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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竇家樂的這一經曆,坐在對麵的鄒斌彬動了動筆,忽然感覺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

不過他的思緒很快又被活躍的盧炳打斷。

隻聽盧炳追著問竇家樂:“那你現在和元光還有聯係嗎?我就欣賞這麼有正義感的人。他現在要是在我麵前,我高低得和他拜把子!”

他表情誇張,未嘗沒有活躍下氣氛的意思在。

畢竟竇家樂剛剛都說了,他初中的時候想過死。雖然人現在還是好好的,但誰知道這麼一回憶,他會不會心裡又冒出點兒什麼。

盧炳稍微有點兒後悔慫恿竇家樂接受采訪了。

黃躍此時也對竇家樂大為改觀。

他之前其實不太喜歡竇家樂的性格,覺得這人太好說話,也沒什麼自我,可想在想想,這說不定已經是竇家樂在努力‘複健’的結果。

在那樣一個家庭和生長環境裡被扭曲的天性,有的人可能需要一輩子來慢慢糾正。

所以,他也不能對人要求太苛刻了。

因此,聽到盧炳的話,他也緊隨其上,拍了拍竇家樂的肩膀:“你初三複讀的時候他初二,那他現在也應該上高三了吧?要是他考到C市這邊來了,你說一聲,我代表咱們寢室請他吃飯。”

竇家樂自己怎麼樣都無所謂,也沒有盧炳和黃躍擔心的情緒問題,他能聽出來,兩人話語中對素未謀麵的元光的善意,因此很高興:“他現在還在老家準備高考,他肯定會考到C市來的。”

竇家樂對元光的感激,不是僅僅用話語就能表達出來的。

他在元光的幫助下,複讀的那一年,終於考到了他們市的第三中學。

第三中學不是他們那裡最好的高中,隻能排第二。最好的是一中。

但是他還是去了三中。

因為聽元光說,三中對學習優異的貧困生,每個月都是有補貼的。不多,但是足夠負擔他的一日三餐,也足夠交資料費。

有了這些補貼,他就不用問家裡要錢了。

元光還說,他詳細了解過,三中的校規校紀很嚴格,嚴格到變態的那種。老師們也都是被一位位畢業生稱為滅絕師太、鐵手無情的鐵麵人物。

三中比較出名的一件事情,就是有一年學生們忽然在寢室裡打群架,參與打架的一共有將近二十位學生,其中不乏年級排名靠前的學生。

但在了解完前因後果後,三中為了維護校規校紀,還是把這近二十名學生全部開除了。

這樣的嚴格,有些學生可能會適應不了那樣的學習環境,但元光說,他覺得那裡應該很適合他,給給予他需要的安全感。

竇家樂很聽元光的建議,毫不猶豫的去了三中。

就是從他邁入高中校門的那天起,好像一切都遠離了他。

竇家樂看向鄒斌彬,為自己的這次采訪做下總結:“元光和我說,那是因為我自己努力,終於走入了一個他們無法觸

及的世界裡。我會越來越好,黑暗已經被我遠遠甩在身後了。”

“就像曾經的他一樣。”

“這話也是彆人和他說的。”

語畢,竇家樂抬頭,看到了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回來了的唐楸。

他立刻對唐楸介紹起了鄒斌彬:“唐楸,你回來了?這位是新聞社的鄒學長,他們新聞社想要做一期有關於反校園霸淩的新生專訪,現在就是來采訪你的。”

唐楸看出來他們應該是在采訪了,但是沒想到,這裡還有自己的事情。

因為第一印象,他以為對麵那位鄒學長的采訪形式都是和竇家樂一樣,讓被采訪者結合自己曾經被霸淩的經曆,呼籲大家反對校園霸淩。

對於這樣的采訪,他是不抗拒的。

但……

已經禮貌性從板凳上站起身來的少年,下意識頭腦風暴起來。

他,他好像沒有這方麵的經曆可以講。

大家都對他很好。

但這話,在此時的竇家樂麵前說出來,唐楸覺得不太合時宜。就好像你對一個從小就沒怎麼吃過糖的孩子說,我從小到大都有很多糖。

沒什麼錯,但是就是顯得不合適。

好在鄒斌彬在見到唐楸回來後,自己主動進行起了采訪流程,一邊說,還一邊給唐楸又拉了個板凳坐下:“唐楸同學,你好,我是新聞社的鄒斌彬。關於新生采訪,我們新聞社定下來的第一期主題是【反校園霸淩】,我這裡有幾個問題想要采訪一下你,請問你方便嗎?”

問問題,不用他自己說啊。

唐楸停止了頭腦風暴,點頭,表示可以接受采訪:“嗯,好,我方便的。”

正主都已經回來了,盧炳他們也適時的讓出了位置,讓唐楸在負責采訪記錄的鄒學長對麵坐下。

因為之後的采訪內容會被刊登在校報上,鄒斌彬早在來之前,就已經和新聞社的其他人一起,把采訪時需要問到的問題擬好了。

按慣例,最開始的問題都比較正式,也比較流程化。

“唐楸同學,我們在之前了解到,對於反校園霸淩這件事,你其實是當之無愧的先行者。”

“一般人可能很難想象,有一個孩子,在自己明明都還在上學的年紀,就已經在有意識的針對校園內層出不窮的校園霸淩事件,做出行之有效的群體性反擊。”

“以你當年就讀的正陽小學為中心點,先是每年會派出學生,去到正陽小學參加學生會交流會的那幾所學校,然後是距離正陽小學較近的幾所中學。”

“隨著你年齡的增長,自發和你一起以反校園霸淩為行為目的的學生人數,也在不斷的增長。”

“請問,你在最初到底是因為什麼,才決定為那些被校園霸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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