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迪何的頭發和眼睛是黑色的,個子很高,膚色也是黃皮膚,但臉型長得卻更像是白人,混血兒的特征很明顯。
跟安迪何握手時,高揚能很清晰的察覺到安迪何手上虎口的位置,還有食指和大拇指上的老繭,隻有長時間而且得是大量的射擊,才能磨出這樣的繭子來的。
“非常高興能夠認識你,何醫生。”
雖然微微有些詫異,但是高揚並不會將其表現出來,而安迪.何在和高揚握手之後,卻也是顯得有些驚訝,但他在和高揚握手之後,隨即指了指崔勃道:“看樣子,這位就是病人了吧?”
崔勃點了點頭,道:“沒錯,就是我。”
安迪何走到了崔勃的身邊,道:“那裡受傷了?”
崔勃指了指他受傷的部位,把衣服撩了起來,安迪何隻是給崔勃按了幾下之後,就示意崔勃放下了衣服,輕笑道:“骨裂,沒有什麼太大的問題,不需要給骨頭複位,待會兒給你拿些藥酒把淤青的地方擦一擦,能夠活血化瘀的,再給你拿幾貼膏藥,很快就會沒事的。”
布魯斯皺了皺眉頭,道:“我也知道他是骨裂,但是你不需要拍個x光片確定一下骨裂的程度嗎?如果是我,我會選擇看個清楚再做出判斷。”
安迪何笑了笑,道:“不需要的。”
“我覺得需要,隻憑經驗和手感,無法確定他的肋骨所受的傷害程度,如果骨裂的程度很高,需要肋骨固定帶的話怎麼辦?”
作為軍醫,布魯斯的責任感還是很強的。他得對隊友的身體負責,在檢查過崔勃的傷勢後,之所以要找個醫院或者診所,是因為他沒有手段能拍個x光片確認一下,但是找到了診所。結果醫生還是隻用手摸摸就說沒事,這讓布魯斯沒法忍。
高揚知道正經的中醫治骨傷肯定是不用拍片子的,但是作為西醫的布魯斯卻是不認這個,他更相信機器,高揚有心告訴布魯斯說真的不用再給崔勃拍片子了,可是布魯斯是自己人。堅持要給崔勃拍片子肯定是好意,如果讓他出言附和安迪何的說法,也是不太合適。
正在高揚感覺為難的時候,安迪何卻是微笑道:“不需要的,病人的傷是九毫米口徑衝鋒槍近距離打的,受到了防彈衣的阻隔之後。子彈擊中了第六根和第七根肋骨之間的位置,雖然這兩根肋骨受到了很大的衝擊,但是骨裂的程度都不大。”
布魯斯臉色大變,沉聲道:“確實是9毫米派拉貝魯姆彈打的,這個都能通過從受傷的位置上看出來?”
安迪何微笑道:“能看出來的,怎麼說呢,對待骨傷的診療方麵。中醫更加的依靠手上的感覺和經驗,看的多了,自然也就能看出來了。”
高揚看著崔勃小聲道:“不是AK74的5.45毫米子彈打的嗎?”
崔勃一臉震驚的道:“不是5.45,開始時我也以為是挨了AK74一槍,但是AK74的子彈都打在插板上了,從側麵打中我的那顆子彈確實是九毫米的派拉貝魯姆彈,我和試管當時看過那顆子彈來著。”
看著一臉震驚的布魯斯,安迪何很是平和的笑了笑,道:“我認為不用拍片子了,但是如果你們不太放心的話。拍個片子也無可以。”
布魯斯猶豫了一下之後,終於還是搖了搖頭,道:“你說不用,那就不用了吧。”
高揚覺得氣氛略微有些尷尬,當下哈哈一笑。道:“何醫生果然出手不凡,不知道何醫生從哪裡學的這一手醫術啊。”
安迪何輕笑道:“家父是位中醫,尤其擅長治療骨科,我的醫術也算是家學了吧,不過我也就是在治療骨傷方麵略微有些心得,如果是其他方麵的疾病和外傷,我就得用西醫的手段了,怎麼說呢,我這也算是中西醫結合了,哈哈。”
高揚對於安迪何的來曆充滿了好奇,雖然初次見麵,不該打聽太多的東西,不過高揚還是忍不住用漢語道:“在哥倫比亞能遇到您這樣的一位中醫,確實是挺讓人意外的,敢問何醫生的祖籍是哪裡呢?”
安迪何倒是有問必答,而且立刻用漢語微笑道:“我是第二代移民,祖籍是潮州的,我父親先到了新加坡,然後七十年代移民到了巴西,我是在巴西出生的,長這麼大卻是還沒回過華夏,不過有機會的話,肯定是要到老家看看去的。”
安迪何的漢語說得非常流利,而且還是普通話,隻是帶著些口音,不過完全不影響交流。
高揚指了指李金方和崔勃,笑道:“你應該也看出來了,我們三個都是華夏人,咱們能在這裡見麵,還真是有緣分啊。”
安迪何跟李金方還有崔勃都握了握手,道:“我在這裡開診所也有兩年的時間了,你們還是第一次來我的診所的華夏人,我這裡很少會有普通的病人回來,而且看你們的樣子,也不是普通人,冒昧的問一句,你們是做可咖因生意的嗎?”
高揚搖了搖頭,道:“不是,我們是雇傭兵,隻是來這裡做個任務,很快就離開了。”
安迪何眉頭一挑,笑道:“哦,雇傭兵,原來是過江的強龍啊。”
安迪何說完之後,突然用法語嘰裡咕嚕的說了一句,高揚沒有聽懂,皺眉道:“您在說什麼?”
安迪何哈哈一笑,道:“沒什麼,我隻是看看有沒有戰友,隨口問一問。”
這時伊凡不滿意了,他大聲道:“夥計們,用彆人聽不懂的話交談,這樣可不好。”
安迪何聳肩道:“好吧,我們用英語說總行了吧。”
高揚本來還想問安迪何是不是當過兵,隻是還沒好意思問罷了,這時安迪何主動提起了這個話茬,高揚隨即道:“哦,看來何醫生也是位老兵了,您剛才說的是法語,難道說您曾在法國外籍兵團服役?”
安迪何對著高揚豎起了大拇指,道:“哈哈,沒錯,我就是在法國外籍兵團乾過幾年,法國外籍兵團第二外籍步兵團,服役五年。”
安迪何的履曆讓高揚再次驚訝了,法國外籍兵團是現在法國最厲害的一支部隊了,而法國外籍兵團裡麵的各個部隊也有強弱之分,一般來說,第二外籍傘兵團是法外兵團最出名的一支部隊,從第二傘兵團擔負的作戰任務來看,也算是一支特種部隊,而除了第二傘兵團,就該數著第二步兵團最厲害了。
近年來,法國的所有對外軍事行動裡都有法外兵團第二步兵團的身影,而且基本上沒有斷絕過,所以安迪何既然在第二步兵團服役,那就肯定參加過實戰。
而布魯斯在聽到安迪何是法國外籍兵團退役的後,當即饒有興趣的道:“那麼,你在法國外籍兵團服役時,是作為軍醫嗎?”
安迪何搖頭道:“不是,我不是軍醫,我在法國外籍兵團服役期間一直是個普通步兵,隻是我偶爾客串一下醫護兵的角色。”
說完後,安迪何聳了聳肩,道:“其實,我這個人不怎麼喜歡醫生這個職業,我更喜歡刺激一些的生活,而醫生這個職業顯然不夠刺激,所以我在賓夕法尼亞大學醫學院畢業之後,沒有回到巴西,也沒有留在美國,而是跑去了法國加,為了這件事,我老爸很生我的氣,他一直強烈要求我回巴西去,所以我現在開個診所,至少他不會天天給我打電話讓我回巴西去了。”
高揚輕笑道:“為什麼不在巴西開診所呢?”
安迪何歎了口氣,道:“拜托,難道你喜歡在自己老爸的眼皮子底下生活嗎?”
高揚倒是想說他就是想在老爸的眼皮子底下生活,不過他想了想,最終還是沒開口,這時,房門又被敲響了,隨後那個漂亮的女護士拉開了門,對著安迪何輕聲道:“何醫生,奧薩羅塞幫有個人中槍了,他們剛打過電話,問您是否能夠馬上手術。”
“讓他們把人送過來吧,給你這個單子,把上麵的藥給我的朋友們拿上。”
等著安迪何說完之後,高揚當即道:“何醫生既然有事,那我們就不多打擾了。”
伊凡也是歎氣道:“一到了晚上,你這裡就總是很忙,好吧,我們走了,按照老規矩診費是一千美元,那麼藥費要付你多少錢?”
安迪何擺了擺手,笑道:“這次例外,看在我的病人是華夏人的份上,診費和藥費都免了,歡迎下次來找我,當然,我希望你們是來找我聊天,而不是被抬著送進來的,好了,我得準備手術,就不送你們了,艾娃會把藥給你們拿上的。”
對安迪何揮手告彆後,拿上了膏藥和藥酒,出了診所的大門之後,高揚看了看表已經是晚上十點多了,他當即對伊凡道:“現在已經沒事了,那麼我們接下來該去哪兒呢?如果可以的話,請儘快安排我們離開哥倫比亞?”
伊凡把手一揮道:“彆急著離開,今天晚上先去酒店住下,我還有事要和你談呢。”
高揚聳肩道:“好吧,我們先住下來,我很想洗個熱水澡了,另外,你有什麼事呢?”
伊凡微微一笑,道:“這次我作為中間人,卻沒有讓你們拿到全部的報酬,這讓我很過意不去,所以,我想請你們幫我個忙,咱們合作賺他一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