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反派(71)
紛紛擾擾中,婚禮還是到來了。
在大宋,這女子的嫁衣顏色得看是高嫁還是低嫁。若是高嫁,男紅女綠,女子嫁去需得如綠葉襯紅花;若是女子低嫁,男女皆紅。男子穿紅,乃是夫在上;女子穿紅,亦是表明我為紅花非綠葉。
桐桐為柴姓,嫁於趙氏,誰敢說這是高攀了?
因此,桐桐的婚服乃是正紅色的,選的最為亮眼的紅。
婚服是回來之後又量了尺寸,重新做了一點修改。而今提前一天拿過來試穿,處處都合身這才罷了。
這試完了衣裳,郭淮就來了,笑眯眯一張臉,“郡主,遼國、夏州、吐蕃、大理、回鶻等國使臣到了。”
嗯?
桐桐看郭淮,“你說使臣到了?誰請了?”
“未曾!”郭淮看著郡主,“都是自發而來的,剛進京城,帖子也才遞進宮。”
“一起到的?”
是!
“帖子一起進宮的?”
是!
桐桐站直了,然後看著外麵因秋風而搖曳的樹枝,長久的沉默了,而後才道:“我大宋一片繁華,客遠道而來,自有朝廷接待。便是使臣中有故人,我亦不好去見。”說著,便提醒郭淮,“另,夏州和回鶻並非他國之民,為何以‘國’稱之,又為何稱其為使臣?請轉告大娘娘,官署招待官員便可,不用與遼國、吐蕃、大理同例。”
“這……”
桐桐轉過頭看他,“若他們有異議,你來告訴我。這個道理我去講便是了。”
這話說的郭淮隻覺得一顆心噗通噗通的跳,是什麼樣的自信,能叫她說出這樣的話。
郭淮應了一聲,轉身去稟報去了。
劉太後將折子推開,有些煩躁,這就是自己最擔心的,這些屬國敬畏的不是朝廷,而是雍王。
她問說,“雍王怎麼說?”
郭淮是先稟報的雍王,從雍王那裡回來,這才見了郡主的。
而雍王給的更簡單,他隻說:“知道了。”
劉太後問郭淮,“知道了?”
是。
“還說什麼了?”
郭淮搖頭,“什麼也沒說,就隻說了知道了。”
說著就又補充,“老奴去的時候,王爺正在府裡查看火牆。王爺說郡主愛潔,一日不沐浴便難忍。而今天冷了,夜裡洗浴容易著涼。便叫人早早的將火牆給點起來了,想著明兒該是能暖起來。
老奴到了跟前,王爺才出來。又叫人將那些金菊給換了,好似不喜金菊一般。正著人滿京都尋那月月紅,說那個喜慶。老奴一邊說,王爺一邊忙。老奴說完了,王爺抽空回了一句‘知道了’,就又忙去了。好似又叫人采買了河鮮,說是郡主喜食,晚膳備河鮮為食。”
相比起大婚的籌備,自己稟報的事在王爺那裡真就如同一件小事一樣,隨口應付了就完事了。
劉太後擺擺手,叫郭淮下去了。這是小事嗎?不!這可不是小事。這對自己來說不是小事,對滿朝的大臣來說,更不是小事。
這是桐桐住在宮裡的最後一晚了,這一晚外麵起了極大的風。風帶著呼哨,極響。
她看著一直亮著的燭火,看著燭火因縫隙裡鑽進來的風不住的搖曳,心裡滋味難言。
事情其實不複雜,也沒什麼需要解釋的。可她最不想看到的就是:滿朝上下跟四爺要解釋。
早上早早的起來,梳妝打扮,將嫁衣穿戴在身上。
皇後站在身後,問說:“今兒出嫁,正該笑的日子,歡歡喜喜的笑出來才是。莫要學那哭嫁,今日再不歡喜,女子這一輩子能有幾日歡喜?”
說完,覺得這話不妥當,忙‘呸呸呸’了幾口,這才又道:“你與雍王說起來也是青梅竹馬、患難與共了。這夫妻情分自是不同!往後餘生,你們必能夫妻相攜,百年白首的。”
桐桐對著銅鏡裡的皇後就笑:“娘娘放心,我必是能過好的。女子自嫁人起,更該先疼惜自己。因著疼惜你的人遠了,要相伴一生的人是否為良人尚且不知。所以,遇事先疼自己,那這一生便是不能幸福綿長,卻也能安泰一生。”
郭皇後的眼圈一紅,掩飾般的低頭,而後便笑了。這話何嘗不是說給自己聽的?
她抬手取了屬於王妃的鳳冠戴於桐桐之上,然後扶了桐桐起身,“走!去拜彆太後吧。”
桐桐看著銅鏡中的兩人,微微頓了頓,說皇後,“娘娘先去,我方便一二再動身。”
“緊張了吧。”郭皇後理解的點了點頭,“不著急,都在大殿裡等著呢。”
目送皇後離開,桐桐看著鏡中的自己,幾個伺候太妃的老宮人偷偷的鬆了一口氣。剛才郡主這鳳冠一戴,與皇後站在一起,竟是比皇後更有鳳儀。
桐桐也沒真的去方便,隻稍微站了站,估摸著皇後走了一半的路程了,這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