞧上哪個,我親手摘下,送到殿中。”

真語仙君轉身看她:“我要寶扇本形的那一株。”

令他神思不屬,晝夜難眠的柔弱蓮花。

茯苓不知該如何回答,蓮花本形,是寶扇所屬,她怎麼能輕易許諾。但真語仙君麵色坦然,似乎並不準備從茯苓這裡得到答案。他雪白的仙袍掠過月願仙君,真語仙君的身影,在幻海前麵逐漸變得模糊。

……

第三世。

雕梁畫柱,金碧輝煌。

皇宮的奢靡令人心潮澎湃,但其莊嚴肅穆,又讓人心生畏懼,不敢抬頭細瞧。身穿銀色盔甲的侍衛,如挺拔蒼鬆般站立在禦道兩側。年紀尚輕的小婢女,悄悄地咬著耳朵,聲音壓的低低的。

“宮裡布置的這麼隆重,是哪位貴人要來?”

“……今日,好像是未來的六皇子妃進宮的日子,不過她身份卑微,六皇子又……”

小婢女柳眉揚起,輕聲嘲笑她糊塗:“怎麼可能會是歡迎她的。這是為了太子妃準備的,如此大張旗鼓,足以可見皇後娘娘和太子殿下,對太子妃的看重。”

“六皇子妃也是夠可憐,嫁給六皇子……”

“一個高高在上,一個低入塵埃,六皇子妃性情又軟,得知此事怕是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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