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被容昭太子冷硬的拒絕,淳如公主情緒低落了幾日,但她很快便振作起來,與身旁的妖侍請教,如何能讓天界太子無法拒絕她的心意。

妖侍眼珠微轉,思緒浮上心頭,他沉聲道:“凡間門有句俗語,水滴石穿。公主若是癡心一片,哪個男兒能不動心?”

因為妖侍的話,淳如公主斂眉沉思,她心中也覺得奇怪,妖界那麼多人捧著她,寵愛著她,但她偏偏對那從不留情麵的冷麵太子動了心思。想起容昭太子冷峻的眉眼,緊閉的薄唇,淳如公主的臉頰不知不覺有了熱意,心道:旁人討好奉承的麵容,她自小便看到,卻從未見到過身居高處的皚皚霜雪,讓人無法觸碰,卻心有隱隱期待,這寒冷徹骨的冰雪,為自己融化的那一份獨特。

真語仙君看著眼前的龐然大物,一貫的溫和神情,也微微僵硬。

想起捉到的妖兵,真語仙君微微詫異,暗道:這妖界耗費了許多功夫,竟然隻是為了將此物送給容昭太子。真語仙君不知道該說,是淳如公主癡心不悔,還是心思過於單純,以至於到了愚蠢的地步,竟然妄想用這種小伎倆打動容昭太子。

真語仙君將龐然大物收攏於掌心,正要轉身離開時,便看到一襲緋紅衣袍,腰間門纏繞著五彩絲線的月願仙君,正雙臂環抱,眉眼帶笑地看著他。

真語仙君聞弦歌而知雅意,將手掌伸出,白茫茫的光團便浮現在他的手中。

月願仙君挑眉:“妖界公主所送?”

聞言,真語仙君眉眼疲倦,輕聲應道:“是。”

在天界待了這萬萬年,月願仙君看了不少的恩怨情仇,卻未曾想過,這樣兒女情長的橋段,竟然能出現在容昭太子的身上。

月願仙君腳步輕盈,片刻間門便閃身到真語仙君旁邊,輕拍著真語仙君的肩膀,語氣輕快:“我與你同行。”

兩位仙君到達霄寒殿時,容昭太子正神色凝重地看著瓷碗中的蓮花,花瓣比幾日前憔悴了不少,白皙中透著脆弱不堪。

“殿下。”

容昭太子的視線從小蓮花身上移開,聲音微涼:“何事?”

看見枝蔓纖細柔弱的小蓮花,真語仙君眸色微沉,心中思慮起,他該如何開口,才能讓容昭太子將這株蓮花,讓與自己。心中在思慮其他,真語仙君麵上並不顯露。

“妖界有一物,是給殿下的。”

容昭太子神色未動:“何物?”

仙法被撤去,一口巨大的酸枝木箱浮現在幾人麵前。

真語仙君心中暗自想道:淳如公主這次有了長進,清楚如果是以自己的名義相送,定然會被完璧歸趙。但若是以妖界之名,容昭太子必定會打開一觀。

數隻通體黑色的蝴蝶,從酸枝木箱中飄散開來,意圖朝著霄寒殿中幾位仙君的身上撲去。隻是還未靠近容昭太子咫尺,便被他周身的寒意所驚,翅膀扇動,朝著旁處飛去了。

月願仙君辨認出了,這黑色蝴蝶的來曆。

“是妖界的引魂蝶。”

引魂蝶,能引諸多魂魄,去往妖界。它不似普通的蝴蝶般,色彩斑斕。它仿佛是浸泡在妖界的暗河中長大的,渾身是無絲毫雜質的黑色。引魂蝶,可靠近魂魄,能接近仙人。但若是靈氣低微者,便會被這引魂蝶吸去魂魄,用作滋養法力的容器。此等生物,隻長於妖界,且極難以培養。

淳如公主贈送此物,是意欲相邀容昭太子,去往妖界。月願仙君瞧著容昭太子古井無波的麵容,想道,淳如公主諸多心意,注定要成為幻影了。

引魂蝶輕揚起薄如蟬翼的翅膀,朝著桌上的青瓷圓碗撲去。窩在瓷碗中的小蓮花,仿佛有了靈性,枝蔓顫抖的不成樣子。

若是被這引魂蝶捉到,小蓮花定然成了它口中物,被它用作提升法力。

隻是引魂蝶的翅膀還未靠近小蓮花的花瓣,便被一陣颶風吹倒,頃刻間門沒了氣息。

容昭太子眉眼中寒意更甚,並未給地麵上沒有氣息的引魂蝶半分目光,他將瓷碗托在手心,看著那彎折的枝蔓,聲音低沉,隱約帶著幾分嫌棄:“蠢。”

見到容昭太子這番不留情麵,連引魂蝶的丁點活路都不留,月願仙君唯恐剩下的引魂蝶,也會被容昭太子滿臉漠然地除掉,他連忙扯下腰間門的幾縷五彩絲線,朝著因為受到法力波及、四處亂跑的引魂蝶扔去。

須臾之間門,引魂蝶細細的腳,便被拴在了五彩絲線上,原本活潑揮舞著的翅膀,此時也分外安靜。

雖然妖界相送,隻是眾人皆知的幌子。但送來的是引魂蝶,若是法力低微的仙侍,定然要被它所傷。而天界,萬萬沒有將這引魂蝶還回去的道理。淳如公主或許是將這等蝴蝶當作了玩伴,才疏忽了引魂蝶雖然小巧,卻能傷人極重的事實。隻是今日的這等事,可以當作淳如公主心思單純,被情意所迷,也可看作是妖界行事大膽,故意將這種危險之物,送至天界,意圖惹出麻煩。

真語仙君不必仔細揣摩,便知道容昭太子所想,定然是後一種。淳如公主雖然是好意,但終究險些釀成禍端,將罪過牽連到妖界身上,也屬實應當。

容昭太子冷聲吩咐了幾句,儘數是關於妖界的,真語仙君心道果然,默默領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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