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談遊戲廳(九)

/文:青梅醬

副本裡麵的情景通過鏡頭投放到了直播間當中,頃刻間爆發的彈幕幾乎覆蓋了所有的畫麵——

【這是什麼東西?一個個的,怎麼看起來都長得一樣啊?】

【臥槽,這就是池停現在的樣子啊,這些全部都是他自己!】

【剛剛摸脖子的動作是什麼意思,剛才那個‘池停’抹了脖子,他自己也能感受得到?】

【精神共感?這是在警告你,隻要你敢動手,自己也要同樣體驗到那種瀕死的感覺啊!】

【……MD,這算是射擊體驗館還是死亡體驗館?】

【這麼多的‘池停’,這要怎麼出去?這是真的要瘋了吧!】

所有人可以看到,畫麵當中的池停已經將手裡的槍舉了起來,用槍口精準地對向了眼前的那些怪物。

這樣的舉動,分明是準備要——殺死“自己”。

這看起來確實是眼下可以選擇的唯一道路,但是區域裡麵的怪物一旦換成了玩家“自己”,要想真的動手,卻並不是一件容易完成的事情。

畢竟,剛剛絲線割斷脖子的撕裂感還清晰分明地殘留在肌膚之上,那瞬間呼吸暫停的絕望,足以將人一瞬間拉入恐怖的深淵。

昏暗的環境下,可以看到池停那白皙肌膚間殘留的紅色勒痕。

觸目驚心地,在反複提示著那一瞬間同樣感受到的強烈窒息感。

這絕對是一次足以讓所有人感到絕望的死亡體驗,甚至於到了現在,池停依舊可以想起血管被絲線割過的斷裂感。

就像在那一瞬間,他真的已經徹底死了一次。

然而,這半點都沒有影響到那平穩的提槍姿勢。

“嘭——!”

“嘭嘭——!”

接連的槍聲密集地掃過這片昏暗的環境當中。

閃過的火光映亮了臉龐流暢的輪廓線條,襯得那雙眼底的眸色愈發深邃。

池停的槍法並沒有紀星雀那麼令人目眩,但是勝在平穩。

每一枚彈殼跌落到地麵的同一瞬間,就可以看到一個身軀頹然倒下。

這樣的每一次擊殺,都會帶來一次心臟被穿透的撕裂痛感。

與之而來的是死亡瞬間帶來的濃烈窒息,與眼前泛開的空白光暈。

然而除了呼吸慢慢變得沉重之外,池停依舊一次接一次地填充著槍支裡的子彈。

一發接一發,他拿槍的手依舊平穩,射擊聲久久沒有隔斷。

又一輪射擊結束,池停在短暫的安靜下終於緩緩地垂了下眼。

因為頻繁的射擊,他的胸口伴隨著劇烈的起伏染開了一片讓人感到麻木的痛感,需要緊緊地用手捂住,才能夠從中感受到那依舊在躥動著的心跳。

明明沒有傷口,但是反複刺激下,依舊有血液通過肌膚滲出,在囚服上染開一片緩緩地蔓延了下來。

圍橫七豎八的屍體已經開始堆積了起來,一眼看去,跟自己長相一模一樣的身影反複死在跟前,讓畫麵顯得愈發詭異。

然而池停隻是渾不在意地踩著這些屍體繼續往裡麵走去,直到新的一輪怪物再次出現,又毫不猶豫地抬起了手裡的槍,神色銳利地逐一擊殺殆儘。

不知不覺間,池停的身上染上了更多的血。

不是自己的,幾乎都是來自於那些前赴後繼的怪物們,可一旦想到這樣擊殺的代價會是什麼,依舊讓人單是看到眼前的這一幕就可以感受一陣頭皮發麻。

居然,真的有人可以這樣毫不猶豫地殺死“自己”

嗎?

直播間裡隻剩下了一片寂靜。

許久之後,有人弱弱地問了一句:【他已經,擊殺了多少怪物了?】

沒有人能夠給出明確的回複,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這場盛大的射殺盛宴之上,沒有人再有餘力來進行計數。

但毋庸置疑的,光看這地麵上那些屍體的數量就可以知道,絕對已經不下一百。

有多少具屍體,就意味著副本裡的人已經體驗過了多少次的死亡感受。

短短的一段時間裡麵,到底是什麼人可以麵對上百次的瀕死感,還做到這樣的麵不改色啊?

每一次槍響,直播間裡的觀眾們都下意識地倒吸了一口冷氣,隻要設想到這種子彈穿透胸膛的感覺也會同步作用在玩家自己的身上,就仿佛有一陣陣的電流在體內炸開,根本不忘深想下去

然而,畫麵中痛下殺手的那個男人卻依舊是一副絲毫不為所動的神色。

仿佛胸口染開的鮮血並不是屬於他的,一腳接一腳地踩著“自己”

的屍體往前麵走去,甚至於嘴角還掛著一抹十分淡淡的笑意。

是的,雖然喘息已經不可避免地更重了幾分,帶動著胸腔的劇烈起伏,在劇烈的痛覺所導致的徹底麻木的情緒之下眼神都有些渙散,但是池停嘴角浮起的那抹弧度卻始終沒有落下過。

他具有碾壓性的戰鬥力在此時此刻顯得十分直觀,與此同時,這樣的畫麵落入眼中,又莫名有一種說不出來的脆弱。

仿佛隻要這樣的笑容一經落下,就會有什麼東西跟著一起支離破碎。

終於,在隱約的視野儘頭,看到了落入眼中的光亮。

——是門。

兩扇通往下一個區域的門安靜地立在那裡,仿佛是在等待著給出一個最後的選擇。

池停掃過一眼,隨意至極地選擇了一扇伸手一推。

那一瞬間,池停又看到無數個身影前赴後繼地朝著他撲了過來。

然而比起先前,這當中除了他“自己”之外,無疑還增加了另外一個新的身影。

雖然所有玩家的外觀差距都不算太大,但他記得這個人的樣子——是月刃的建模。

什麼意思。

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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