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反派(39)
貶謫是不需要等著你過年的。
四爺被任命為丹州團練使,從五品的官職。
丹州在什麼地方呢?就在京兆府以北,丹州的一半都被夏州侵占了,可以說就在與夏州接壤的地方上。往北,又與遼國幾乎接壤。
這就是一個不管誰輕舉妄動,都可能隨時成為戰場的地方。
之前丹州的團練使獲罪了,這肯定是與李元昊輜重馬車從丹州境內頻繁路過有關。他未曾儘到職責,這原也是該的。
這個任命下來之後,太後才給賜給的婚事。
賜婚大張旗鼓,鬨的人儘皆知。這意思還不明白嗎?一個趙氏宗親給發配到那麼遠的地方去了,我們現在給郡主指婚給他,對一個女子而言,這就已然是一種懲罰了。
楊太妃歎了又歎,到底是親自過來了,“走時不方便帶許多,我手裡還有些金銀,你帶去吧。以後好好過日子,等過兩年,我跟太後提一提……”
桐桐怎麼好意思拿人家的東西?有這份心意就足夠了,她從這些首飾裡取了一根金簪,輕巧的很,見楊太妃戴過,因此她就拿了,“這是您的舊物,我留著做個念想吧。其他的您替我收著,大老遠的帶這些東西不方便。”
“可你去了,總要過日子的。”
桐桐就笑,“您是沒去過西北,去了就知道,那地方遼闊,不愁生計呢!況且,柴家的家財還不少,委屈不了我的。”
真就不要多餘的!
楊太妃看著她,“你怎生是這樣的性子呢?太後喜歡,你後半輩子無憂,不挺好的。”
我挺好的,可子孫後代就要不好了!有人圖先世安穩,可總得有人謀萬世基業吧。有人謀萬世,那我自可安然享太平。無人謀萬世時,自該當仁不讓。
這樣的道理,我與你講,又怎麼講的明白?
因此,她隻說,“生來這般,改不了了。叫您跟著懸心,本也是我的不對。”
楊太妃攥著桐桐的手,“太後的決定難改……官家孝順,不好違逆。但官家仁義,必不會不管你們的。”
親手養大的孩子,處處都是維護。
桐桐應著,她說什麼她就應什麼,說了許多的體己話。
郭皇後更是給桐桐送來許多東西,不管用得上用不上的,都給送來了,“必須帶!不許推辭。”說著,就抬手把人打發下去了,“我給你東西,那是因著咱倆的私交。跟其他的事情可不相乾!朝廷那些事,我不懂,也不想懂。我勸你呀,最好也不要去懂。懂那個乾什麼呢?你做的好,他們說你一個婦道人家不本分;你做的不好,他們說你果然是婦道人家,頭發長見識短。那你又何必呢?”
桐桐一件一件的看著這些帶去真未必用的上的東西,說她,“娘娘,話不是這麼說的!你多學學大娘娘。我與大娘娘有分歧,那是我們的事。但就你而言,你得學學大娘娘做太後之前……你想想,她是怎麼從誰也不待見的人走到如今的。學會哪怕一成,於娘娘來說,也是大有裨益的。”
郭皇後輕哼一聲,“你們人人都這麼說!可我與她本就不同,她……愛先帝麼?”說著,就搖頭,“她不愛!她更愛權勢富貴。若是先帝不是皇子王爺,她能愛麼?你瞧不上劉美,可我卻覺得,她跟劉美其實是一般人樣,並無二致。”
桐桐看她:真想給她把嘴縫起來!
郭皇後白眼一翻:“我說的不對?”
桐桐低聲道:“娘娘,我覺得……吃人家的飯,就不該砸人家的碗。你得靠大娘娘給你撐腰,你就得學會乖順……”
“懂!”郭皇後看桐桐,“我真懂。”說著,又失笑,“我自己都覺得怪沒意思的!你在吧,我還能跟你說說話,而今你要走了,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回來的時候,我心裡倒沒著沒落的。”
說著,從箱子裡取了衣裳出來,“這是知道你要走的時候,特意給叫人給你做的。因著我,你一直都沒怎麼穿過女裝,要走了,好歹叫大家看看,郡主到底是何種模樣。”
要走的這一天,大雪停了,整個京都雪白一片。
一早起,桐桐就換上了皇後特意給準備的衣裳。也是第一次認真的坐在梳妝台前,給自己裝扮上。
纖細高挑,卻也並不乾瘦。鵝蛋臉的形狀,因著瘦,顯得臉上有一些棱角。這一不笑,便顯得有些冷肅。
芳蕊拿了珍珠來,“郡主,奴婢為您上妝吧。”
珍珠妝麼?桐桐隻挑選了一顆大珠子,“置於眉間吧,臉頰上的就免了。”
麵頰兩側的珍珠,那是為了修飾臉形的。自己的臉都有棱角了,有什麼可修飾的?
烏發自然垂下,隻一銀色的花冠束起了一撮子頭發而已。
芳蕊端詳了再端詳,“太簡單了。”說著就去拿那件紅色的披風,“您穿這件吧。”
“不用!縣公孝期還不滿年,取那件白色的。”
白色的錦緞,上麵繡著黃色的臘梅,隻星星點點的,有紅色的花蕊。
穿戴好了,其餘的也都放進最後一個箱子,開始往出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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