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反派(48)
這一年的新年在瑞雪中到來了。
陳彥東帶著年禮來拜年,四爺在書房裡見了他。
在四爺麵前,陳彥東明顯極為拘謹。單獨相處就知道了,這位縣公好似比外麵傳的要更冷肅一些。
陳彥東低聲道:“就在前天,夏州冬獵的時候遇到了雪崩,據說死了五六百人。但當時在獵場好些僥幸逃脫的人都在喊,是世子在害他們。
野利遇乞將軍他是去的半路上剛巧‘疾’,說是吃了寒涼之物,腹瀉了。因此一直走走停停,未曾到到達指定的地點。他所率人馬大部分人意外亡故之後,其他的下屬一直喊是世子害他們……喊這些話的數十人,又因為誣陷世子被直接砍殺了。
而後,衛慕部酋長又說,是野利遇乞將軍對世子不滿,故意害世子。也因此,野利遇乞將軍被野利部軟禁府中,處置未下來之前,不得出府。”
四爺隨意的點了點頭,寬著手裡的茶,“再探,大宋使團見了夏王之後,夏州上下可有彆的動向。”
陳彥東忙起身應是。
四爺就說他:“你的忠心官家知道!以後,來往通商各地,都隨你。若是有人因此而問罪於你,你隻管將我與郡主供出去便好。隻要實心任事,出了事自有我與郡主替你擔著。”
陳彥東一再作揖:“主公,屬下必竭儘所能。”
去吧!
陳彥東告辭了,桐桐在裡間撇嘴:威脅了這家夥半天,也沒見他怎麼著。之前上門告訴消息,還是為了貨物不被攔截的。這可好,之前就見了四爺一麵,這第一麵就叫了‘主公’了!
看人下菜碟的,以後都不愛搭理他了。
四爺一看見她就忍俊不禁,瞧那白眼翻的,都到天上去了。
而此時的夏王府裡,文武兩班位列,儼然就是上朝的架勢。
大宋的使臣對此已經習慣了,在朝堂上表達了新年的恭賀之外,又請人端了一把佩刀來,“這是縣公與郡主交托的,說是上次野利遇乞將軍遺失的。”
眾人抬眼一看,然後就看向站在夏王身邊的李元昊:這不是世子的麼?
李元昊眯了眯眼睛,眼裡湧現出殺意:“此物如何能進大殿?”
是啊!利刃這般的東西,不事先稟報這般的直接拿上來,這什麼意思。
可這不關宋使的事,他們還納悶呢,怎麼就跟捅了馬蜂窩一樣呢?不就是撿了你們家值錢的東西,給你們送回來了嗎?再說了,縣公可說了,那是友好的交流,隻是跟郡主之間有點小誤會而已。
我們知道不能帶利刃,所以是交給你們的人了。你們的人拿上來了,真跟我們無關。
可他們不知道,這問題不就出在是自己人拿出來的嗎?誰都知道這是世子的佩刀,可為何宋使拿出來的時候無人稟報給世子呢?
要知道,李元昊在夏州出行那是有規格的,至少也得帶百餘騎兵,前麵有兩名旗手開道,後麵又侍衛和步卒舉著青色的傘蓋,再之後是騎兵雜遝跟隨。而他一般隻騎黑白兩色的駿馬,穿白袍帶黑帽,手持金鞭,腰挎佩刀。
不管是百姓還是官員,對著行頭可是熟悉的很。就問有誰不認識世子隨身的佩刀呢?
偏偏這東西,丟在了丹州,還被那位縣公和郡主撿去了。人家送還了,你們怎麼處置都行。誰知道自家的宮裡鬨鬼,有人就是要世子出醜,接了這麼重要的東西不私下稟報,直接鬨到了大殿上。
李元昊這話問出來,滿殿無人敢出聲。
李德明看看兒子還傷著的手臂,眉頭皺了皺,才要說話,從文臣裡站出一人來,此人叫楊守素,漢人。但卻是兒子的謀士。
楊守素笑道:“世子讓野利將軍帶去,本意是於縣公交好。沒想到野利將軍辦事不利,將其遺失了。”說著,就看向宋使,“為此事,世子已經責罰過野利將軍了,還請使臣回去替我們世子傳話,就說世子早仰慕縣公人品才情,願結為異性兄弟。此佩刀便是誠意!”
李元昊收了臉上的表情,對著宋使頷首,“就說改日一定請縣公赴宴,以結兄弟之好。”
宋使鬆了一口氣,“定當將話傳到,不敢耽誤。”
李元昊這才一擺手,人就被請下去了,連同他那把佩刀,也一並帶走了。
楊守素回他的位置站著去了,隻他前麵站著的野利仁榮麵色嚴肅。
“野利仁榮?”四爺嘖了一聲,此人可是一位大才。也是西夏建國的大功臣,乃是李元昊的心腹。
此人跟李元昊身邊的楊守素還不一樣,楊守素在謀,而此人是標準的精英。
西夏文字就是此人創造的。而且,他提倡‘藩漢雜處,好勇喜獵’。
從這裡看的出來,夏州的漢人數量可能比自己知道的要多的多,野利仁榮也知道少數統治多數,需得同化對方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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